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骆玖语脑海中闪过。
难道……他也重生了?
“殿下,您这是……怎的?”
“重生”那两个字,她终究未能问出口。
良久,瑾王的手臂才缓缓松开。
“桑儿,本王亦曾有一梦,梦中……你过得甚是凄苦。”
他突然意识到这话很是骇人,连忙低头,轻抚她的发丝,细细端详许久。
“但那皆是梦境,不必当真。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吗?况且本王在你身边,定不会让你遇到丝毫危险。”
前世,她曾听过这样的誓言。
那是蒋新全将她从水中救起时,对她许下的深情之诺。
而后,那誓言却成了一则笑话。
她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相信男子这般空言。
却不料听瑾王说出,心中竟泛起阵阵涟漪。
因为她相信,那个曾不顾性命、披甲救她之人,又怎会轻易食言?
然而,听他此言,他应当是梦到了她前世之事。
可为什么是他梦到?
“臣女信您,更不惧那些魑魅魍魉。”
骆玖语轻轻推了推瑾王,退出了他的怀抱。
这时,瑾王才意识到自己方才似乎又唐突了佳人。
不过,此刻的他已全然不在意这些。
“但臣女不惧,不代表不防。”
“防?桑儿之意,是有人欲在路上对你不利?”
瑾王顿时明白了小丫头为何要与他同行的原因。
“正是,正如殿下所言,你我皆梦到了那些不祥之事,故而才会心生戒备或是心有余悸。可我爹爹他并不知晓这些。”
“桑儿,我已将你遭人暗杀之事告知骆伯父。”
瑾王生怕她误会,连忙解释道,“别无他意,我只是唯恐骆伯父不察,会遭遇危险。”
“嗯,我明白。”
这一点,骆玖语早已料到。
否则父亲怎会这几日总叮嘱她出门要带侍卫。
“那你与我同行,是怕连累骆伯父?”
“诚然,我爹爹武艺高强,定不会让贼人得逞。可他率领返回京都的队伍中,除了将士,还有老弱妇孺以及伤兵。我又岂能为了自己,让他们置身险境?”
这下,瑾王彻底明白了。
原来小丫头嘴上说是为他分忧,实则为骆伯父分散风险才是真。
不过,他是欢喜的。
这代表小丫头信任他,想要依靠他了。
“臣女猜想,欲杀我之人,与欲灭口那二人之人定有关联。殿下既然防一人也是防,防两人亦是防,何不你我联手,来个先发制人呢?”
“先发制人?桑儿这是要如何先发啊?”瑾王饶有兴趣地问道。
瞧这老狐狸一脸兴味,骆玖语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猜测。
瑾王果真是父亲的好徒儿,一丘之貉。
“殿下,您还在此装模作样呢。”
骆玖语也故意仰头打趣一句。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小丫头的眼睛,只是不知她知晓了几分呢?
“装?本王装什么?”瑾王故作一脸无辜。
“爹爹的酒品如何,臣女心中自有分寸。他能在那般醉酒的状态下,大声说出您押解犯人之事,怕是早已与殿下商定好,故意说给暗处的敌人听的。敌在暗,我在明,那不如先发制人,挖好陷阱,等着暗处的毒蛇自投罗网。这才是你们二人的计谋吧?”
骆玖语得意洋洋,分析得头头是道,而后又扬起下巴。
“噗——”瑾王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伸出手轻抚过骆玖语的头顶,眼中的怜爱更甚。
“果真是聪慧如你。”
“那臣女与您一同返回,岂不是更增此计之可行性?”
骆玖语心中已开始筹谋此计如何实施了。
瑾王虽对小丫头的聪慧懂事感到欣慰,却仍心存忧虑。
“桑儿,同骆伯父一起,守护之人众多。还有六皇子那座大神挡在前面,你会安全许多。若是跟着我一道,只怕夜不能寐,还要遭遇更大的危险。”
那夜,一众黑衣人前往牢狱灭口之事,瑾王与骆玖语皆知乃六皇子手下所为。
虽暗杀之人尚未确凿,却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在返程途中,有六皇子的地方,背后行动之人自会有所收敛。
“殿下方才还言有您在定能护我周全。怎地此刻便没了信心,要将我推出去了?”
骆玖语见瑾王心生忧虑,便使出激将之法。
“本王并非此意。”
瑾王素来惧怕小丫头误会,此番果真中计。
“再者,殿下又怎知六皇子不会在您这一队,对他那些‘得力干将’亲自督战呢?”
骆玖语言语间讥讽有余。
诚然,六皇子乃何许人。
他虽愚钝却又极度自负。
若听闻途中有暗杀之计,为展现他这个主子的能耐,难保不会亲临现场,作壁上观。
更何况,若是听到骆玖语亦与瑾王同行,他更会按捺不住。
骆玖语对六皇子一派之事明察秋毫,却让瑾王蓦然察觉,她似乎对六皇子颇为了解。
“你似乎颇为洞悉六皇子的心思脾性?”
瑾王装作随意地问道。
“皆乃梦中所得。”
自发现瑾王信梦境以来,骆玖语自在许多。
所有前世预知之事皆可推脱至梦境之中。
她心中已然开始筹谋另一场计策,却未曾察觉,瑾王已朝夜雨使了个眼色,令其退下。
“殿下,您应允我与您同行,我便帮您将六皇子这层保护罩引来,如何?”
良久,未得到男子回应,骆玖语又为自己增添了几分筹码。
“倒时把六皇子这盔甲穿在我们身上,再用他做做文章,岂不是一举两得?”
“......”
却还是未有回应。
一抬头,却见瑾王深邃眼眸中翻涌着浓烈的情愫。
“殿下,您,唔——”
突然,她再次被男子拽入怀中,他双手紧紧箍住她的肩膀。
那深入骨髓的控制,甚至让她感到一丝痛楚。
他的唇如疾风骤雨般袭来,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
他用力撬开她牙关,霸道地探入她口腔,与她的香舌纠缠不休。
此种强烈的占有欲,仿佛要将她烙上自己的印记。
她娇小的身躯在他的猛烈攻势下微微颤抖,却根本无力推拒。
此吻绵延了许久,直至两人皆气喘吁吁,他才缓缓松开她。
她才终得喘息之机。
“你,你这登徒子!”
时隔多日,骆玖语终敢将心中的咒骂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