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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麻子越过栅栏,一路片刻不歇地跑着,直至看不见灾民区好长一段才慢下来。

这一段路他拿药的时候常走,所以十分熟悉。

还不到这个月拿药的时候,那边应该不会派人过来。

天快亮的时候,他终于走到了城边角的破庙。

这里在灾情之后便被逐渐废弃了,人们自己都没得吃,自然没有东西来供奉。

佛像上有一层薄薄的积灰。

黄麻子心虚地回头望了望,确定没有其他人,才越过佛像。

佛像身后除了一道墙壁空空如也,黄麻子蹲下来,从佛像正后方下数第三排往上的砖瓦开始往里扒。

墙壁竟然是空心的。

黄麻子看到藏在里面的包袱欣喜不已,他解开包袱,里面是一套布料上乘的崭新衣物并一块通城的路引和一些银两。

“娘的,终于不用在里面坐牢了。”

片刻后,黄麻子褪去破烂的衣服,摇身一变成了个体体面面的书生样。

他将墙壁复原,拿着庙里从前点香剩下的火折子将其他没用的东西和破衣服一块烧了。

左右检查看看,没留下什么可疑的证据,便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黄麻子掂了掂手中的银子:“这鬼地方,老子不伺候了。”

话音刚落,破庙的门从外面被打开。黄麻子吓了一跳,躲到佛像后面,腿止不住地抖。

过了一阵,没有听见任何的响动。

他心快跳出了嗓子眼,挣扎着用手支撑着身体,悄悄探出头想要看看门口的情况。

风声阵阵,门外除了扬起的灰尘,空无一人。

就在黄麻子以为是自己太过疑神疑鬼的时候,一支箭不知从何处射来,穿过破庙的门,直指黄麻子的脑袋。

黄麻子瞳孔猛地一缩,连忙躲到了佛像身后,堪堪避过那一箭。

“饶命啊饶命啊,我只是想活命,我也没暴露,别杀我,求你们别杀我。你们问什么我都交代!求求你们了!”

黄麻子一看到那支箭,便知道是每月给他们送药的那伙人。

只是没想到他们不光是送药的那天来这里,而是一直监视着。今天看到他不是规定的日子跑出来,又换了衣服,肯定知道他要逃跑了。

所以才想杀人灭口。

回应他的是接二连三的箭矢,还有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有两个普通百姓打扮的男子进入破庙,语气中透着阴狠道:“胆小怕事之辈,还坏了我们的事,死不足惜。自己出来,我们还能留你一具全尸。”

“我我我,我求求你们了。你们要多少钱,我回去都弄来给你们,求,求你们放我一马!”

其中一人拔剑向前:“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们了。”

黄麻子闭上眼,心如死灰,裆下一下湿热。

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反而听到两声闷哼和倒地的声音。

黄麻子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但心有余悸不敢探头。

“两位大爷,这……这是愿意……放,放我一条生路了吗?”

逐风绕到佛像身后,用脚踢了踢墙壁。

“你看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黄麻子惊恐地抬起头,几乎是看见逐风的一瞬间就跟泄了气的球一样瘫在了地上。

逐风不理会黄麻子的反应,吩咐身后的官兵:“你们几个将这两人拖走。”

这两个人本想留他们一命抓回去审问,可他们依旧自杀而亡。虽然不是死于此次的毒,但这种自杀式的效忠还是让逐风想起了上京刺杀那一次的情形。

“至于你,我亲自押着。”

逐风跟提溜个小鸡仔一样,抓住黄麻子的后颈,扫了他身下一眼,厌恶地别开了头。

黄麻子已经跟个提线木偶一般,好像感觉不到羞耻和别的什么了,任由人拉着,回去他好不容易逃出来的那个地方。

……

左相府。

华彻手中拿着蒋思思的所有消息,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蒋思思,六年前随父亲来京。其父原任齐郡招慰使,后左迁至上京任太仆寺少卿,至今未有寸进。

华彻端详着这薄薄的几页纸,想要从中找到华染可能会感兴趣的点。

但反复看过几遍,仍然不知道这个蒋思思身上有什么是华染看重的,甚至邀请到府上。

想起华染近日的表现,的确和往常有些不同。

他直觉这和蒋思思来府上做客那次有关。

华彻摸索着鼻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让自己不去看“齐郡”二字。

这太荒谬,而且根本没有理由。

其实想要确认只需要叫来华染院中伺候的下人问问看便可知晓,但是这种做法无疑是让华染脸上难堪。

他不能让华染觉得在这个家中没有自己的地方,没有自己的人。

这个消息不能是从她自己的院中传出来的,那便只有蒋思思身上可以下手了。

“来人”,华彻放下手中的纸,“派人盯着蒋思思,找机会套话,问清楚她跟阿姐说了什么?”

下人领命,立马出去办事。

夫人于氏在房中抄写着佛经,听着手下人汇报华彻最近的消息。

“还是小时候那样,一番心思几乎都用在了染儿身上。”

一旁的孙姑姑听见,却不敢接话。

她一直侍奉在于氏身边,自然能从这平平的语调中听出于氏心中的不满。

“只是这染儿最近怎的突然转了性情,与这些贵女闺秀们走得近了?”

孙姑姑道:“也许是小姐长大了,也懂得为人处事之道了。”

于氏不置可否:“这也便罢了。如今染儿心中既然已经有了如意郎君,任是彻儿心思还未断干净也没有办法。”

末了,又问道:“姑姐这几日状态如何?”

“还是那个样子,吃也吃,睡也睡,只是整日还恍惚着。下人们也都习惯了,每日看顾着,想来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于氏点点头,嘱咐道“改日,叫彻儿去看看他姑姑。”

孙姑姑心里头想着夫人对这个精神有些痴傻的姨姐当真是上心,从前没有这些下人的时候也是夫人亲自照料。

可惜这姑姐有了左相这样权势滔天的弟弟,却享不了多少福,只能被养在这个大宅院里,一辈子嫁不出去。

当真是人各有命,一点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