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档赛,女席抽搭档,男席抽场次。
顾双双抽中的不是别人,正是孟延川。
要说前世的孟延川,在镇北侯府的助力之下,这些贵族玩乐的技艺不说精湛,至少还能看得过去。
而如今的他至多只是在去南地的路上,在手下官兵的简单教授下浅浅学习了骑马,骑没骑得惯都还另说。
若非今日四皇子开口,恐怕他都不一定会上场。
赛前准备的锣鼓声响起,第一场的五队人来到场上。
除却两队面生的,其余三队依次是顾双双孟延川、蒋思思华彻、华染沈卓。
这阵容实在是让沈清无语凝噎,堪称是群英荟萃。
中央的赛马场围成一个圆形,五队各占等分的一边,各队身后是自家的球框。规则很简单,只需要将马球打入对方队伍的球框就记一分,反之自家球框被打入则减一分,最终得分多者胜。
因这一场人马实在是吸人眼球,全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甚至后几场的人都准备待到第一场比赛看的差不多了才去换衣,因而此刻起身朝赛马场反方向走的身影便极为明显。
秋蝉不动神色地提醒了一下沈清,沈清会意,瞧着那青衣女子起身,跟侍女从下首的坐席绕到后方,经过沈清席位的后面,往上首高台旁的岔口走,那里出去便设有女眷更衣的地方。
赛马场上比赛已然开始,十人骑马执杆,场面瞬间热闹起来,席间不时传来鼓气加油之声。
楚朝坐在台上,眼神看看赛马场转而又落在席间诸人身上,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一旁的四皇子仪态端正,边看着比赛边与老太君叙话。
老太君年岁稍大,离得远了便有些看不分明,四皇子便不时说与老太君听着。公孙瑶偶尔搭话,也算是相谈甚欢。
楚朝无视四皇子与公孙家之间这一派祥和的氛围,开口道:“孙将军可也参赛?”
刚刚抽的是搭档赛的签,孙程没有参与。后面的组队赛需自行组队,故有此一问。
“孙将军身体不便,怕是……”
四皇子的话还未说完,楚朝便故作惋惜道:“这样啊,我还以为表弟说与孙将军志趣相投就是在马球一道上,今日才特意同来的,那倒是我先入为主了。”
四皇子:一句顺嘴的话,他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正又要回绝时,赛场上华彻进了一球,传来一阵欢呼声。
孙程收回视线,嘴边扯起僵硬的弧度望向楚朝:“打场球而已,不妨事。世子可要一队?”
“却之不恭。”
……
另一边,沈清在青衣女子离开后便也随之出去了。
为了不留口实,无奈只能也让秋蝉带着马球服去换。
谁成想过去后却发现更衣的帐篷竟无一人,便连忙出去四处查看,竟在一处围栏边上看见了那名青衣女子。
那青衣女子似乎被沈清的出现吓了一跳,连忙行礼:“臣女国子监司务之女杜淼见过郡主。”
沈清四下看看发现不见那名侍女,又见对方惴惴不安的样子,生怕自己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刚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应该也是要来换衣服的吧。怎么身边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杜淼看着沈清虽然没有责问的意思,但还是紧张地捏手:“发现有东西落在马车上了,遣侍女去取了,之后便回来。”
那应该不是一去不返了。
那侍女跟奚泽搜集画像上的人分明是一人——孙程过世妻子的侄女崔芝。
崔府本就人丁凋零,如今只京城直系剩下崔芝与其兄长。按照奚泽的消息来看,其兄长不是读书的料子,他们已经变卖了府院,不日便要举家回崔氏老宅另谋生计。
不知崔芝为何会突然扮作侍女,况且这个节骨眼一人离开,怕不是要去孙府……
奚泽认识崔芝的脸应会见机行事,只是沈清心中仍有隐隐的不安。
赛马场那边又传来激烈的欢呼声。
再如何不安也只得先作罢:“原来如此,那咱们更衣完也赶紧去看比赛吧。”
杜淼松了一口气,心还是悬着,只盼着一切顺利,别再节外生枝了。
两人换了马球服,便回到了各自席位的时候,比赛进程也进入到最后的阶段。
赛场上,五队人马分数领先的竟是华染沈卓这一组。两人技艺皆尚佳,进了不少球。
论搭档合作,两人配合尚佳的便是他们这一组。其他四队皆是不同程度上的互相干扰。
其次单人进球最多的便是顾双双和华彻,两个均属于一带一。但因着华染的关系,华彻几乎未曾进过他们队的球框,所以算上扣分,华染那对最高。
沈清望了望计分的牌子,心想顾双双赛前说的还真是一点不夸张。
光看加的分数来看,他们那队是最高的,想也知道不是孟延川进的。
刚开始的比赛沈清还看了一些,因着两人不论是马术还是球技都不是一个水平,配合传球很是困难,被截胡了好几次,自家球框没看住又被进了几球。
但现在来看,他们应该是改变了策略,由顾双双猛攻,而孟延川主要守在球框附近避免被扣分。
这样做确实有效果,他们现在的分数仅比华染沈卓低三分。
沈清瞧着,这会儿差的不过是赛初的丢分。
目前场上势头最猛的不是旁人,正是顾双双。
反观其他几队,不知是无心输赢还是已然力竭,比起神采飞扬的顾双双,光是气势上都差了好大一截。
更别谈比分悬殊的后两队,明显已经破罐子破摔,放弃挣扎了。
眼瞅着的功夫,又连进两球,只剩下一分之差。
顾双双环视一周,反手将球挑起,扭转马头,躲过前面拦着的华彻和沈卓等人,又是一记力道强劲的击球。
场外的人或喊或叫,皆盯着顾双双,一颗心也紧张地提了起来。
最后一段香燃尽,顾双双最后一球直击华染沈卓的球框中心,稳稳穿过。
算是扣除的分数,顾双双孟延川以一分之差赢得了第一场比赛。
有人悄悄在赛前设下无伤大雅的赌注,赌哪一队能赢。
这一次是少数派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