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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锦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回答,也许他也在心里不断思索着答案。

他默默地帮林晚取下头上的珠花,然后又拆开发髻,试图缓和一下气氛:“其实我也不太会挽发,只会这种最简单的,才想着今天晚上先试试手,不要等到明天早上再丢人的好。”

林晚的头发又散了下来,她能感觉到头发的微凉,确实还没有干,还不到上床睡觉的时候:“我看你好像挺熟练的?”

方文锦轻声说:“小时候,帮我娘梳过头发。”

语毕,两人又双双陷入了沉默。

直到桌上油灯的灯花爆了一下,才打破了这种压抑的气氛。

林晚:“你真的不打算问我些什么?”

方文锦:“我还没有想好怎么问,我担心……”

担心什么,不言而喻。

两人的语气里,尽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生怕哪句话没有说对,就落入不可估量的后果中。

林晚怕自己被当成妖怪烧死。

方文锦也怕自己会被面前这个“娘子”吃掉。

林晚摸了摸自己的长发,在这良久的沉默中,头发居然已经快要干了,只有发尾一点,还有些凉意。

林晚起身,打破了这种沉默:“时间不早了,睡吧。”

从前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虽然不会有肢体接触,但好歹也算井水不犯河水。

但今天晚上却不一样,两人虽然同往常一样,躺在床上,但都能感觉到双方并不平稳的呼吸。

这层纸窗户已经被捅破,他们都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到底是明天早上的太阳,还是与世长眠。

虽然看起来有些小题大做,但其实并不夸张。

林晚身处于一个思想不开化的时代,灵魂穿越附身到一个乡下妇人身上,在他们有限的认知里,这大概率就是恶鬼附身要害人了!

虽然确实很像。

所以,林晚并没有乐观地认为,这些本地土着会接受、认可她这样的存在。

方文锦也很紧张,他并不知道,躺在自己旁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人?是神?是鬼?是妖?还是山中的精怪?

虽然现在的“林晚”很好,但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躺在一张床上,方文锦很难不害怕。

方文锦原本打算装作不知道,就这么一直糊弄下去,毕竟这个“林晚”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坏心思,甚至很好,一直在带领他们奔向更好的生活。

可是今晚一时不察,竟然露了痕迹。

一直到黑夜中的第一声鸡鸣,他们知道,天快亮了。

他们就这么直挺挺地躺了一晚上。

林晚在黑夜中睁开了眼睛,突然翻了个身,这把方文锦吓了一跳。

就在方文锦以为自己大概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时,却只听见了林晚的笑声。

林晚忽然就放松了很多:“从前……以前的每一个夜晚,你都是这样吗?”

“哪样?”方文锦甚至能清楚地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林晚想了想,说:“都是这么……害怕?难怪你总是比我睡得晚,又每天比我起得早。”

细细想来,这个方文锦其实也不算胆小了,毕竟能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同床共枕这么久。

他有些许害怕也是正常。

推己及人,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林晚身上,她很难说自己会不会去请道爷。

方文锦放松了一些,看来“林晚”并不打算对他下嘴。

方文锦尴尬地笑了笑:“是有一点点害怕,但是晚睡早起,是我读书这么多年的习惯,也不全是害怕。”

林晚不知道他这句话是真是假,但她自己现在倒是平静下来了。

如果非要说她现在的心情的话,那就是凶手和被害者的角色对调了,所以,林晚也很难再产生害怕的情绪。

她甚至还有心情去安慰方文锦:“别怕,睡吧。”

或许是真的困的撑不住了,或许是她的这句话真的有什么神奇的魔力。

一句“睡吧”,直接放倒两个人。

但也都只是浅眠,等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进窗户时。

同床异梦的两个人,立刻就被惊醒了。

他们仿佛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照常的梳洗、穿衣、吃饭。

方文锦甚至还实现了昨天晚上的诺言,给林晚挽了发,戴上了珠花。

方淼淼见了,还由衷地夸赞:“大嫂,你也该多打扮打扮自己,我觉得你现在,要比以前年轻漂亮好多。”

以前的大嫂总是动不动就斜着眼睛看人,嘴巴一张就是尖酸刻薄。

相由心生,很难让人觉得她和漂亮这两个字沾边。

林晚知道方淼淼是好心,但她完全开心不起来,因为方文锦还站在她旁边。

方淼淼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到底说错了什么,以至于大哥大嫂两个人都异常沉默:“大哥大嫂,你们怎么了?”

林晚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没什么,就是觉得淼淼长大了,变成漂亮小姑娘了。”

方淼淼摸了摸头上的珠花,有些羞涩:“大嫂不要取笑我了。”

林晚看着时间,出了门,方文锦也跟了上去。

方文锦抓住了林晚的袖子,又很快松开:“你……要去哪?”

林晚指了指前面:“去村长爷爷家里,今天正好无事,去看看布鞋做出来了没,顺便把工钱给了。”

方文锦动了动嘴:“那你……还回来吗?”

林晚看了看天色,笑问:“那你希望我回来吗?”

方文锦过了许久,才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希望吧。”

林晚反问:“那你不害怕了吗?”

方文锦又摇摇头,眼角沁出一丝泪光:“我也不知道。”

“唉,”林晚叹了一声,抬起衣袖给他擦了擦,“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爱哭呢?”

方文锦搪塞说:“可能我们读书人都这样吧。”

林晚心道,胡说!

她也是读书人,也是十年寒窗苦读,她怎么就没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