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瞬间的耽搁,让那暗处的身影宛如鬼魅般彻底遁走了。
林凡站在原地,双拳不自觉地紧握。
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怒火,但很快便被一抹坚定取代。
林凡向来是个守信用的人,既然答应了要救张管家女儿,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他快步走到张芸身旁,反手扯过半截窗帘裹住张芸的心口。
此时,少女皮肤下凸起的蛛网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可眉心那一抹青黑的死气却仍未散尽,犹如一片阴云。
显然,她是被蛊蛛荼毒太深了,想要彻底治愈,绝非易事。
“取七钱朱砂兑水!”林凡的声音冷峻而又果断。
他指尖的银针在张芸的百会穴上颤出残影,仿佛是要在阎王爷手里抢人。
看着一旁还在愣神的张管家,林凡怒喝道:“还呆站着干嘛,不想救你女儿了?”
张管家被这一声呵斥惊醒。
他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连滚带爬地扑向神龛。
当朱砂水泼在张芸心口时,一缕黑烟顺着银针腾起,在天花板上凝成蛛形,又倏然溃散。
“咳咳......”
张芸突然弓身咳出大口黑血,那黑血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随着黑血的咳出,张芸脸上慢慢有了血色。
林凡收针,然后长吁一口气。
他转身却见张管家直挺挺地跪在碎瓷片上,额头抵着地砖,磕得咚咚作响:“林神医大恩大德,张某来世做牛做马......”
“要报恩就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林凡将张芸放在一旁的沙发上,打断了张管家的话。
“是!我全都告诉您!”张管家头点得像拨浪鼓。
“那日小芸被下了病危通知书,就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有一个带着半边面具的人找上了……”
然而,话音戛然而止,张管家突然捂住喉咙,发出嗬嗬怪响,脖颈血管凸起蛛网状黑纹。
林凡快步上前,并指如电,直接点在他的天突穴。
可指尖传来的触感却像是戳到了钢筋,坚硬无比。
“该死!”林凡扯开张管家的衣领,瞳孔骤然收缩。
苍老的皮肤下,三只血蛛蛊正在顺着脊椎往上爬,显然是方才混在张芸吐出来的毒血中的后手。
林凡手中银针破空,直接钉入了张管家的风池穴。
就在这时,张管家突然暴起,枯爪直取林凡咽喉。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与迷茫,显然已经是被蛊虫控制了心智。
林凡探出左手,猛地扣着他的腕脉,右手银针已然挑出他后颈的蛊虫。
“倒是舍得下本钱。”林凡碾碎尚在扭动的蛊虫,望着指间紫黑色血渍冷笑道。
张管家虚脱般瘫软在地,浑浊老泪混着血水砸在地上:“感谢林神医相救……”
他哽咽着说道:“那个人眉骨位置有一道贯穿鼻骨的疤痕,而且他那双如鹰隼一般的眼睛,我一辈子也忘不掉!”
“你说什么?从眉骨……到鼻骨的疤痕,如鹰隼……的眼睛!”
林凡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的冰碴,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仇恨。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将他带回到那个冷冽的边疆。
那时候他和父亲被数十名高手围困。
其中就有一人被父亲划伤了脸,位置与张管家说的如出一辙。
并且对方也长着一双如鹰隼一般的眼睛,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冷漠与残忍,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
从现在开始,这已经不单单是刘家的事情了,而是涉及到了他的血仇!
林凡转身离开。
走出筒子楼后,他打了个车直奔刘家。
此刻,刘家别院的梧桐沙沙作响,林凡踏碎月影穿过回廊。
假山后闪出秦岳魁梧的身形,军靴碾碎一片枯叶。
“少爷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秦岳关切地问道。
只是他刚问出这句话,他就察觉了林凡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林凡摇了摇头,正欲开口解释,梧桐叶突然无风自动,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凋零枯萎。
这诡异的一幕瞬间引起两人警觉,秦岳腰间军刺嗡鸣出鞘。
二十步外荷塘炸起丈高水柱,三道黑影踏着浮萍疾射而来,手中苗刀映出青紫毒芒。
林凡心中一阵胆寒。
显然幕后主使认为计划败露,准备直接灭杀刘家。
“留活口!”林凡嘱咐秦岳的同时,一脚踢飞石桌,百斤重的青石桌在空中裂成三块,精准撞向刺客面门。
秦岳军刺搅碎漫天水珠,刃口擦着最先落地的刺客咽喉划过:“湘西黑苗的鬼步?”
他话音未落,忽然脸色骤变。
手中的军刺突然转向刺入自己左肩。
因为他的左肩处不知何时趴着只七彩蜈蚣。
“蛊武双修?”
林凡并指划开腕脉,纯阳之血化作金线缠住秦岳手臂,“闭气!”
“小家伙,毛短见识倒是挺广!”
刺客首领面具下传出沙哑怪笑,苗刀劈出三道紫烟。
紫烟触及荷叶瞬间,满池锦鲤翻起白肚,莲蓬化作漆黑骨朵。
“雕虫小技。”
林凡踏波而起,掌心腾起的纯阳之力竟将毒烟烧成琉璃状的结晶。
结晶坠入荷塘刹那,整池死水沸腾如熔岩。
秦岳趁机甩出军刺,寒光洞穿两名刺客膝盖。
林凡鬼魅般出现在首领身后,五指扣住其天灵盖:“说!指使你们的人在哪儿?”
“咯咯......”
刺客脖颈突然裂开蛛网状血痕,七窍涌出密密麻麻的蛊虫。
林凡暴退三步,袖中甩出的银针将扑来的蛊虫钉在影壁上。
秦岳也赶紧上前碾碎企图钻入地缝的蛊虫。
但蛊虫数量庞大,只有一小部分被灭杀,绝大部分钻入地缝消失不见。
三名刺客也随着蛊虫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凡牙齿咬得嘎吱作响:“这群畜生,还真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啊!”
“秦叔,拜托你的个事情!”他突然看向秦岳。
“少爷,有什么差使,您尽管吩咐!”秦岳此时已经将伤口简单包扎好了。
“麻烦秦叔,调查一下东厥郊区近三年来突然倒闭的厂房,尤其是地窖深度超过三丈的。”
“活体养蛊室需要地脉阴气!这些都是必备的条件!”
“了解!我这就去!”
秦岳说着便闪身离开了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