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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陆一哲,我们之间只隔了一座墓碑。”

虽然那座墓地的投资有他简禹深的成分,但他从来不觉得那个钱给的不值。

是他主动找上江缓的,让江缓帮他想办法接近虞汀,联络他们那快要断的只剩渣渣的“友情”。

江缓问他是不是还喜欢虞汀的时候,简禹深很是惊讶,他以为自己藏的很深。

可江缓说:“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你喜欢虞小鱼,我看的很清楚。”

简禹深听了只觉得讽刺。

“那为什么她会不知道。”

还要将他赶走,还越远越好。

“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简禹深释怀了,他原谅了虞小鱼那个笨蛋,但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满腔热忱的感情功亏一篑,他要让虞小鱼喜欢他,要让她一辈子都跟他牵扯不断。

“帮我。”

“十万。”

听到这个价,简禹深愣了一下,他转头看江缓,见她笑的意气风发,浑身都透着熟悉的模样。

他想到了陆一哲。

简禹深冷嗤一声:“我们现在都轮到用钱谈交易的地步了?”

“你跟陆一哲不就是这样?怎么到我这你就不肯了?对我有意见?”

“你不是陆一哲,所以不一样。”

“别废话,你若想追到虞小鱼,那就二十万,我给你办的妥妥的。”

“刚才还是十万,你狮子大开口吗?”

江缓笑的奸诈,嘴里叼着一根烟痞里痞气的模样,还朝他嘚瑟挑眉。

“那就三十万。”

简禹深妥协了,临走前还骂她:“你不是陆一哲,但你真跟他越来越像了。”

他不清楚江缓为什么会要这么多钱,因为在以前她再困难都不肯接受他们的帮助,甚至跟他们吵过一架,还说不需要他们的施舍。

简禹深本想给她转一百万,但又怕江缓觉得他在施舍,思来想去还是给她转了三十万。

直到她死了,简禹深才知道她要钱是为了给自己买墓地。

他去办手续的时候,墓地的管理员跟他说,江缓那个女孩子很奇怪。

“她来过好几次,数不清,有时候是来上坟,有时候又是来问那个陆小少爷旁边的坟有没有人要,还让我们一定要给她留,我们本以为她是有家里人逝世准备买墓地,可拖了好多年都没交定金,却反反复复来让我们给她留。”

“我们看她还年轻条件又不好的样子,动了私心索性帮她看着点,前段时间有人要订那块墓了,我们一给她说她急的不行,还亲自去跟人家求半天,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不仅让人家放弃了要那块墓,还拿来五十万的定金。”

管理员对江缓印象很深,因为很多时候哪怕不是逢年过节,她都会来看陆一哲,算是这片墓地里最勤奋的家属了。

简禹深说:“她不是家属,他们只是朋友。”

管理员还很奇怪:“不对啊,我听到她跟陆小少爷说过话,说什么喜欢之类的,我以为他们是恋人。”

他思索了片刻,终于回忆起原话。

江缓说——

“陆一哲,我们之间只隔了一座墓碑,如果你还在,你会喜欢我的吧。”

“陆一哲,我还没跟你表白呢。”

“陆一哲,我想你了。”

……

江缓葬礼的那天下了雨,来宾只有简禹深和虞汀。

她的圈子很小,朋友不多,也没有亲人。

虞汀没有哭,出奇意外的平静,甚至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悲伤了。

本以为觉得自己学会了冷血无情,直到江成文赶来。

江成文穿着老旧的工地服,浑身脏兮兮,还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一跨进灵堂,他就扯着大嗓门喊。

“江缓?江缓!这个月还没给我打钱!你又在哪装死了?!”

工作人员将人拦住,他却推搡着闯入,望见江缓的灵照先是一愣,又哈哈大笑起来,骂骂咧咧的。

“真死了?死了谁给我钱?尸体呢尸体在哪我看看你是装死还是真死!”

他边说边上前要扒骨灰盒,简禹深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将人扔摔在地。

“滚出去!”

江成文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简禹深破口大骂:“哪来的野小子!我是江缓她爹!你拦我干什么!我就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虞汀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嘶哑着嗓音脱口呐喊。

“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你满意了没有!她再也回不来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虞汀哭得泣不成声,捂着脸转过身去,眼泪打湿了双手,灵堂里只有她绝望的哭声。

江成文愣了好半天,话说不出一句,他茫然无措地望了望四周,纳闷地问出声:“怎么会呢?上个月她还给我打了钱,她死了谁给我钱?”

似乎发现简禹深气质不同,他抓住简禹深的胳膊。

“你是江缓朋友是吧?看你样子挺有钱,你先给我点,我那边急用,或者你给我二十万,二十万我就不来打扰江缓,不然我让她死都不安宁!”

简禹深捏紧了拳头,目光冷冷地落在他脸上。

几乎是忍无可忍,怒火中烧的,他抬起手一拳头砸在江成文的脸上,似乎觉得不够,简禹深将人按在地上狂揍,虞汀和工作人员赶紧上前将人拉开,再下去他就要失控把人打死了。

江成文满脸的鲜血,脸破了相,鼻青脸肿的翻着白眼哀嚎,嚷嚷着要报警。

工作人员将人提了出去。

简禹深喘着气,捏紧的拳头上沾满刺眼的红,鲜血滴落砸在地面,玷污了灵堂的寂静。

他蹲下身,用衣袖擦着地面,沉默不语着,浑身散发一种难以言说的死寂。

虞汀抹掉眼泪,蹲下身扯了扯他的衣袖,安哄着:“好了,别擦了。”

“不弄干净,她走的不安心。”

“陆一哲在,他会保护她的。”

简禹深停下了动作,发了好一会儿的愣。

屋外的天阴沉沉的,没有下雨,风胡乱的吹,吹的树叶都在沙沙的响,灌入的冷空气惹人打了个颤抖。

江缓骨灰入葬,就在陆一哲的墓碑的旁边。

茉莉花放了两束,一束陆一哲的,一束江缓的。

以后的每年夏天,他们又需要多看望一个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