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就自己去找那个姐姐加糖去，可别傻傻地硬喝。”
林天海也是十分的听劝，只是他错估了这杯咖啡的苦涩，来回了好几次，最后糖块都差不多把杯子填满了。
“小弟弟，要不，我给你换杯牛奶？”
连服务员都有点绷不住了，但林天海却主打一个犟，硬是把那杯咖啡喝完了。
这种时候，林天海倒没注意到女人投来的目光了，大概是因为他全程都在全神贯注地搅拌咖啡，完全没空看其他人的眼神。
而看着这小犟种一点点固执地喝完那杯咖啡，女人心中更是多了几分好奇。
“林天海……你真是上官虹的儿子？”
林天海点了点头。
女人沉默片刻，又接着问道：“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林天海明显哽了一会，最后有些尴尬道：
“这个……说来话长……”
完了！他完全没考虑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该想个怎么样的借口才能把这种严格的人糊弄过去啊？
不过幸运的是，对方对这个话题并没有那么感兴趣，于是很快便换了个问题。
“你一直在和你爸爸生活吗？”
林天海摇摇头，“和我大姨。”
“上官彩？这么说，你还是驭剑使？”
林天海此时居然有些莫名的感动，这年头竟然还有没调查过他过去履历的人，在他这里也算是一等一的稀奇了。
“之前是，不过现在是魔法师了？”
女人惊讶地睁大了眼，不过片刻之后，她便恢复了平静。
“我这位亲爱的师姐还真是什么都不告诉我啊……”
她认识的上官虹已经足够传奇，没想到她的儿子小小年纪也有这么不平凡的经历，真是令人好生好奇。
不过说到这里，林天海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王师……”林天海一时记不起该如何称呼这位母亲的师妹，于是赶紧改口。
“王姐姐，既然你和我妈同门，那么你应该也是「螺旋派」的弟子吧？”
“你妈连这个都告诉你了？那她有没有教你「螺旋」的功法？”
“诶嘿嘿，其实我正想问呢，她之前给我耍了一招「螺旋枪杀」，看着可帅了，可我用的时候却好像盗版的一样……”
咣啷！
王欣悦突然拍桌而起，连带着桌上的杯子都被震得移动了几分。
“你……已经学会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稚嫩的少年，作为一个十分看重天赋与悟性的流派，入门「螺旋」的难度可要比觉醒「灵刃」要高得多，所以先前的那句话她本是带着几分玩笑之意说出来的，可没想到林天海居然真的学会了。
不过真要说起来，「螺旋派」本身作为一个创立不到40年的新生流派，学习门槛高不说，名声也不够其他流派大，再加上以运「气」的方法来运行魔力的行为，这多少有点东不成西不就的意思，旁人难免会认为，“有这功夫我为什么不去学炼「气」？”“都用魔力了我怎么不去学简单易懂的魔法？反倒要来折腾这东西？”而就算是有兴趣的人，在听到或了解到其学习门槛之高后，大多数人都会知难而退，更别说帮他们宣传拉人了。
所以他们那指不定哪天就要入土的师祖如今对他们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找到弟子，将「螺旋」传承下去，这样才算是正式出师了。
可后来王欣悦才知道，这可不同于大学毕业时胡编乱造复制粘贴的注水论文，找弟子那可真的是要去一个一个找的，而传承这种东西既看师父也看弟子，也不是卖保险那样说服对方就了事的，所以现在她才明白小说里那种绝世高人找到绝世好苗子的激动与感慨——平时那是真找不到啊！游戏抽卡都好歹有保底呢，她这大海捞针的找人可没有底，抽到的也不会有人给她标什么SAb，可谓一个折磨。
所以在听到林天海已经学会「螺旋」时，她首先是激动，而后是愤愤不平，再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这个上官虹，真是什么好事都让她碰着了。
“我那师姐，藏得还真是深，要是被师祖知道有你这么个传人，非得把你供起来不可。”
“不、不至于吧？”
她这一句话说的林天海头皮都有些发麻，虽然听起来是好事，但不知怎么的第一个涌上心头的却是不安。
“你知道我们「螺旋派」总共几个人吗？”
“几个？”
“算上师祖和你妈，总共也才五个人，而你妈其实并不算正式的传人……她学的东西太多太杂，不少都是浅尝辄止，而「螺旋」她也只是受师祖点拨过两句，实际上并没有在我们这里长时间学习的经历，远不到出师的地步，最后在我的老师那挂了个名，她又天涯海角地浪去了。”
不过虽然这么说，但王欣悦还是十分羡慕上官虹的天赋与自在，只是可惜她没有用心钻研的意愿，不然不说是「螺旋」，想必其他方面也能精益求精，成为名副其实的“全才”了。
但此时这番话却在林天海耳中变了意思——合着老妈学「螺旋」也是仿了个一招两式，然后拿来在他面前装x的啊！怪不得她就教了他运转的功法和比较简单的招式，整最后全靠他自己领悟呗？
这时林天海又不禁想起了他那位不靠谱的舅舅，不然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要论离谱程度，这俩兄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
这样一想，上官彩那细致入微的教导和训练又多么珍贵啊，要是没有这位严格的大姨，恐怕他林天海到头来就只剩一身空架子了。
王欣悦轻咳一声，既是把两人的思绪拉回，也是掩饰自己的心虚。
“所以，要不要我来当你的老师，教你「螺旋」的招数？”
“那你会「螺旋枪杀」嘛？”
“当然会了，这不过是「螺旋派」的其中一招，只要你和我回去，我可以把我会的全教给你。”
“不，说不定连师祖都会亲自来教你。”
“那算了。”林天海突然换了一副嘴脸，冷冷道。
“啊？为什么？”
“因为现在我只对这一招感兴趣。”林天海挠挠头，“之后我还要回学院呢。”
“欸！不然王姐姐你以后有空了来找「洛蒂亚法」找我？啊算了，还是我有空去找你吧，给个联系方式吧。”
这小子！他当他是谁啊！？居然说要她自动去找他这种话！
王欣悦本想小小的教训他一下，不过看在这小子是难得的「螺旋」传人的份上还是算了。
“只对一招感兴趣就不喜欢一整门流派？你是哪门子的偏科生？”
“不是偏科生啦，是学院里的事太多了，我必须回去全部搞通才行。”
“你小小年纪，哪里那么多事？还是说，你已经在学院里有导师了？”
“这倒没有，不过我现在可是学徒工，就这样和你跑了可是违背合同的，违约金可是足足三百万呢。”
听到三百万这个数字，王欣悦也不得不犹豫了，毕竟她也不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不可能一下子掏出来那么多钱。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不是嘴上会示弱的那种人。
“学徒工……「洛蒂亚法」居然还在招这种东西啊，「零度北境」早就没有这种空子给你们钻了。”
“什么叫这种东西啊……”林天海一阵无语，“学徒工里也是有很厉害的人的好不好？不过我确实是钻口子进去的。”
“你……”王欣悦欲言又止，她快速打量了一下林天海，然后突然抓起他的手。
“你体内的魔力怎么这么少？”她眉头一皱，“就这点量，恐怕运转螺旋修炼法都困难。”
“这个嘛……”林天海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状态，说实话，这段时间习惯了使用灵力，都忘记自己体内的魔力存量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劣质灵力”的量如果太多，反而会影响他使用灵力，所以他最多控制在一到两阶魔法师的魔力量，再多就没有空间给他转化灵力了。
有了灵力还要用魔力，甚至还要专门用灵力来补充魔力，他也算是够神经的了。
但没办法，「螺旋」的功法就必须要用魔力来运转，谁让它也那么奇葩呢。
王欣悦无奈地叹了一声，“你学魔法多久了？”
“一……个……月吧。”林天海自己都快不记得了，毕竟自己有大半的时间在训练体能和「剑冢」，就连那些个基础魔法他加起来都没学个几招，说魔法师都是在吹嘘他了。
从刚才开始王欣悦的眉头就没舒缓过，她不敢想林天海接受的是什么样的教育，驭剑使驭剑使没当成，魔法魔法没学成，好不容易学了「螺旋」的功法，结果本人却弱的可怜，这哪是偏科，这简直就是小六边形战士！
“我说你……”王欣悦强忍心中不爽吞了口气，“你妈就没教你什么吗？她会的那么多，就没有给你展示过什么其他的魔法？”
林天海摇了摇头。
“那你之前都在干什么啊！”她气不打一处来，看着眼前的林天海，王欣悦简直有种好钢做了勺子的愤然感。
“之前……我在上学啊……”
于是林天海把自己之前的经历一五一十和她讲了，而这个过程中，王欣悦则是看了一部狗血电视剧的表情。
“你……你你你，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她像个头疼的小学老师，了解到了学生的荒唐家庭，但自己又无可奈何。
“算了，这不是你的错，我也懒得吐槽你这些不靠谱的家人了，我就问你一句话，想不想好好学「螺旋」？”
“想是想，就是我在学院里的活也不少……”
“这个我来想办法。”王欣悦斩钉截铁道，“剩下的「螺旋」也好魔法也好，全部由我来教你，可以吗？”
“如果和学校的安排没冲突的话我倒是不介意……”
“就这么说好了！我现在就带你回去见老师和师祖，让你正式拜师！”
“诶？这么急？可我……”
王欣悦强忍着心中激动才没有喜形于色，但她却还是急切地想把林天海带回去，这简直就是中了彩票大奖去兑换的路上，能不跳起来的也是神人了。
正当她要强制带着林天海离开时，店门口却响起了一个后者无比熟悉的声音。
“林天海？你怎么还在这？”
来者是一名留着天蓝色长发的少女，她的蓝色眸子如湖面般清澈而平静，看久了反而让人觉得没什么特点，但此时的林天海看到这双眼睛，心中却是生出一丝欣喜。
“啊，对，我们约好的了……”
林天海边说边像条泥鳅一样从王欣悦的手中滑出，然后整个人悄无声息地飘到了门口。
那个少女她好像见过，可又想不起来具体在哪里了……
对，她绝对见过这张脸，但似乎不是同一个人……
到底是在哪呢？那个人明明对她说过什么话，可那些语句此刻却又如梦一般迷蒙不清了……
“诶？人呢？”
恍惚间，这两人已从店里消失，只剩下王欣悦在原地傻站。
……
为了避免被王欣悦追上来，林天海直接跑了好远，绕路程度不亚于在迷宫里找路，以至于后面的叶篱都险些没跟上来。
“哈……哈……我说你，有必要跑这么远吗？”一向好脾气的叶篱此时都有些生气，“你这是要甩掉她还是甩掉我啊？”
“抱歉啊。”林天海有些心不在焉道，“主要是不知道她会不会跟上来，还是跑远点比较保险。”
“所以那人是谁？你俩为什么会在一起？”
“我妈的朋友，不过有点难缠。”林天海挠挠头。
说起来他也不好解释自己的情况，也只能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你居然会在这里……碰巧路过吗？”
林天海心里喃喃，总不会是穿过空间裂缝跟到这里来的吧？
“对啊，本来和同学逛街来着，然后看你在店里一脸为难的样子，就出手帮一下喽。”
“嗯？那她们人呢？”
“你猜？”叶篱没好气道。
“啊……”林天海这才反应过来他差点都把叶篱一起甩掉了，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那对不起哦……你不用和她们说一声吗？”
“不用了。”叶篱轻叹一声，不过旋即她又笑道，“比起这个，你觉得我这一身怎么样？”
说罢，她在林天海面前轻盈地转了一圈。
这时林天海才注意到她穿着一身纯黑色的水手服，裙下则是被黑色裤袜包裹得更细长的双腿，而这般纯黑又不得不让人把目光移向更明亮的上方——一朵栩栩如生的白净小花完美融在了天蓝色的发间，那是一个精致的小发卡，虽然不是什么显眼的装饰，可一旦注意到，原本单调的轻色调瞬间又多了几分艳丽。
当然，此刻刺激着林天海的更多是新鲜感。
“好看！”林天海脱口而出，但他随后又像没脑子一样问了个特别无趣的问题，“怎么之前没见过你穿这身？”
“在学校里穿？”叶篱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语，“也没见你在学校里把自己打扮得帅一点。”
林天海讪讪一笑，之前在寄宿学校里确实不好穿这种衣服，至于在学院里……他自己也真的没怎么注意过自己的形象，要是认真打理起来估计也不是什么简便的事吧。
不过他很快就注意到了另一件事，眼前的叶篱，好像提前发育了？
林天海的目光并没有在对方微微凸起的前胸上停留太久，他缓缓走到叶篱面前，然后看向了她的头顶。
“你怎么长的那么快？！之前还是和我一样高的！”
“难道不是你长太慢了？”叶篱毫不留情地嘲笑道，“之前班里好几个男生都一米七以上了，怎么某位男士现在还要和我一个女生比身高。”
没错，他林天海作为一个炼「气」者，身体锻炼自然是不可能落下的，可如今一些同龄人都奔着175去了，他还在可怜的165，现在更是被叶篱一个女生反超了，这怎么能让他安心啊！
“可恶，为什么会这样……”林天海不甘地咬牙。
再过几天他可就十五岁了，要再这么下去，说不定到最后170都困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