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两道身影来到了桃林外,正是水月和雷烈。
水月蹙着眉头,美眸紧紧盯着前方,雷烈告诉她,慕长歌被人以阵法困在了桃林中。
听闻后,她只感到不可思议,谁人敢在碧霄宫,对慕长歌出手,而且又能以阵道将他幽禁。
精通此道的就只有她破天峰门下的弟子,难道是....
水月想到一种可能,暗自冷哼一声,云清璃啊云清璃,你可真是霸道,人都飞升了,还不忘将慕师兄据为己有。
难怪飞升当日,慕师兄将她送至飞升台,没一会儿人就不见了,若非雷烈跑去告诉她这里有阵法,她都想不到有这种事。
可那又如何,既然自己知道了,她也飞升了,那慕师兄便与云清璃断了因果,自己倒要看看这阵法能不能挡住她!
“水月师妹,拜托了!”
雷烈咧嘴笑着拱手,“慕师兄可全靠你来解救了!”
他就知道水月对慕长歌一直有着特殊的感情,尽管她表面清冷孤傲,但每次提到慕长歌,她眼神中总会闪过不易察觉的温柔。
而且只要她能破了阵法,自己就能找回颜面,若是破不了,那丢脸的不止他一个,怎么样都不亏,雷烈都在感叹自己的聪明。
水月没有理会雷烈的恭维,她的美眸紧盯桃林深处,心中泛起一丝波澜,她与慕长歌相识多年,可两人之间未曾有过亲密的交集。
只不过慕长歌那温和的笑,谦虚的态度,时至今日依旧深深印在她心中,尤其在她刚入门时,遇到了修炼瓶颈。
慕长歌耐心地为她讲解功法要诀,那时的他眼中满是真诚与关切,似是一缕阳光,照进了她的心房。
可他心中似乎只有云清璃,她无数次看到他与云清璃并肩而行,谈笑风生,每次她心中便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她曾试图将这份感情深埋心底,告诉自己,慕长歌与云清璃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自己不该有任何非分之想。
如今,云清璃飞升,慕长歌独自一人苦守桃林,既然雷烈找上她,那么她也不想再退缩。
“慕师兄,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水月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桃林,当她踏入深处,眉心逐渐锁紧,只因四周一片宁静,并没有阵法的痕迹。
她再次感应,仍是没有任何阵法的波动,她那脸色骤然冷了下来,转身看向雷烈,“雷师兄,你确定慕师兄被人困在了阵法内?”
“当然,我亲眼所见!”
雷烈心中一紧,实在有些摸不清头脑,好端端的阵法,怎么就忽然不见了。
总不能是慕长歌知道他会带水月前来破阵,便提前撤销了阵法,那他可就完了啊。
水月一定会认为他在故意戏耍她,再加上他偷看人家洗澡,想到这,雷烈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师妹,你再仔细看看,说不定是阵法隐藏的太深。”
雷烈满脸堆砌着笑意,可他也丝毫捕捉不到阵法的痕迹,以往走到此处时,他早就飞出去了。
上当了!
一定又上当了!
他这老六师兄肯定得知了他的想法,就提前撤了法阵。
“雷烈,你是在戏弄我么?”
水月脸色愈发冰冷,有没有阵法存在,岂能瞒过她的眼睛,“你堂堂天剑峰首座竟做出这等无聊之事,我水月岂能容你这般羞辱!”
漩涡之阵,起!
随着水月双手掐诀,四周的灵气陡然凝聚,化作一道巨大的漩涡,卷向了雷烈。
雷烈本就理亏在先,又见势不妙,当即就要遁逃,然而那漩涡之阵,已然将他卷入其中。
“师妹,听我解释啊,我真没有骗你啊!”
水月根本无心听他的解释,反是那漩涡之阵的拉扯之力愈发增大,雷烈的身影在空中旋转,最终化作一颗闪亮的流星,直至消失。
她冷冷地看着雷烈的身影,在空中划出弧线,诱人的娇唇上终是扬起了一抹笑意。
其实她明白,雷烈多半没说谎,而且看他那满身狼狈,就猜到一定在这阵法里吃了亏。
她这么做,只是想借机报复雷烈,谁让这个臭男人偷看她洗澡,他又不是慕师兄....
水月俏脸不禁泛起了一抹红润,心跳跟着加快,因为她已经看到了慕长歌的小院。
至于这里为何会有阵法,以及慕长歌是否为阵法所困,只有见到他就全部明白了。
让她失望的是,并没有在里面找到慕长歌,只有那张摇椅,以及冲泡的灵茶,摆放于院中的石桌上。
“师兄,你去了何处?”
水月来到石桌前,指尖轻触着上面的茶杯,似乎能让她感受到慕长歌残留的温度。
她的目光又落在摇椅上,好似看到了慕长歌悠闲地坐在那里,对着她轻轻招手。
水月忍不住上前,白皙的手掌滑过那张摇椅,也曾无数次幻想过,与慕长歌并肩而坐,品茶论道,谈笑风生。
“师兄,你可知,我在等你...”
她抬头仰望着天际,虚空悬挂的那轮大日,只剩下一角。
另外一边的天剑峰上。
费洋洋和王强两人手里,各自美滋滋地捏着一枚丹药,这可是他们耗费极大的代价,跟宗门换来的破境丹。
不知不觉,两人的脚步,在那棵树下停留。
“师弟,最近为兄每次路过这里,都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说这棵树挂过多少人了?”
王强摇头,“不知,但我也有种不好的预感。”
说完,他还打了个寒颤。
这几日天剑峰太古怪,先是不见了李长风,而后师父突然出关讲道,还说李长风犯下大错,已然将其逐出师门。
可具体缘由无人可知,而雷烈每次去过桃林,又都要施展一次天外飞仙,实在诡异。
“什么东西?!”
费洋洋看到了天际的那抹火红色流光,吓得魂不附体。
“快逃!”
他哪还认不出来,又是雷烈在修炼那招天外飞仙。
砰!
两人来不及行动,雷烈就此跌落在他们脚下,掀起一片尘埃,费洋洋手里的丹药,恰好滑进了雷烈的指缝。
“师...师父...”
费洋洋勉强笑了下。
雷烈爬起身,看了眼将手缩在身后的王强,“拿来!”
那语气不容置疑。
王强颤着手呈上了丹药,整个人却不寒而栗。
“老子让你们两个投机取巧!”
啪!
伴随着一道红光消逝,两人惨叫着飞了出去。
费洋洋坠落山崖,好在被一棵枝干挂住了裤腿,刚暗道了声得救了,他的瞳孔就缩成了针状。
“你不要过来啊!”
话音落,王强精准打击。
哐!
……
妙音处。
已是过去了三个时辰。
慕长歌以无限消耗自身寿元为代价,炼成了气血丹。
他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布满汗珠,整个人形同枯槁,全靠那根拐棍支撑着不倒。
“丹药已成,请师尊服下。”
慕长歌颤着手,将丹药塞进了呆滞中的妙音嘴里,顺着她喉咙自上而下滑落。
滴答!
妙音内心深处,似有一滴泉水,溅落在她那古井无波的心湖之上,荡起层层涟漪。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苍老而虚弱的徒弟,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渐渐地蒙上了一层水雾,“长歌,你...为何如此?”
“没有为何。”
慕长歌拄着拐棍,颤颤巍巍地向外走去,声音传回,“小璃儿离开了,师尊就是弟子最重要的人。”
轰隆!
妙音的心湖被一道惊雷给劈开,水面掀起了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