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圣界的初开之光如涟漪般扩散,虚极之海的海水彻底澄清,露出海底由凡仙灵气交织而成的“共修灵脉”。凌霄站在圣界雏形中央,看着凡界青玄宗弟子与仙界觉醒者携手铺设灵坛,手中的凡心印突然发出轻颤,印面浮现出仙域中枢“九霄天庭”的投影——三十六座仙帝殿正在疯狂运转“天道隔离阵”,试图切断与圣界的共鸣。
“阿霄,清微仙帝的气息在天庭深处!”凌紫依的雪隐天镜映出模糊身影,那位千年前主导屠杀的仙帝正站在“天道本源池”前,池中浸泡着被篡改的凡界历史,“他在燃烧自己的仙基,试图重铸虚魔宫主留下的‘妄念星盘’!”
凌天的战戟骤然握紧,狂战体表面的吞灵战纹在提到清微仙帝时泛起血色:“当年就是这老东西斩了大哥左臂!小弟,咱们直接杀上天庭,把他的狗头祭给凡界先烈!”
“二哥,别急。”凌霄的神识顺着灵脉渗入天庭,发现隔离阵的阵眼竟是“仙帝功德碑”,碑身刻满对凡界的污蔑,却在圣界光芒中显露出底层的真实记载:“清微殿私炼虚魔本源,嫁祸凡界修士,致虚极之海生灵涂炭”。他转头望向父母,“仙域的高层,比虚魔更害怕真相。”
苏若雪的雪隐灵纹突然亮起,她感应到共修灵脉的异常:“阿霄,灵脉在排斥天庭的‘等级法则’!”只见靠近九霄天庭的灵根纷纷枯萎,而连接凡界与仙界底层的灵脉却茁壮成长,“他们在用‘天道阶级’对抗共修之道。”
凌战霄的仙帝手札此刻显露出新的传承:“混沌圣界的规则,需由凡仙两界共同书写。”他望着圣界中央的“众生平等”道纹,声音低沉,“清微仙帝想维持的,不是天道,是他们高高在上的特权。”
“紫依,用众生镜投射虚魔宫的真相!”凌霄突然下令,镜面映出十万年前三大仙帝与虚魔宫主的血契,“让九霄天庭的底层修士看看,他们奉为正统的仙帝,究竟做了什么!”
众生镜的光芒穿透隔离阵,照亮天庭深处的“罪证密室”——里面堆满凡界修士的灵根标本,每支标本都标着“低贱”“罪民”,却在标签背面藏着仙帝们的密语:“虚魔本源需凡界灵根催化,方可维持仙域灵气”。
“原来我们修炼的灵气,是凡界修士的血换来的!”某位仙界外门弟子的惊呼通过天镜传来,他看着镜中画面,颤抖着扯下胸口的“仙域正统”徽章,“我爹说凡界灵根能开花,原来不是谎话……”
清微仙帝的怒吼声从天庭传来:“贱民!竟敢动摇仙域根基!”他抬手间,天道本源池爆发出刺目红光,池底浮现出虚魔宫主残留的“阶级烙印”,竟在圣界边缘凝聚出黑色屏障,“没有凡界的血,你们连灵根都开不了花!”
“错了。”凌霄的声音混着混沌吞天钵的轰鸣,钵身突然显化出“众生灵田”的虚影——凡界临河镇的老槐树、仙界边缘的灵谷,无数未被污染的灵根正在圣界灵脉中绽放,“真正的灵根开花,需要的不是血祭,是自由。”
苏若雪趁机取出万愿灯,将凡界孩童的梦想注入灵田:“我想和仙界的姐姐学御剑术”“我想让爷爷的灵根重新发芽”。这些纯净的愿望化作甘霖,浇灌着被屏障阻隔的灵根,竟在黑色屏障上开出朵朵“共修之花”。
凌天的战戟裹挟着众生劫火斩向屏障,狂战体表面浮现出凡界十万烈士的虚影:“老东西,你看清楚——”战戟劈开屏障的瞬间,露出其后被囚禁的“天道记录使”,他们正被迫改写凡界的胜利,“凡界的血,从来都在滋养希望,而不是你们的特权!”
凌紫依的天镜突然捕捉到关键画面:“小弟!天道本源池里有仙帝的‘道心枷锁’!”凌霄瞬间明悟,混沌吞天钵分化出八十一道“破枷环”,环身刻满凡仙两界修士的共修誓言。当破枷环融入本源池,池底竟浮出仙帝们的真实道心——早已被虚魔本源侵蚀得千疮百孔。
“清微仙帝,你还要用‘天道正统’的谎言骗自己多久?”凌霄踏空而来,太虚灵瞳映出对方眼底的恐惧,“你的道心,早在屠杀凡界孩童时就死了。”他抬手,众生之剑轻轻一颤,竟斩落清微仙帝鬓角的白发——那不是岁月的痕迹,是道心腐朽的征兆。
清微仙帝突然发出疯狂的笑,本源池的虚魔本源涌入他的识海:“就算道心腐朽又如何?没有仙域的阶级法则,两界只会在混沌中同归于尽!”他指向圣界边缘,那里的共修灵脉正与隔离阵剧烈碰撞,“看看吧,凡仙共修不过是天真的幻想!”
“不,真正的幻想,是你们以为阶级永远存在。”凌霄的声音突然柔和,他取出在虚魔宫获得的“共修法诀”,法诀光芒所过之处,隔离阵的“阶级烙印”纷纷崩解,“仙帝留下的,从来不是让我们分凡仙,而是让我们——”他望向逐渐汇聚的凡仙修士,“——在共修中,找到超越阶级的天道。”
当最后一道隔离阵崩溃,九霄天庭的穹顶露出凡界的星空。清微仙帝看着蜂拥而入的共修者,看着他们胸口的吞灵印记与仙域徽章并存,终于露出惊恐的神色——他引以为傲的天道体系,正在众生的选择中崩塌。
“现在,该由我们来书写新的天道了。”凌霄将共修法诀融入混沌圣界,圣界中央的道纹突然分裂成万千细流,分别注入凡仙两界的灵根。从此,凡界修士可以修炼仙界的澄澈灵气,仙界修士也能感悟凡界的炽烈信念,再无“低贱”与“正统”之分。
凌紫依突然指着天镜惊呼:“小弟!凡界的阵灵塔在自发连接仙界的星台!”镜中显示两界的修炼设施正在灵脉引导下融合,形成全新的“共修枢纽”,“还有……清微殿的‘天道图书馆’,正在自动翻译凡界典籍!”
苏若雪轻抚胸前的吞灵印记,感受着两界灵气在体内的和谐流转:“阿霄,你听见了吗?”她望向虚极之海,那里传来凡仙修士共同吟诵的声音,“他们在念《众生共修经》,是用凡界的乡音和仙界的仙语一起念的。”
凌天拍着弟弟的肩膀大笑:“奶奶的,老子的战戟以后终于不用分凡仙了!”他望着圣界中凡仙孩童追逐玩耍的场景,战戟上的“护道”战纹第一次如此明亮,“接下来该去玄黄殿把‘罪民炉’改造成共修炉,让那些老东西看看,废铁也能开花!”
凌霄点头,目光落在混沌圣界逐渐稳固的轮廓上。他知道,清微仙帝的崩溃只是开始,仙域三十六殿的残余势力还在暗处窥伺,虚魔本源的隐患尚未彻底清除。但此刻看着两界修士共同点燃的共修之火,心中突然充满底气——
因为真正的天道变革,从来不是靠一人一剑,而是靠每个生灵敢于走出偏见的勇气。当圣界的光芒照亮九霄天庭的“仙帝功德碑”,碑身的鎏金大字悄然改变,最终只剩下一句话:
“天道之下,众生平等,各修其心。”
海风带来凡界的渔歌与仙界的琴韵,在共修枢纽中交织成新的乐章。凌霄知道,他们的旅程远未结束,但至少,在混沌圣界初开的这一刻,凡仙两界的修士,终于可以自由地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灵气,追逐属于自己的道。
而在九霄天庭的废墟上,那位曾被囚禁的天道记录使,正颤抖着在新典籍上写下第一行字:“圣历元年,凡仙共修,混沌初开,众生皆可仰首问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