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哥,又盯着手机看美女直播!\"芳芳端着盘子经过,狠狠踢了我的凳子一脚。
我揉了揉发麻的屁股:\"这叫市场调研!\"
大黄在门口打了个哈欠,招财从柜台上跳下来,尾巴扫过我的脸。下午三点,阳光懒洋洋地洒在院子里,一个客人也没有。
\"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喝西北风了。\"娇娇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沾血的菜刀,\"要不要我去山上抓几只野味?\"
我正要回答,门口的风铃突然响了。
她走进来时,整个农家乐都亮了起来。红色连衣裙像一团火,黑发如瀑,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大黄猛地站起来,又夹着尾巴躲到了柜台下。
\"住店。\"她的声音像山涧的泉水。
我咽了口唾沫:\"标间一百八,大床房两百...\"
她丢下五张百元大钞:\"大床房,安静点的。\"
芳芳在我腰上掐了一把,我才回过神来:\"芳芳,带客人去三楼竹韵间!\"
她上楼时,我注意到她的左脚有些跛,但丝毫不减风情。娇娇凑过来:\"这女人不对劲。\"
\"哪不对劲?太美了?\"
\"她身上有股焦味。\"娇娇的鼻子抽动着,\"像是被雷劈过一样。\"
我嗤之以鼻:\"你就是嫉妒人家比你漂亮。\"
那天晚上,我梦见自己在一片火海中奔跑。醒来时,枕头全湿了,窗外下着雨。
连续三天,这位叫毕雨的客人除了吃饭从不出门。她吃得很少,而且只吃肉——生肉。娇娇抱怨说厨房少了半只鸡,我看着她盘子里血淋淋的东西,胃里一阵翻腾。
\"您是从城里来的?\"我试图搭话。
毕雨放下筷子,指甲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蓝色:\"我从更远的地方来。\"
\"来旅游?\"
\"来找东西。\"她的目光落在我脖子上,我下意识摸了摸那块胎记,\"也找人。\"
第四天,芳芳哭着跑来找我:\"欢喜哥,那个女客人房间里有羽毛!红色的,像着火一样!\"
我上楼查看,毕雨不在。床上散落着几根长羽,摸上去烫得吓人。梳妆台上放着一个陶罐,里面装着灰白色的粉末。
我蘸了一点闻了闻,差点吐出来——是骨灰。
\"你在干什么?\"
毕雨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眼睛在阴影中闪着红光。我腿一软,坐到了床上。
\"抱、抱歉,我来送水果...\"
她关上门,步步逼近:\"你看到了?\"
\"看到什么?我什么都没...\"
话没说完,她的手指划过我的脸,烫得我大叫起来。窗外雷声轰鸣,暴雨倾盆而下。
\"我等了四百年,\"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终于找到一个纯阳之体。\"
我的牙齿开始打颤:\"什么体?\"
\"你的胎记,\"她冰凉的手指抚过我的脖子,\"是纯阳之体的标记。我需要你的阳气渡劫。\"
闪电照亮了整个房间,我看到她的影子在墙上伸展、变形——变成了一只巨大的、单足的鸟。
\"毕...毕方?\"我想起奶奶讲过的妖怪故事。
她笑了,嘴角裂到耳根:\"聪明。三天后是天劫日,要么你自愿给我阳气,要么我强行取走。选择权在你。\"
我瘫在地上,看着这只传说中的妖怪优雅地整理羽毛。大黄在门外狂吠,招财炸着毛从门缝钻进来,冲着毕雨嘶叫。
\"你的猫狗很忠心。\"毕雨轻轻挥手,招财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在了地上,\"可惜帮不了你。\"
她丢给我一个锦囊:\"里面有我的羽毛。想通了就烧掉它,我会知道的。\"
毕雨离开后,我抱着瑟瑟发抖的招财,听着窗外的暴雨声。芳芳和娇娇冲进来时,我还在盯着那根发烫的红色羽毛发呆。
\"欢喜哥!你没事吧?\"芳芳跪在我身边,眼泪滴在我手上。
娇娇捡起羽毛,立刻烫得丢掉了:\"果然是毕方!奶奶说过,这种妖怪专吃人的精气!\"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胎记,那里现在火烧一样疼:\"她说...要我自愿给她阳气,否则三天后强行取走。\"
芳芳脸色煞白:\"什么阳气?她会杀了你吗?\"
娇娇突然拍了下大腿:\"等等!我奶奶的箱子里有本除妖的书!\"
我们三个挤在娇娇的小屋里,翻看她奶奶留下的破旧笔记。大黄趴在门口,招财蹲在窗台上,警惕地望着夜色。
\"找到了!\"娇娇指着一段模糊的文字,\"'毕方鸟妖,惧寒铁与桃木,逢天劫需纯阳之体护持'...\"
芳芳咬着嘴唇:\"所以那个妖怪真的需要欢喜哥?\"
\"需要个屁!\"娇娇啐了一口,\"书上说被取走阳气的人会变成干尸!\"
我盯着笔记上的插图——一个男人躺在地上,胸口破了个大洞,一只单足鸟从洞里飞出。
雨声渐歇,月光透过云层照进来。我做了个决定。
\"娇娇,你奶奶的书上,有没有说怎么对付这种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