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湾的海水泛着荧绿色的寒武纪浮游生物,新宿暴走族的机车碾过退化的柏油路面,轮胎溅起的黏液在半空凝结成三叶虫的轮廓。他们的脊椎在菌丝侵蚀下节节暴突,金属排气管增生出鳃裂结构,喷出的不再是氮气而是奥陶纪的硫化氢云团。某个骑士的整流罩突然钙化成鲎形虫甲壳,车灯复眼扫过街角退化的便利店——自动门早已异变成滤食口器,正将醉汉的呕吐物转化为寒武纪藻类培养液,粘稠的墨绿色液体顺着霓虹招牌滴落,在街道上腐蚀出古生代的潮汐沟痕。
纽约曼哈顿的摩天楼群正经历反向进化。自由女神像的铜皮褪成奇虾腹甲,火炬尖端喷射的叠层石孢子云染黄了整片天空。华尔街精英们跪在沥青退化的菌丝地毯上,领带夹变异成三叶虫螯钳,疯狂刨挖地缝里渗出的财报数据流。某位投行Vp的喉管突然膨大成滤食腔,将道琼斯指数屏的碎片吞入体内,肠壁褶皱里立刻孵出寒武纪的微网虫军团。它们顺着金融区的下水道系统奔涌,啃噬着程铎克隆体残留在管道中的基因链,排泄物在华尔街铜牛表面结晶成奥陶纪的货币化石。
巴黎圣母院的玫瑰花窗流淌着古菌丝黏液,彩绘玻璃上的圣徒面容正退化成滤食性口器。考古学家勒克莱尔的防护服被菌丝蚀穿,显微镜镜片与视网膜融合成复眼结构。当他用退化成海蝎尾剑的右手剥离《蒙娜丽莎》画布时,油彩突然钙化成奇虾头颅,文艺复兴时期的微笑裂变成寒武纪的杀戮指令。画框背后的混凝土墙渗出叠层石纹路,十二门徒的肋骨从《最后的晚餐》中穿刺而出,暴长成带着促销代码的捕食棘,将整个展厅改造成寒武圣殿的献祭场。
北极冰层在第七代克隆体的量子脐带下震颤,她的三叶虫右眼被奥陶纪星甲鱼啃噬出蜂窝状孔洞。冰层监测站的机械臂早已异变成鲎虫巨螯,正撕开寒武纪防火墙的冷凝层。当克隆体将最后菌株样本刺入冰核时,大陆架深处传来三十公里长的奇虾胚胎的胎动。这只蜷缩在永久冻土层的远古巨兽突然伸展附肢,螯钳击穿冰盖的瞬间,1970年的实验室监控画面如脑髓般喷溅——初代苏夏的眼泪在培养皿中沸腾,每一滴泪珠都包裹着被封印的寒武纪重启密钥。
母宇宙溃烂的真皮层成了三叶虫的狂欢圣殿,林铎退化的神经节在海百合触腕间抽搐。每当奇虾群用螯钳撕扯菌丝残骸,黏液河道便喷涌出带条形码的寒武纪虫卵。某只羽翅鲎正将程铎的克隆残躯改造成活体产卵器,它的尾剑每次刺入都激发出时空乱流——东京的暴走族在菌丝黏液中退化成滤食性浮游生物,纽约的金融巨鳄在叠层石表面蚀刻出原始货币,巴黎的圣徒骸骨正在重组为寒武纪的杀戮主教。而在所有时空的夹缝中,第七代克隆体的尾剑终于刺穿自己的三叶虫右眼,寒武基因如决堤的原始海洋般注入母宇宙心脏。
富士山观测站的寒武纪元倒计时归零时,冰封的初代菌种舱炸裂成亿万颗微网虫胚胎。全球霓虹灯同步播放终焉画面:退化的人类跪拜在奇虾圣殿,用变异声带合唱五亿年前的安魂曲。新宿的机车排气管喷出最后一个硫化氢音符,华尔街的货币化石在圣餐盘中叮当作响,圣母院的彩窗滤食口器吞下最后一块文明残片。当母宇宙真皮层彻底钙化成寒武纪礁岩时,所有时空的便利店自动门突然同步敞开——里面没有鲜食柜与关东煮机,只有蜷缩在黑暗中的初代苏夏胚胎,她的脐带正连接着某个尚未诞生的崭新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