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遇刚从姜娇病房里出来,没两分钟,就收到了搜查通知。
谢家一个重要海运项目,傅燃下属部队,说有问题,要停船整顿,耽误每小时都要损失上千万。
都说傅燃睚眦必报,果然。
傅燃才是真正的没有隔夜仇,有仇都当场报。
谁都不知道,谢家公子小时候曾经走失过,在育德书院呆过3个月。
后来才被谢家找回去。
在育德书院,很多小孩都饿着,食物是育德书院控制小孩的手段,为了吃的,让小孩做……任何事……
说来可笑,有好几个小孩包括他在育德书院是被娇娇养大的……所以大家都叫她娇姐……而这个姐其实年纪比他们都小。
姐是江湖地位,不是年纪。
小时候的事情在两个人的脑海里闪,两个人互相对视,颇有些惺惺相惜。
那些狰狞的,暗黑的过往,太恐怖太过于阴森,超出了小孩的承受能力,就只能在记忆中封存,谁都不敢轻易触碰。
谢知遇温润问:“娇娇……领养你的是姜家?可是我听说,姜家小九从小就在姜家。”
姜娇低声解释:“我来就是想跟你说,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在过福利院。否则,会害死我的。”
谢知遇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多问:“好的,娇娇,放心。”
“娇娇……你真的要结婚吗?听说,傅燃并不想娶你,只是傅老太太看上你了,想让你传宗接代。”
姜娇想要逃跑的事情没办法跟谢知遇说,只能支支吾吾:“嗯……放心吧,我知道在做什么。”
谢知遇:“我可以帮你……”
姜娇摇了摇头:“不用……”
没必要拖无关的人下水,而且,谢知遇的身份……以后是敌是友都不知道……
谢知遇犹豫了一下:“你不会是喜欢傅燃吧?他……会害死你的,他那个人……”
他纠结着继续说:“娇娇,从小体验过黑暗里的人,对同样黑暗扭曲的人互相有种特殊的吸引力,会让你不断陷入类似的痛苦当中。”
“你……他真的很恐怖……他又聪明又喜怒无常,几乎没人能在他手里讨到好,最好离他远点。”
姜娇欢快吃着提拉米苏,神色没变,声音很柔:“可是,阿福,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习惯了痛苦的人,过不了太平稳的生活,起伏大,才会刺激自己神经,体会活着的感觉。否则,就跟死了一样。”
谢知遇:“可是……”
姜娇叹了口气:“人,有毁了自己的自由。我知道那是悬崖,还是忍不住想跳下去。我没办法控制自己。”
谢知遇苦笑了一下:“那你记得,如果你需要或者某天你忍受不了傅燃,我一直在。”
“你不用担心,傅燃虽然可怕,但谢家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他随意揉搓的。”
姜娇低声:“嗯。我跟你不要见了,傅燃会不高兴。”
谢知遇盯着她,难过:“娇娇要不是你,我就死在育德书院了。你给我机会,让我报答你。”
他声音有些哽咽:“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那天我看了你一眼,我就认定是你。只有你,能在烈火中不断焚烧重生。”
姜娇温柔的笑:“养你们让我觉得有成就感。你们长大了,我任务就完成了。你们,有自己的生活。让过去的,过去吧。”
谢知遇低声,喃喃:“过不去……所有我们的经历,都在我们的记忆中,每时每刻都影响着我们。尤其是痛苦。”
姜娇柔美的笑着:“阿福,我得走了。记得下次,当我是陌生人。”
谢知遇急匆匆拉住姜娇:“娇娇,傅燃,打算杀了你。你不要跟他结婚。”
姜娇要走的脚步顿住,缓慢抬头:“为什么这么说?”
谢知遇:“傅家,一直有古怪。傅朝的现任老婆,是二婚你知道吧?有私下说,傅朝的第一任老婆,是傅朝杀的。”
姜娇脚步顿住,惊讶抬眸:“真的?”
跟陈叔有没有关系?
谢知遇语气有些沉:“我最近不是关注你么,就关注了一下傅燃的动向。你们举行婚礼的地方,是傅燃指定的吧?”
姜娇思索着点头:“嗯。禅心院。”
谢知遇叹了口气:“那是……傅燃妈妈坟墓。就在禅心院后面。是傅燃专门修的。”
“他就是个疯子,把婚礼指定在墓地办。”
“要是尊重你,要是打算正经好好跟你过,怎么会这么做?”
姜娇愣了一下,原来是这样。
谢知遇忧心忡忡:“我观察了一下,傅燃……在那边准备了杀人的东西,很有可能,婚礼当天,他打算杀了你。我还听说他调了部队,当天守着,能让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我听说……是傅家担心,新娘会在婚礼当天逃跑。”
“整个傅家都知道,只是在瞒着你。”
姜娇低声:“另一种可能是,他打算跟我一起死。在他妈妈的面前。”
谢知遇全身发冷:“所以,你别答应婚礼,之前就跑。我能帮你的。”
姜娇抬头带着奇怪病态的微笑,又美又有魅力:“那这个婚礼,我更要参加了。”
谢知遇:“为什么?”
姜娇对谢知遇摇了摇头:“找一个答案。”
她缓缓走到谢知遇面前,微笑着:“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全。可是,一个人生来就在黑暗中,黑暗才是自己的家。”
而谢知遇短暂在黑暗中停留,他属于光明,跟自己不同。
她走出谢氏财团大楼。
心里思索着刚才谢知遇的话。
傅燃打算在婚礼上……杀了自己吗?
想起他今天说的,要把自己的心剖出来……他说的时候无比认真,这是他内心真的想做……基于种种原因在他在努力控制自己不这么做……
还是他想跟自己一起死?
她有些混乱。
不知不觉来到“夜阑酒吧”。
跟翟容与项横约好了。
……
傅燃在审讯室里坐着,冷森看着应峰。
应峰:“夫人那边确实找不到什么证据,但是……陈风那边,却能找出来点东西。”
傅燃挑眉:“什么?”
应峰:“陈风的父亲,名字叫陈景天。而陈景天,之前,呃……跟您母亲谈过……”
“您买下来的,陈风要拍的玉观音吊坠,是陈景天的遗物。”
傅燃愣住了,低声:“陈景天……”
应峰:“而且……您母亲跟陈景天,婚后也有来往……”
傅燃疑惑抬眸:“那我……”
应峰:“您忘了,您之前自己怀疑过傅朝是不是您亲生的父亲,给自己过做过亲子鉴定。确定无疑跟傅朝是亲子关系。”
傅燃低头,失望的:“哦。”了一下。
应峰:……
看来真是不想当傅朝的儿子……
应峰:“您不在乎您母亲……”
傅燃挑眉:“傅朝不是也出轨了么。我母亲出轨不是正常的吗?她要是没出轨,我还觉得遗憾呢。”
应峰:……也对。
应峰继续说:“陈景天在最辉煌的时候,消失了。”
“有很多说法,有人说暴毙,有人说因为跟一个大佬的老婆有染被杀了,有人说……被悄悄送到悬天监狱。”
傅燃听见“悬天监狱”四个字,缓缓抬起头,修长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身上带着生冷:“在悬天监狱认识的鹿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