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忠良看到这条新闻,感觉有点奇怪,中统虽然这两年被军统迎头赶上,但是淫威犹在,影响力并没有小多少,在这国统区的西安城,居然没把昨晚这件事压住?
他感觉里的报纸新闻应该是:昨晚碑林区常州路一家药铺,发生惊人命案,五人死亡,死者身份未明,药铺老板失踪,警署已在侦讯中……
看了眼报纸,《长安晚报》特刊,记者:幼苹。
何忠良心想这是马长安的报纸,那就好办了,立刻喊道,“长安!长安……”
门口有队员听他喊马组长,立刻飞奔去通知。
片刻,马长安笑嘻嘻进来,“队长,你找我?”
“长安,你办报纸了也不说一声,我要是听说怎么也给你送个花篮。”何忠良笑着把报纸递过去,“喏,你的报纸你肯定熟悉,给我说说它的情况。”
马长安接过报纸,只看一眼就又递还回去。
“队长,您还别说,当初我看到这报纸是我的名字,还真去了解了一下。这张报纸是长安晚报的特刊,虽然同属长安晚报,但是独立运营,所以它有点不乖,和一家‘西京周刊’杂志一样,经常发表一些大胆狂妄的文章社论。就是因为走这个路子,他们的读者反倒不少,每期卖得都还可以。”
何忠良心想那就难怪了,什么年代都不缺这样的人,有的为申张正义,有的为哗众取宠,反正总是有原因的。
他把报纸丢在桌上,“最近有没有什么像样的情报?”
马长安摇了摇头,“暂时没有像样的情报,都是些小事情,我会随时注意的。”
何忠良面露凝重,“不要掉以轻心,春节期间,鬼子第一军司令部原定要轰炸西安,假情报也给他们发过去了,但是最终轰炸没有发生,说明咱们突袭鸽舍的事情,很快就被其他日谍掌握,他们判断井田组全线暴露,才会向上汇报,避免轰炸无意义的假目标。这说明,西安城里,还有鬼子间谍存在!”
马长安也严肃起来,立正回道,“是,卑职一定时刻注意,尽力找到鬼子间谍捕获他们。”
与此同时,雁塔区一座宅院内,两个身着长袍马褂的中年人,却正在用日语低声交谈着。
“……这么说,军统西安站又开始活跃了?哼,还真是很顽强啊。”年纪较轻的人慨叹道。
“东乡君,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我们之前的那些行动只能说是破坏行动,你要切记,这里不是青岛,青岛是我们的地盘,而这里,是国统区,不要轻敌!”
“是!柳城君!是我的问题,下次不会了。”
“井田组的覆灭,已经让特高课极度不满了,再拿不到像样的情报,我们柳城组就要降级被迫服从本地的特务机关,东乡君!我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哈依!我的一个线人已经有了目标,相信不久就能收线了,到时候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呦西!”日谍柳城组组长满意地点点头,“加油东乡君,我是信任你的。”
……
午休的时候,何忠良遛遛达达来到一家新开张的杂货店,这里正是老梁专为何忠良开设的。
现在何忠良的总资本开家大饭店都绰绰有余,但老梁不是高调的人,信奉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干什么都是静悄悄的,不事张扬。
何忠良很满意老梁的做法,他踱进杂货店,要了盒三炮台,见四下无人,就低声对杂货店老板说道,“通知老梁,给我准备一些药品,止血消炎,退烧一类的,越快越好。”
“好的,准备好了给您打电话。”杂货店老板姓范,是老梁最信任的人,所以才派到何忠良身边,因此何忠良对他也十分信任,并没有什么顾忌。
毕竟,你可以连自己都不相信,但是必须要相信Npc。
“对了,何先生,梁老板说,那部电台,他已经找到会发报的人来操作,以后想将这部电台开发成地下私人商业电台,不报备那种,有事才开机。或者收听那些明码电报,从中收集有用信息……”
何忠良怔住,到底是Npc,这个想法绝妙啊,开始自己还想把电台给程沐岚他们,现在看,为什么不把他们合为一体,有事别动队,无事去赚钱,绝配啊!
“可以,我同意。”何忠良说完,回站里了。
从范老板的语气中就可以听出,范老板认为老梁才是自己的老板,何忠良只是老板要求他服务的人,这一点何忠良也很满意。
他不是虚荣心爆棚的人,没必要让范老板知道,他何忠良才是老梁的老板,就现在这种方式很好。
刚一回到站里,马长安就来找他,“队长,有消息了!我手下打听到一个像样的情报,是一个扛活的把式提供的。这个人没去过茶楼,我让手下带他去‘福运来’了,咱们一起去听听情报?”
“好,走吧。”
二人赶到茶楼,就见大堂里,马长安的手下小冯,领着个衣着简朴的汉子坐那儿喝茶。
“组长,队长!”小冯看见何忠良和马长安,立刻起身招呼。
“长安,去开个包间,这里不方便说话。”何忠良上下打量那个汉子,见他二十多岁年纪,满脸的劳苦辛酸,显然他已经尽量把家里的好衣服穿出来了,但看见自己,还是窘迫胆怯的样子。
“别紧张,你叫什么啊?”到了楼上包间,何忠良让他坐下,问他姓名。
“回长官,我叫魏三娃,是前边市集里扛活的。”汉子魏三娃看出何忠良是这里的头儿,规规矩矩起立回答。
何忠良扬了扬下巴,“你有什么新奇的事儿,说说吧。”
“是,长官,前几天,有个跟我们一起扛过活儿,叫尤得柱的,平时游手好闲,懒得出奇,实在没活路了才扛几天活,可是那天忽然就有钱了,穿了身好衣服,吃饭都去饭店。”
“大家伙奇怪,有人去找他问,他开始不说,后来喝多了酒,说是有天晚上进了一户人家偷东西,那家没人,被他偷了好多值钱的变卖了,这才有了钱……”
小冯压低声音说,“他说的地方,我们调查了,就是喜鹊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