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既白怎么也没想到,命运竟会对他如此戏谑。
只是一个转身的瞬间,一顶绿帽从天而降,现实如同一记迅猛的左勾拳,将他打得狼狈不堪。
他还没来得及回过神,紧接着又是一记右勾拳狠狠袭来。
只见贺满天抱着姜岫云,旁若无人地径直撞开丁既白,大笑着往楼上走去,那嚣张的模样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的胜利。
“老丁,你没事吧?”毛无绝满脸担忧,急忙跑到丁既白身边,眼神中满是关切。
“丁丁,你……”
李道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戏剧性场面惊得目瞪口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丁既白紧咬着牙,极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挤出一丝笑容道:“我没事,道哥,毛毛,我先去上菜了。”
说完,他便转身朝着厨房走去,背影满是落寞与无奈。
毛无绝望着他的背影,满心担忧。他深知丁既白脾气本来暴躁,可自从丁父去世后,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唯有姜岫云,是他在黑暗中苦苦支撑的精神寄托。
可以说,若不是姜岫云,丁既白恐怕早已被丧父的痛苦吞噬,再难走出阴霾。
“别去了,让他一个人静静吧。”
李道城伸手拉住毛无绝,他们都明白,此刻再多的言语,也难以抚平丁既白心中的伤痛。
纪亦念看着这一切,虽然不太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眼前这出戏的套路她再熟悉不过:一个贪慕虚荣的女子,背着老实的原配,另寻新欢。
“离娘草的,真是造孽啊!需不需要老娘出手,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纪亦念柳眉倒竖,快步走到两人身边,手紧紧握住腰间的绞影鞭,眼中寒光闪烁。
“这是他们的私事,你别插手。”李道城神色严肃,出声警告道。
感情之事,终究还是要当事人自己去面对和解决,旁人再怎么义愤填膺,也只能在一旁劝解或是当个看客。
“鸡蛋打母鸡,儿子管老娘,小子可管不着!”
纪亦念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羁的笑容,话音未落,便轻轻一跃,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跳到了二楼。
李道城伸手去拉,却扑了个空。
紧接着,毛无绝也满脸愤怒地冲了上去。
“喂!你们别乱来啊!”
纪亦念来到房门前,手中绞影鞭猛地一挥,“啪”的一声巨响,房门瞬间被打破。
她二话不说,手中鞭子如毒蛇般,直朝着房内的男女袭去。
“什么人!”
贺满天反应极快,一把将姜岫云推开,同时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了飞来的绞影鞭。
“是你老娘!”
纪亦念秀眉一挑,用力扯紧鞭子,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劲,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
“嗖嗖”两声,两道符咒如流星般朝着贺满天飞去,轰然炸开。
强大的冲击力迫使贺满天松开了手中的鞭子,连连后退,几人迅速分散开来,呈对峙之势。
“是你?”纪亦念转头看向毛无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教训这种人,怎么能少得了我!”毛无绝紧握双拳,脸上写满了愤怒。
丁既白那痛苦的神情深深刺痛了他的心,此刻他满心只想为兄弟出一口恶气。
“好啊,老娘就欣赏你这股子血性!”纪亦念嘴角上扬,抛了个媚眼过去。
“你们两个……”
李道城气喘吁吁地跑上楼,就看见纪亦念和毛无绝一左一右,将贺满天围在中间。
贺满天虽有些身手,但终究寡不敌众,没几个回合,便被两人按倒在地,只能任由他们拳脚相加。
两人正打得酣畅淋漓,突然感觉到李道城的到来,还以为他要阻止,便停下来看向他。
“道哥,别拦我,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毛无绝一边挥拳,一边喊道。
“离娘草的,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这种渣男就该往死里打!”纪亦念也不甘示弱,手上的动作愈发狠辣。
“哎,我可没说要拦着你们……毛毛,闪一边去,让他尝尝我的枪!”
李道城说着,从身后掏出长枪,猛地向前一刺,这一招“破菊突刺”威力十足,贺满天顿时惨叫一声,白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毛无绝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屁股,心中暗自咋舌,没想到李道城比他下手还狠。
“现在轮到你了!”
纪亦念兴奋地舔了舔嘴唇,转头看向地上瑟瑟发抖的姜岫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嗜血的光芒。
就在她正要动手之时,丁既白突然冲了进来,毫不犹豫地将姜岫云护在身后。
“放过她吧。”丁既白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哀求。
“你这是做什么?!”纪亦念满脸疑惑,看着面前这个为爱痴狂的男人,心中满是不解。
“老丁,快让开!”
毛无绝见丁既白到现在还护着姜岫云,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大声吼道。
“毛毛,这不怪她。”
丁既白低着头,不敢直视他们的眼睛,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快让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纪亦念秀眉倒竖,手中鞭子用力一甩,空气中顿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犹如炸雷一般。
丁既白扑通一声,朝着他们跪了下来,声音哽咽道:
“对不起,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可真的不怪云儿,求你们放过她吧……”
“你!气死我了,不管了!”
毛无绝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心中又是愤怒又是失望。
他气丁既白到现在还对姜岫云死心塌地,为了她竟然向自己的兄弟下跪,这和背叛又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毛无绝一甩衣袖,负气而去。
纪亦念却不肯善罢甘休,手中鞭子再次挥出,直朝着两人抽去。
李道城见状,急忙伸手去挡,硬生生地用手接住了这一鞭。
强大的冲击力震得他手心渗出血来,鞭子的余波更是划伤了丁既白的脸。
“你干什么!”纪亦念看着李道城,满脸怒容,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出手阻拦。
“我说了,这是他们的事。现在你们气也出了,该走了吧。”李道城神色平静,缓缓说道。
纪亦念看着李道城手中的鲜血,心中一震,渐渐冷静了下来。她冷哼一声,收回鞭子,狠狠地瞪了几人一眼,转身气呼呼地离开了。
“道哥,谢谢你。”丁既白站起身来,扶起受惊的姜岫云,声音中满是感激。
“丁丁,把事情处理好就回来吧,我们等你。”李道城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转身也离开了房间。
丁既白望着李道城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姜岫云一把甩开他的手,扑到贺满天身边。
“贺少,醒醒啊!”姜岫云满脸焦急,声音带着哭腔。她心里清楚,要是贺满天有个三长两短,贺家绝对不会放过她,甚至连丁既白他们也会受到牵连。
“我们谈谈吧。”丁既白望着姜岫云的背影,声音低沉而沙哑。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这些!”姜岫云头也不回,连忙将昏迷的贺满天架起来,匆匆离开了房间。
丁既白站在原地,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心中一片死寂。
他在心中默默问道: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呢?那颗早已破碎的心,此刻还能期盼些什么呢?
毛无绝心中的怒火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怎么也无法熄灭。
他抬手就是一掌,拍在身旁的一棵树上,树叶簌簌落下。
就在他准备再次发泄时,突然听到一声怒吼。
“气死老娘了!”
只见一道黑影闪过,纪亦念挥舞着绞影鞭,狠狠地抽向一棵大树。
“咔嚓”一声,大树应声而断,碎成无数木屑。
毛无绝一愣,没想到纪亦念比他还生气。他疑惑地看过去,问道:“你怎么也在这?”
“离娘草的,你管老娘!”纪亦念此刻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回道。
“能不能文明点?”毛无绝皱了皱眉头,无奈地说道。
“老娘偏不!”
纪亦念仿佛故意要和他作对,手中鞭子不停地挥舞着,继续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毛无绝也不再和她争论,两人就这样自顾自地在树林里发泄着。
一时间,树林里风声呼啸,树枝断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直到这片树林被他们折腾得一片狼藉,两人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他们坐在地上,背靠着树干,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离娘草的,老娘要喝酒,你去不去?”纪亦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转头看向毛无绝。
“走啊,看谁先喝趴下!”
毛无绝也不甘示弱,站起身来,两人摇摇晃晃地朝着矿镇上的酒馆走去。
这一去,两人便没了踪影,许久都不见回来。
李道城四处寻找,却始终不见他们的身影,只能一个人回到住处。
他坐在院子里,手中摆弄着自己的长枪,一边琢磨着枪法,一边等待着两人归来。
“哟,空巢的道哥,一个人在这干嘛呢?”
突然,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李道城吓了一跳,手中的枪差点掉在地上。他抬头一看,只见叶萧从屋顶倒挂下来,脸上挂着一抹调皮的笑容。
“小叶子?你不是在闭关吗?怎么又跑出来了?”
李道城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
叶萧微微一笑,轻松地跳下屋檐,走到李道城身边坐下,说道:
“这不是一直没感觉嘛,就先出来透透气。”
“你小子别老是说些奇怪的话啊,今天可发生了不少事呢。”李道城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
“哦?发生什么事了,能让我们道哥这么烦恼?快和我说说。”
叶萧好奇心大增,凑近李道城,一脸期待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