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大皇子不愿意见您,奴婢是怎么说也没用。”萧满晏身边的婢女颇是为难地看着许相思。
自那次萧满晏看到自己的母后和三叔举止亲密后,又听到母后要让位,选择嫁给萧逢。
萧满晏就再没出过门。
许相思明白,他这是在和自己赌气。
她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慢慢地转过身,抬步离开这里。
“照顾好晏儿。”
婢女恭敬地点头:“是。”
十日后是他们的大婚,萧逢几乎都在为大婚之事忙碌。
而许相思对这些向来不在意,她没事就待在御书房处理着政务。
今日的冷风有些大,吹得纱窗吱吱作响,忽而一霎,纱窗被暴风吹开,冷风直接吹起了桌案上的奏折。
许相思起身慢条斯理地捡起地上的奏折,将奏折放好之后,她起身去关纱窗。
她刚站立在窗前,就看到外面枯败的梨花树,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许相思的思绪一恍,等一切安定后,明年就要迁都洛阳。
那时正逢春季,洛阳的牡丹开得最盛。
可惜,这次洛阳牡丹只能她一个人去看了。
“你在想什么?”突然一句话扯回了许相思的思绪。
她若无其事地关上窗,转头就看到萧逢披着黑色大氅站在他的面前,面颊微红,应该是被冷风吹得了。
他的身前被大氅裹着,前面鼓鼓的一片,不知道手里拿着什么。
许相思笑了一声,她朝萧逢走去。
“我在想梨花要是在冬天能开就好了。”
她刚走到萧逢面前,萧逢就弯下了腰,意味明显。
许相思睨了他一眼,抬手给他解开脖颈处的带子。
萧逢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许相思微微低下了头,声音平淡:“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她刚解开萧逢的大氅,萧逢便捧着几枝梨花递在了许相思的面前。
“谁说冬天梨花开不了了?这不就是吗?”
他的唇角上扬,许相思不由得看着萧逢手里的梨花。
因在来的路上,萧逢一直将梨花护的很好,所以它依旧娇嫩地盛开着。
“它怎么会在冬天开……”她怔怔地出声。
萧逢将花放在她的手里,笑道:“我自有办法。”
他自顾自地说:“你不是最喜欢梨花了吗?”
“我想着如果可以,我打算我们大婚时……”
他还没说完话,许相思就猝不及防地抱住了他。
她埋在萧逢的怀里,声音晦涩:“萧逢,你傻不傻!”
萧逢愣了一下,他不自觉地就将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我不傻。”
“你就是傻。”许相思的眼睛一酸,因为害怕流泪,所以她闭上了眼睛。
“恨我不好吗,就这样一直恨下去。不要对我好,不要……”
她喃喃地说着,可心如刀绞得痛。
萧逢听着她的话,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他只是这样抱着她。
只是简单地抱着,他就已经很幸福了。
“我试过,但是我做不到。”
只寥寥几字,便让许相思溃不成军。
可她不能让萧逢发现异常,她隐忍着喉咙的酸涩,沉默不语。
萧逢和她何尝不是一种人,明明想恨,到最后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他和她一样傻。
——
大婚那日,萧逢用梨花花瓣铺满整个许相思走来的必经之路上。
许相思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宫中的老嬷嬷给她梳发,佩戴头饰。
给她梳发的老嬷嬷还是当初的那个,只是她再次穿上凤袍却不是因为萧浮争。
老嬷嬷静默不言,只是安安静静地给许相思梳发。
许相思知道现在宫里宫外都传着她的流言蜚语,可她已经不在意了。
只等今日一过,一切就都会安定下来了。
她已经安排侍卫保护好萧满晏,只有这样,她才能放下心。
许相思抬眸看了一眼窗外,她在等着烟花。
直到老嬷嬷将凤冠戴在她的头上时,许相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这顶凤冠和以往有些不同。
凤冠华丽珠翠,但是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有形似梨花的红宝石镶在凤冠上。
“娘娘,该出发了。”老嬷嬷缓缓出声。
许相思来不及多想,她身穿凤冠霞帔便走出了椒房殿。
她坐上鸾车,迎着铺满梨花的道路上缓缓驶向太极殿。
这条路许相思走了三次。
两次是嫁给萧浮争,一次是嫁给萧逢。
当鸾车驶到太极殿前的宽阔大道时便停了下来,许相思被婢女扶着走下鸾车。
她站定在萧逢的不远处,因为还没有登基,所以他穿着的是红色喜服。
这是许相思第一次看到萧逢穿红色喜服,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动。
萧逢见许相思不动,他没想那么多,便朝她走了过去。
他还没走几步,许相思就又朝他走了过去。
萧逢便又停下了脚步,他看着向自己一步步走来的许相思。
当初她未能嫁给他的遗憾,在这一刻实现了圆满。
萧逢朝许相思伸出手,许相思低眸踌躇了片刻后,才缓缓将手放在他的手里。
萧逢扬唇一笑,握手不过一瞬,烟花绽放。
下一刻,一直藏在太极殿前的士兵就突然出现,提着剑围住了许相思和萧逢。
萧褚看到自己的兵出现,直接连演都不演了。
“萧逢,本王今日就送你们去黄泉,让你们在黄泉路上成亲!”
萧逢没想到萧褚会在这一刻突然变卦,他刚想调集自己的兵力。
却发现因为大喜之日,不宜露兵,所以只留了少部分兵在皇宫。
萧逢还不知道该如何的时候,许相思倒是朝萧褚冷笑道:“萧褚,今日到底谁送谁下黄泉还没定论,你笑得太早了!”
话落,许相思的正前方处,涌来一大波提着剑的士兵,而为首领兵之人就是早已死去的朱邵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