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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临舟!”林穗穗指着地砖:“这什么啊?”

“地窖。”

陆临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堂屋,见林穗穗大惊小怪的模样,只是淡淡丢下两个字。

还真是地窖!

林穗穗内心隐隐生出了希望,这个年代,很多地窖跟防空洞是连在一起的。

后来多数家庭防空洞废弃了,地窖就存放一些杂物。

如果真的跟防空洞连在一起的地窖,那是不是说明……可以从这里逃出去?!

“通到哪儿?”林穗穗仰头问他。

陆临舟:“村外老槐树。”

果然!

“你怎么不早——”狂喜的林穗穗突然一顿,笑容僵在唇角。

她猛地从地上蹿起来:“你早就知道?”

陆临舟的喉结上下滚动:“嗯,家里防空洞是我封的。”

“你封的?!”林穗穗突然扑过去,伸手就要揪住他衣领:“那你昨天眼睁睁看我钻狗洞?!”

陆临舟就着她扑来的势头后仰,身子稳住平衡,避开了她的手。

林穗穗的身体却刹不住车,直接扑到他胸前了。

两人的体温透过衣物相互传递,林穗穗突然一怔。

林穗穗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姿势,慌忙松手后退。

陆临舟弯腰捡起斧头,这是陆临舟清醒以后,他们之间第一次的肢体接触。

空气中顿时涌起微妙的气息。

林穗穗很快反应过来,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这儿心跳加速啊?

有什么比离开这里更让人心动的吗?

没有啊!

林穗穗再次蹲下身研究地砖,她指甲抠进砖缝,怎么抠都扣不动:“这怎么开的?你快打开!”

陆临舟没有拒绝,抠住地砖往上一掀开,底下藏着一块铁板。

他伸手用力一推,铁板打开,露出黑洞洞的方口。

“这……”林穗穗有些心虚地看向陆临舟:“这能走吗?”

……

陆临舟单手拎着煤油灯往下照,昏黄的光晕里,浮尘涌动。

他长腿一跨跳进地窖,倒是把林穗穗看得有点懵。

她还在问他能不能走,他就已经出发了。

她再不跟上,就不礼貌了。

地窖里黑洞洞的,好在陆临舟已经带着煤油灯进去了。

林穗穗借着煤油灯昏黄微弱的灯光,大概看了眼,有可以爬下去的梯子。

虽然看起来不太稳固。

林穗穗梗着脖子往下爬,直到脚尖点地了,安全感才稍稍回来了些。

陆临舟手里的煤油灯,在黑暗的地窖里散发着昏暗的光,光晕之间,霉味混着酸气直冲鼻腔。

借灯光望去,地窖入口还算开阔,两侧墙边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农具,生锈的锄头、缺了边的簸箕随意摆放着。

柴草像小山般堆叠,有些已经松散,顺着墙角蔓延出来。

灯影晃过,林穗穗看到墙龛有几串风干的腊肉,几条腊鱼。

地上的框子里,还堆着大小不一的土豆、红薯,不算太多。

林穗穗开口,声音在地窖里产生回声:“这个地窖,一直在用?”

“嗯。”

看来,这个地窖陆家人之前一直在用,后来陆临舟傻了,陆临山走了,才没人再下来过。

唯一不知道的,是林穗穗。

林穗穗没想太多,跟着陆临舟往里走。

通道渐窄,不说陆临舟了,连林穗穗都不得不佝偻前行。

煤油灯昏黄的光,被狭窄的石壁吞噬,四周的黑暗让林穗穗有些不适起来。

逼仄的空间,这也太难受了!

林穗穗不自觉地贴近陆临舟,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后背。

“怕黑就说。”他突然侧头,灯影打在他鼻尖,投下阴影。

林穗穗猝不及防撞进他眼里,有点发愣。

“谁怕了!”林穗穗嘴上说着,手指却还是很诚实,死死揪住他衣服后摆。

陆临舟冷哧一声,林穗穗却在昏暗里看到他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好家伙!

陆临舟清醒的第一个笑,居然是嘲笑她怕黑?!

……

地窖里虽然狭窄,但并不算难走。

直到两人停在一个铁门面前。

“快出去了吗?”林穗穗问。

“还早,这是地窖和防空洞的连接部分。”陆临舟声音很低,在逼仄空间里回荡。

陆临舟把煤油灯举起来,昏黄灯光下,锈迹斑斑的铁门看起来有些阴冷。

林穗穗指尖刚触到门沿,就被铁锈戳得收回了手:“全生锈了。”

“嗯,试试看能不能推上去。”

铁门没有完全关上,底下打开了一小截。

陆临舟就通过那一小截的空隙,把煤油灯先递过去,然后蹲下身,用手托住铁门。

林穗穗也不闲着,过去帮忙。

两人用力往上抬,铁门发出垂死般的“吱呀”声,倒真推上去了一些。

铁门那边全然是未知的,林穗穗害怕,伸手朝着那边指了指:“你先过去。”

“嗯。”陆临舟趴下先过,身姿利落。

对于已经在军校训练过一年多的人来说,这简直小菜一碟。

林穗穗自认为现在也还是个灵活的“孕妇”,就算没他这么利索,爬也能爬得过去的。

她趴下挤过去,身后衣领却不小心在铁门上带了一下。

下一秒,铁门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林穗穗吓了一跳,她还没过去,铁门怎么就开始滑下来了?!

“快!”

陆临舟声音果断,揽住她腰腹,一把将她拽了过来。

铁门“哐当”砸下来,陆临舟抱着她就地一滚,后背撞上潮湿的石壁。

林穗穗掌心猝不及防贴上他裸露的腰肌,她清晰感觉到他带着薄汗的肌肤下,发力的肌肉紧绷着。

手感倒是不错,就是这个想法有点不合时宜了点。

“没事吧?”陆临舟的呼吸拂过她耳畔。

“没,没事。”林穗穗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他腰腹肌肉的触感:“真不错。”

“嗯?”陆临舟偏头看她。

林穗穗眼底是一闪而过的心虚:“我说,终于过来了,真不错!真不错!哈哈……”

陆临舟别有意味看了她一眼。

像是在说,他知道她是什么人。

林穗穗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但转念一想,她说的也是客观事实。

林穗穗:“赶紧走,不然待会儿底下没氧气,呼吸困难了。”

……

防空洞里的湿气愈发重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林穗穗不敢在陆临舟后头,可前面路也不熟,只好贴着陆临舟后背走。

她走在陆临舟身后一个身位,抽着鼻子皱紧了眉。

砖缝渗水,导致通道内常年潮湿。

又因为封了洞,常年失修,底下的霉味混着铁锈的腥气,直冲天灵盖。

“好臭——啊——”

林穗穗话还没说完,脚下就踩到了一团什么滑腻的东西。

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后仰栽倒了下去。

林穗穗几乎已经觉得自己要摔进脏水里的时候。

陆临舟却一个反手将她捞了起来,拉进怀里。

被结实抱了个满怀,林穗穗紧紧搂着他的腰,大喘气。

这也太凶险了!

接连两次被陆临舟给救了,林穗穗觉得再这样下去,她都要对陆临舟生出战友情了。

林穗穗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我的天哪,我这是踩到什么了?”

“苔藓。”

陆临舟放低煤油灯,在墙根处扫了一圈,照见成片暗绿色的苔藓正顺着砖缝生长。

她刚刚踩到的滑腻东西,就是这些苔藓。

“还是得小心点。”林穗穗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

煤油灯的火苗在潮湿的空气中轻轻摇曳,投下的光影在石壁上晃动。

林穗穗又拍了拍自己胸口:“还好还好,差点摔你身上了。”

说完,林穗穗发现,陆临舟似乎正盯着她看。

林穗穗被那视线看得有些尴尬,干笑两声道:“呵呵,我是说男女有别嘛!”

陆临舟听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昏黄的灯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将他的眉眼衬得愈发深邃。

正当林穗穗被那视线看得愣住时。

陆临舟突然倾身,极具压迫感地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