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完话就匆匆走了。
杜云山想了一下午,终于决定跟沈晓玉提起随军的事。
晚饭时,沈晓玉看杜云山放下了碗筷,开口道:
“云山,我……”
“晓玉,我想……”
二人同时开口,都是一愣。
杜云山说:“你先说。”
沈晓玉说道:“云山,我想读高中,想考大学。我还想……还想做生意。”
她小心翼翼地盯着杜云山。
她看到杜云山的脸上闪过错愕和惊讶,但没有一丝鄙夷和嘲笑。
沈晓玉知道,现在这个时代,大家都还没有后世那么注重学历。
至于做生意……
现在国家鼓励经济改革,但各种国营企业依然是市场主流,个体户还是个新鲜事。
大家的观念还都停留在以前,认为做生意,尤其是做个体户,是件非常丢人的事。
更别说一个女同志做个体户了。
但沈晓玉却知道,个体经济和私营经济将会迎来巨大的机会,她必须抓住。
她没指望杜云山能支持她,所以还准备了一大段话准备说服他。
杜云山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已经平静下来。
他说道:“嗯……这样挺好的,你有自己的规划,这样……很好。”
沈晓玉看他神色有些古怪,又补充道:
“你别担心,孩子们我也会照顾好的。”
杜云山摇了摇头,说道:“你才19岁,往后的路还长。你想做的事情就要去尝试,不要被……不要被别人绊住手脚。”
最初的惊讶过后,他马上顺着沈晓玉的思路琢磨起来。
“孩子们可以留在村子里,我妈会帮忙照顾。”
“学费你也不用担心,高中三年加起来学费也要不了多少钱,我完全承担的起。”
沈晓玉听到杜云山都想到学费了,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这人是真心实意地在为她做打算。
沈晓玉握住了杜云山的手,杜云山一愣。
沈晓玉柔声道:“钱的事不用担心,三个孩子我也要自己照顾,我既然嫁给了你,妻子和妈妈的角色我都会做好的。”
既然他们也是
杜云山心中一堵。
自己是不是拖累她了?
他声音突然变得有些艰涩起来:
“你想读书就好好读,不要想着做什么生意。我虽然没参加过高考,但也听说过高考不是那么容易的,有些人拼尽全力都不一定能考得上,我的工资完全够供你上学了,你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我是你男人,做这些都是应该的,你别……你别有负担。”
沈晓玉察觉到杜云山可能误会了什么,忙解释道:“我只是想靠自己的努力试试看,不是跟你见外,如果我需要你,我会跟你开口的。”
“你相信我,好吗?”
杜云山还想再劝,一抬眼就撞进了沈晓玉湿漉漉的眸子里。
沈晓玉长得娇媚,但骨子里却有一股倔劲儿。
杜云山最初是被沈晓玉的颜值迷上的,但了解的越多,越对她整个人着迷。
她经历过太多苦难了,爱她的父母都早早离世,身边最亲近的人几乎都对她抱有恶意。
但她还是尽力生长,努力保护自己。
这种生命力和韧劲儿让杜云山沉迷。
现在,沈晓玉的眸子里,那股韧劲儿又出现了。
杜云山还能说什么?
他只能点点头。
沈晓玉不主动花他的钱,那被动花又不是不行。
杜云山脑海中已经有了计划。
沈晓玉见终于说动了他,也开心起来,她扯着杜云山的手晃了晃,问道:
“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
杜云山差点忘了今天纠结了他一下午的事。
他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他喜欢晓玉,他想每天都能看到她,想让她只属于他一个人。
这种冲动以前还不显,但越与她相处,这种欲望就越来越强烈。
他有预感,如果不把晓玉藏起来,她会被越来越多的人看到。
沈晓玉是一朵还未绽放的花苞,只要给她时间,她的香气和颜色会吸引到更多人的目光。
杜云山心中阴暗的心思想将沈晓玉藏起来,让她只属于自己。
他做得到。
但他能这样做吗?
杜云山喉结滚动,说道:“没什么……我过段时间就要回部队了。”
这下轮到沈晓玉愣住了。
她才想起来,她好像从来没问过杜云山的工作怎么样了。
也是……他的伤好了,是要回去工作了。
但沈晓玉的心里却突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刚刚安抚好杜云山的好心情一瞬间消失殆尽。
“那你什么时候走?”
“一个月内,伤好了就走。”
沈晓玉垂下头,堂屋里陷入一片寂静。
……
过了几天,杜云山的腿伤好的差不多了。
沈晓玉震惊于他的身体素质,要不是亲眼查看过他的伤,沈晓玉都不相信那么严重的伤口会有如此快的恢复速度。
腿伤刚好,杜云山就说有事,白天经常不在家。
沈晓玉看他腿伤好的差不多,也没拦着。
杜云山身份特殊,他的工作沈晓玉不方便打听,只当他去忙工作了。
趁着杜云山不在家的时候,沈晓玉打开了那天回向阳村拿回来的东西。
先是那个村长家猪圈挖出来的布包,那个布包破损不堪,沈晓玉早就知道里面是什么。
但当布包里面的东西呈现在她眼前时,她还是被惊呆了一瞬。
这是一枚青灰色椭圆形玉佩,厚约半指,正面刻着云纹,触手冰凉油润。
玉佩的整体十分透亮,却在正中央有一块较为显眼的杂质,呈月牙形。
沈晓玉虽然不懂玉,但也知道有杂质会将玉的价值大打折扣。
但这个月牙形的杂质周与整个玉佩浑然一体,成为一个月牙纹样的‘玉芯’,反倒是给这枚玉佩增色不少。
她看不出这枚玉佩的确切价值,但也感觉得到它的不一般。
上一世村长因为这枚玉佩过上了好日子,还花了一千元买下那个女人。
那这枚玉佩的价值肯定在一千元以上。
但这玉佩再值钱也不是她的。
沈晓玉冒着生命危险挖出这枚玉佩,并不是打着卖掉玉佩换钱的心思。
她只是想救下几年后被折磨的女人。
当然,她也不想看刘家人过上好日子。
沈晓玉回忆着之前听村里人讲起的富商的过往。
想来这枚玉佩对富商的意义十分重要,可能是传家宝。
据说那个富商姓‘康’,儿女后来搬去了南方。
只有这些消息自然是找不到人的,只能慢慢打听,以后再说。
她将这枚玉佩仔细收好,又搬出来那个棕色的箱子。
这是妈妈留给她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