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建国脸色骤变。
他没想到赵国强会当着秦小沫的面说出这些陈年旧事。
“你……你少在这胡说八道！”秦建国声音都变了调，“我们秦家的事儿，你知道个屁！那地是老爹分给我的，分的时候还说了，你弟弟两个孩子年纪小，怕守不住基业，那地这才给我！我守着地，可没少接济他们兄妹两个！”
听到秦建国这话，秦小沫只觉得一阵荒谬。
她记得很清楚，从小到大，大伯家就没帮衬过他们兄妹俩。
每次去大伯家，大伯母都会拿白眼瞪她，说她是来讨吃的。
爷爷去世的前三年，他们还顾忌面子，过年过节让他们聚个餐。
可后面，直接摊牌了。
秦小沫至今还记得大伯母的那句话。
“别人过年是带着财气来的，你们两个，是带着晦气来的！”
赵国强见秦建国闪烁其词，心中已然明了。
“秦建国，大家都是一个村的，都是明眼人。那些陈年旧账，我也不想翻，但是得讲个理。今天，小沫在我家做客，那我赵家就不能让她出事，你也不能把他带走！！这事儿，我得给你说明白！”
秦建国被赵国强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
他死死盯着赵国强。
“赵国强，你今天这是要和我撕破脸皮了？”
秦建国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地的事儿，你要是敢乱说，小心我告你诽谤！”
“撕破脸？”赵国强冷笑一声：“不至于，我老赵家在村东头，你老秦家在村西头，咱们过往无冤近日无仇，但是你跑上门来抢人，就是你的不对！？”
秦建国被赵国强这话给噎住了。
一脸愤怒，他狠狠地瞪了秦小沫一眼。
秦小沫只能朝着一边的赵嫣然靠了靠。
看着秦小沫的动作，秦建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好得很！”秦建国指着秦小沫的鼻子骂道，“小兔崽子，你翅膀硬了是吧？敢胳膊肘往外拐？联合外人欺负你大伯？！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还有你，赵国强，你今天护着她，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别怪我今后与老赵家老死不相往来！”
说完，秦建国猛地甩袖而去。
赵国强却不为所动，他冷眼扫视着秦建国，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随你便，但只要我赵国强在这个村子一天，你就休想欺负我们赵家的人。”
秦小沫静静地站在赵国强身旁，心里百感交集。
此时，她忍不住想起前不久那个被大雨洗刷的夜晚，他去秦建国家里借钱，结果没借到。
反被秦焕给关在门外。
那份无助，那份孤独……至今还是他心上的疤痕。
在她眼中，家里早就没有男人了！
此刻赵叔的挺身而出，让她感激不尽。
直到秦建国走远了。
秦小沫才喏喏走到赵国强面前：“赵伯伯，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国强微微摆手：“没什么，小沫。你和秦焕都是老秦家的孩子。当年你父亲跟我关系不错。你又是我家客人，无论怎样，我都得护着你！不过可惜的是，我也只能护你一时……要是你那个哥哥争气点就好了！”
听着赵国强提到秦焕。
秦小沫神色一动，赶紧说道：“赵叔，我哥他现在……好多了！白天他还做了菜给我吃……”
然而听着秦小沫有些苍白的争辩。
一边的赵嫣然冷冷道：“小沫啊，你就是记吃不记打！你哥哥什么脾气你不知道？时冷时暖的，你没看让你吃了好吃的，就把你家的院子拿出去赌了吗？”
听着赵嫣然的话，赵国强稍稍一愣：“嫣然，你说什么？”
赵嫣然撇了撇嘴，走到赵国强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娇声道：“爸，你不知道，秦焕那个赌鬼，今天把他们家院子给赌出去了！我也是怕他接下来把小沫给赌出去，这才把小沫接到我们家！！”
赵国强一听这话，顿时眉头皱了起来。
“这孩子……”
赵国强重重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秦焕这是要把老秦家的根都给败光啊！那院子可是你爷爷留下的老宅，当年要不是村子里的人施压，秦建国恨不得直接吞了，你爸就跟你们留下一屋一院，就这么给赌没了？”
秦小沫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攥紧了衣角，指节发白。
回想着秦焕这几天的变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哥做那么好吃的东西给自己。
就是为了这场赌局么？
“赵叔，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的声音哽咽着，“我本来想着他今天做饭给我吃，是不是真的要改好了，结果……你们这一说，我忽然发现我真的是太傻了！”
赵嫣然一把将秦小沫搂在怀里，气愤地说：“小沫，以后你就别替你哥说好话了！这种人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他但凡是个男人，你看这秦建国敢冲上门来要人么？！”
赵国强在一边听着女儿对秦焕的评价，赶紧打断道：“你这姑娘，怎么说人家哥哥的，秦焕到底是小沫的哥哥，哪里兴这么说人家？”
“爸，我又没说错！秦焕在村里什么德性，谁不知道？”
赵嫣然正要继续说下去，却见秦小沫的脸色越发苍白，连忙住了嘴。
赵国强看着秦小沫的样子，心里一阵不忍。
他走到秦小沫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沫啊，你先别难过。这院子的事情，赵叔帮你问问。你哥到底是跟谁赌的？赌了多少？”
秦小沫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赵国强，嘴唇微微颤抖：“他就是跟堂哥秦野赌的，如果我们家一年内能建好三层小楼，我们家就赢，大伯他们把海边那片地给我们……”
“海边那片地？”
赵国强表情疑惑：“你们秦家的地在哪里，我都知道，你哥说的是海边哪块地？”
秦小沫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就是……就是村东头那片，靠近码头，一直延伸到海边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