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和大壮媳妇每人吃了一个就停下来了,虽然没吃饱,但是长期的习惯使然,有什么好东西,他们第一时间还是想着要带回去。
到下午的时候,二妮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爹,娘,不好了,大姐不好了,”大壮媳妇听到这话,手里的锄头都握不稳了,砸在了地上,她急忙朝着后院跑去。
后院屋中,大妮浑身滚烫,满脸通红,伤口感染,她发烧了,卿离用酒精给她擦手臂退烧,又配了一副药让夏至去熬,大壮媳妇看到闺女这个样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壮也急得手足无措。
大妮烧得很厉害,毛巾换了一条又一条,酒精也擦了几遍,还是没有退烧,药熬好后,卿离给她灌了下去,但是又被她吐了出来,没喝进去多少。
卿离只能给她扎针,然后又重新倒了药,这次倒是喂下去了,这番折腾下来,太阳都落山了,大妮这个样子是回不去了,可是后院也住不下那么多人,最后决定大壮媳妇留下来照顾大妮,大壮带着三个孩子先回去了。
大壮媳妇坐在床边,拉着女儿的手,看着女儿惨白的脸,眼泪怎么都止不住,突然,床上的人动了一下,大妮慢慢睁开了眼睛,大壮媳妇快速擦干眼泪,急切的问到:“大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
大妮刚刚醒来有点迷糊,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疑惑的问到:“娘,这是什么地方啊?”“你看你都烧糊涂了,这里是府衙后院,爹娘干活的地方,你已经昏迷了好久了,吓死娘了,”
孙月娘卿离和大丫听到动静走进来,大丫回来后听说了大壮一家的事,她对大妮的遭遇感同身受,就陪着一起过来看看,大壮媳妇下意识的要下跪,孙月娘阻止了她,“听到大妮醒了,我们过来看看,”
卿离给大妮号了脉,“算是度过危险期了,不过还得观察两天,没事了才算是真的好了,”大壮媳妇千恩万谢,孙月娘让春分端来熬好的粥,大妮已经一天水米未进了,喝点粥容易消化,大壮媳妇扶着大妮靠坐在床上,她拿着勺子一勺一勺慢慢的喂她。
喝着喝着大妮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滚落,大壮媳妇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是伤口太疼了吗?”
大妮摇摇头,“娘,这是俺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大壮媳妇闻言鼻子也是一酸,她自责到:“是爹娘没本事,没法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不,爹娘是世上最好的爹娘,可是俺讨厌爷奶,讨厌二叔二婶,讨厌柱子他们,娘,咱就不能分出来单过吗?单过的话,咱家的日子一定会很好的。”
“娘也想啊,可是你爹,哎,他也有他的考量,”“那就不管俺们姐妹的死活了,这次是打俺,下次呢?如果爷奶要卖了俺,他是不是也会同意。”
大壮媳妇急忙说:“这话可不能乱说,你爷奶怎会卖了你?”大妮苦笑一声:“他们会的,在他们眼里,俺们姐妹几个都是赔钱货,柱子兄弟才是他们的亲孙子,俺有一次听到俺奶和俺婶商量说等俺十六了,她们就把俺卖出去。
还说隔壁村的翠花被卖给了城里的老员外当妾,得了十两银子,还说那些有钱人时不时的会来村里选人,她们巴不得俺赶快满十六,把俺卖了换钱。”
大壮媳妇听到这话,大惊失色,“这是真的吗?你奶和婶子真的这样说过?”“当然是真的,二妮,三妮也听到了,你说到时候爹会怎么做?娘你又护得住俺吗?”
大壮媳妇抱着大妮:“没想到她们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俺明天就和你爹说,他要是还不同意分家的话,俺,俺就与他和离,”
在外面听了半天的大丫心里的火已经压不住了,她对孙月娘说:“真不知道她爹是咋想的,这叫愚孝,这样的家庭有什么好留恋的,她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分家单过,一家人齐心协力,日子总能过好的,大妮好可怜,要不咱们帮帮她?”
大丫是自己淋过雨,就想着也能给别人撑把伞,在河川府,她帮助过无数的女性,看来在永乐府,她也想继续保持这个优良传统了。
孙月娘笑了笑,“那就要看她们愿不愿意配合了。”几人重新回到屋中时,大妮母女俩正抱在一起哭,看到大家进来,大壮媳妇站起来,擦了擦眼泪。
孙月娘开口问:“大壮媳妇,你愿意你们一家人分出来单过吗?哪怕是啥也分不到,净身出户,”大壮媳妇不知道什么是净身出户,但是大概了解意思,她毫不犹豫地点头:“俺愿意,只要能够摆脱他们,俺除了孩子啥都可以不要,”
说完后又苦笑到:“本来家里也没啥,除了几亩地和一间破茅草房,家里倒是有一间砖瓦房的,俺和大壮辛辛苦苦盖起来的,可是俺们住不着。”
孙月娘又看看大妮,问到:“你呢?你怕不怕被扫地出门,一无所有?”“俺不怕,只要能离开那个家,俺啥都不怕,”
“好吧,既然你们那么坚决,我就帮一帮你们,那接下来就要你们母女配合演一出戏,演好了,可能你爹就同意分家了,或者是你爷奶会主动提出分家。”
母女俩面面相觑,爷奶主动提,有可能吗?他们还指着自己一家给他们当免费的劳动力呐。孙月娘把计划与她们说了,越说大妮的眼睛越亮,最后她肯定的说“俺爷奶一定会主动提出分家的。”
第二天,大壮着急忙慌的带着三个孩子来到府衙后院,看到了泪流满面的媳妇和昏迷不醒的女儿,他急忙拉住媳妇的手问到:“大妮怎么样了?她昨晚醒过吗?”
“大夫说她伤得很严重,一直都没有醒,昨晚吓死俺了,差点就没救回来,”大壮听后吓得六神无主,卿离走过来说:“大妮这是伤口严重感染,如果今天还不退烧,脑子可能就会被烧坏了,醒了也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