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坊的厢房内,一妙龄女子正在给肖氶恩斟酒。
“恭喜将军荣封定远将军。”陈怀夕举杯敬他。
“此次封赏乃众将士并肩作战之功。”
“将军您太谦虚了,谁不知道您战功赫赫,实至名归!”
见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陈怀夕打量着他,笑着道:“几年不见,将军愈发气宇轩昂了。不知将军此次回京会待多久?”
“皇上允我在京休养一年,但近年敌寇时时侵扰我国边境,边疆百姓深受其扰,我不会在京城留太久。最迟明年仲夏前后赶回边境。”
“我不在京中这几年你过得如何?”
“还是老样子。有将军在背后给我撑腰,妙音坊的人不敢把我怎么样。”
肖氶恩见她目露无奈,强颜欢笑的模样,斟酌道:“你有没有想过离开妙音坊,过正常的生活?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帮你赎身。然后在京城帮你找个院子,像普通百姓一样简简单单过日子。这样你哥哥在天之灵也能安心。”
“可是赎身后我拿什么养活自己,除了卖艺,我什么也不会。也没有人会娶我这样的女子。”
“你不要妄自菲薄,这世上好男儿有很多,不是每个人都看重出身,你一定能够找到一个珍惜你的人。”
“多谢将军给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好了,不谈我了。听说将军和王家姑娘订亲了?婚期是什么时候?”陈怀夕看着他道。
“没有的事,这都是谣言,当不得真。”
“真的?我看京城到处传得沸沸扬扬。”陈怀夕不相信地望着他道。
“千真万确!”
“那你昨日救了王家小姐,可有受伤?”陈怀夕说着就要伸手去脱男子的衣服查看他是否受伤。
肖氶恩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侧身躲开,伸手将她的手从他身上拿下来。
“都是擦伤,没什么大事。”
陈怀夕见他突然冷硬下来的脸色,尴尬地点点头,然后马上恢复自然,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给他布菜,“将军尝尝这个肉咸豉,这是我差人从酒楼买的。将军试试看合不合胃口。”
肖氶恩夹了一筷子,放入口中尝了尝。
“怎么样?”
“味道不错。”
“再尝尝这个莲花肉饼骨头。这也是王家酒楼的招牌菜。“
“都不错。”
所有食物在他眼中都只是用来果腹的,在边境能吃饱就行,不会刻意追求美味。
用完饭,肖氶恩把守在门外的亲卫凌风叫了进来,示意他将准备好的银票给她。
“这是二百两银票,你留着傍身。”
“将军,这钱我不能收。这些年我自己也攒了点钱,够我花了。这钱我是万万不能收的。“
“陈姑娘,这钱你就收下吧,这是我们将军的心意。”
肖氶恩:“拿着吧!”
陈怀夕看他们态度坚定,一点也没有要将银票收回去的意思,只好先收下。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陈怀夕望着他的背影,感觉自己离他越来越远,快要抓不住他了。
嘉熹院内,王嬷嬷凑到肖夫人耳边小声道:“夫人,事情已经办妥了。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让人散布将军和王小姐的亲事,这下全京城都知道两家有意结亲了。”
“没被人发现吧!”
“夫人放心,我们的人没有直接出面,就算是将军也查不到我们头上。”
“那就好。我得赶在氶恩返回边境前抓紧把他的的婚事定下来,最好赶快成亲,免得夜长梦多。可不能让妙音坊那个乐妓捷足先登,使计让我儿子将他娶进门。”
“夫人,我不明白京城那么多女子,为什么您偏偏选择经商的王家?”王嬷嬷疑惑道,“将军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你真以为京城的世家大族会将女儿嫁到将军府吗?他们可舍不得女儿往后过着守活寡般的日子。虽说有机会可以随军,但边境贫苦,有几个女子受得了。”
肖夫人叹气,“自从他爹去世,将军府的地位早已不同往日了。”
“既然大户人家的小姐吃不了这份苦,夫人怎么断定王家小姐就能吃这份苦,王家家大业大,王姑娘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
“这段日子我打听了,这孩子不是个娇生惯养的。王家在京城的铺子、酒楼都是她在背后经营,可见是个能拿主意,见过世面的。最重要的是人家懂医术,这可太难得了。有这样的女子在氶恩身边,我才能放心。”
“那日姜家小姐落水,大冬天的,这姑娘就敢去救人,可见这孩子确实与一般人家姑娘不同,胆子也大,是个好孩子。”
“是啊!“肖夫人点头,“现在氶恩对王小姐有救命之恩,那这门婚事成的可能性就更大了。我得多给他们创造点机会。”
这边,肖氶恩刚回到自己的院子,管家就过来了。
“将军,王家小姐听闻您为救她受伤,特意派人送了两瓶上好的金疮药,说请将军务必收下。”
肖氶恩看了眼管家手中的小瓷瓶,犹豫了一会儿,便示意凌风接过来。
管家见将军收下金疮药,道:“将军,要是没什么吩咐我先退下了。”
“嗯。”
凌风:“将军,这金疮药给你放桌子上。”
“这金疮药你和江跃一人一瓶,我暂时用不到,你们留着有备无患。” 肖氶恩开口道。
“将军,这是王小姐给你的,我们拿去不合适。再说这可是人家姑娘的一片心意。”江跃和凌风互相看了看对方道。
肖氶恩冷眼一横,“哪那么多废话,赶紧拿走。”
二人不敢再多说,拿了就赶紧退下了。
肖氶恩此时心里说不上的烦躁,他心里怀疑他与王家小姐亲事的谣言是母亲在背后推波助澜,但又无可奈何。他一直没有成亲的想法,自己常年在边境,很少有机会回京,战场上随时都有可能丧命,不愿耽误人家姑娘。
时间一晃半个月就过去了,王若棠身上的伤都已经恢复。这段时间又开始忙着打理铺子,研读师兄寄回来的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