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焚天谷深处。
赤红色的岩壁如同被鲜血浸透,热浪扭曲了视线,连呼吸都带着灼烧感。风不寒抹了把额头的汗,粗麻衣襟早被浸透,黏糊糊贴在身上。他盯着前方岩浆池中央悬浮的赤色晶石——火灵髓不过拳头大小,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周遭三丈内的空气被高温灼出蛛网般的裂痕。
“这玩意儿……确定是给人吃的?”他嘴角抽了抽,余光扫向四周。
数十名修士隐在暗处,赤霄门长老一身火纹道袍,指尖捏着符箓;玄冰阁女修周身寒气缭绕,手中冰锥蓄势待发;更远处,几个散修眼冒绿光,像饿狼盯住肥肉。
风不寒不动声色后退半步,心里骂娘。
(妈的,这帮人等着鹬蚌相争,小爷才不当冤大头!)
他本想趁乱摸鱼,谁知刚靠近岩浆池,怀中《红尘卷》突然发烫,火灵髓竟似活过来般朝他疾射而来!
“不好!灵髓暴动了!”赤霄门长老暴喝,符箓化作火龙扑向晶石。
玄冰阁女修冷笑:“赤炎老鬼,凭你也配?”冰锥后发先至,半空截断火龙。
两股力量相撞,炸开漫天红蓝光点。火灵髓却借着气浪翻腾,直冲风不寒面门!
“卧槽!”他本能张嘴要骂,晶石“嗖”地钻入口中。
喉间一烫,五脏六腑瞬间烧起来。
“啊啊啊——!”
风不寒踉跄倒地,皮肤下赤光游走如蛇,毛孔渗出黑烟。远处众人呆若木鸡。
“他、他吞了火灵髓?!”赤炎长老胡子乱颤。
“蠢货!炼气境也敢吞天地灵物,等着爆体而亡吧!”玄冰阁女修抱臂嗤笑。
(要死要死要死……)风不寒蜷缩成虾米,意识模糊间,耳边忽响起茶摊老翁的醉话。
“小子,记着……痛到极致时,骂得越狠,活得越久!”
“我******!”他猛地仰头嘶吼,现代国粹倾泻而出,“老子背了三十年古诗,穿过来还要被火化?!贼老天你特么——”
轰!
怀中《红尘卷》金光大盛,烫人的火流突然一滞。
(等等,这感觉……)他福至心灵,咬牙挤出破碎的诗句。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每念一字,体内火灵髓便温顺一分。皮肤赤光渐褪,焦黑表皮剥落,露出玉色新肌。
“他在炼化火灵髓?!”赤炎长老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不可能!”
风不寒摇摇晃晃站起,周身残留火星飞舞。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突然咧嘴一笑。
(赌对了!《石灰吟》写的不就是烈火焚烧?文道共鸣,万法可破!)
“快看天上!”有人惊叫。
岩浆池上空,赤云翻涌成旋涡,一道虚影缓缓浮现——红发老者脚踏火莲,威压如山崩海啸。
“焚天谷主……他还活着?!”玄冰阁女修脸色煞白。
老者虚影目光如电,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风不寒身上。
“千年了……”他声音沙哑如金石摩擦,“混沌道体,终于重现人间!”
扑通!
赤炎长老手中符箓落地,玄冰阁女修踉跄后退,散修们更是瘫软在地。
(混沌道体?什么玩意儿?)风不寒表面淡定,心里疯狂吐槽。
(我就一背诗的!这老头别是碰瓷吧?!)
焚天谷主却已飘至他身前,枯手按住他天灵盖。风不寒正要挣扎,忽觉一股温和灵力涌入经脉——先前灼烧的剧痛彻底消散,丹田处火灵髓化作赤色莲子,静静悬浮。
“此乃焚天令。”老者翻掌递出一枚赤玉令牌,突然单膝跪地,“请圣子执掌焚天谷!”
啪嗒。
赤炎长老的下巴砸在地上。
风不寒盯着令牌,沉默三秒,突然转身就跑!
“告辞!我就一路过的!”
“圣子留步!”焚天谷主大急,虚影化作火光紧追不舍,“您已得火灵髓认可,五行齐聚之日,便是混沌道体觉醒之时啊!”
岩浆池畔,众人神情恍惚。
“赤炎道友,你刚才……是不是想抢圣子的机缘?”玄冰阁女修幽幽道。
赤炎长老浑身一抖,突然扯着嗓子嚎哭:“圣子!赤霄门愿为焚天谷附属,求您收留啊——”
三里外,岩洞中。
风不寒摊开掌心,焚天令烫得惊人。他摸出《红尘卷》盖住脸,生无可恋。
(我就想安安静静抄诗装逼,怎么突然变圣子了?!)
洞外隐约传来哭嚎声。
“圣子!您可怜可怜老夫吧——”
“滚!”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