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章 四灵纸
十日之后。
泸州来支援时的近二百名修士，已经有一百多人都从秘境之中出来。这两天，出来之人已经不那么频繁了，卫无忌明白，剩下的人肯定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在秘境之中修炼呢！他心中虽然颇有几分不悦，不过，却是并未表现出来。
因为，一旦如此，这些妖族的长老们，就会发现，卫无忌对泸州修士的控制力度，强的有点儿离谱儿了。当下，他和妖族的诸位长老打过招呼之后，便先带着这些人离开，回返泸州。
返程之时，用的自然还是妖族的九龙破云梭。不过，这次却不再是天狐夫人这个妖族长老驾驭了，而是换成了泸州的一位筑基修士。
一行人，没花多大功夫儿，便齐齐返回了泸州。卫无忌回到卫王府，自然是先和自己的爷爷卫王，说了自己这一次的前往妖王谷的收获。当卫王得知卫无忌已经得到了四灵神木之时，也是激动不已。
别人不清楚，但是卫王却是对卫无忌描述的万刃车之威能记忆犹新。有了这种法器，也就意味着泸州小心谨慎，委曲求全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了。当下，卫王说道，“无忌，你炼制法器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爷爷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做到。”
“别的倒是不用，那些材料，通过爷爷这些年的收集以及我在夷族墟市的采购，已经绰绰有余了！”卫无忌立时间回道，“不过，在造纸方面的高手匠人，我却是需要，爷爷就将泸州中关于这方面的最好的人才，全部都派给我听用一段时间吧！”
“没问题，都依你！”卫王一挥手，豪气干云的道。
......
泸州城外，一座秘密的庄园之中。
整个泸州城中的造纸匠人都已经被聚集在了这里。不，这么说还不准确，大范各地，乃至于山外诸国，但凡是卫家能够影响的到的造纸作坊的匠人，都被秘密的召集过来，聚集于此。这座庄园之中，现而今拥有造纸匠人三百八十七名，每一名，都是积年的老手，没一个水平差的。
舍此而外，庄园之中还有着四十位修士。这四十位修士中，精通地、水、火、风四们法术的修士各占十人。此番卫无忌造纸、炼器的计划，他们也要参与其中。
其实，按照正常的程序，修士所用的符纸与凡人手段造出来的纸是大不相同的。卫无忌想要用四灵神木造出四灵纸来炼制万刃车，严格来说，更应该使用修士的手段才行。
不过，卫无忌通过《封神宝鉴》上的介绍，感觉到用修士的手段来造四灵纸，只怕这四棵四灵神木耗费干净了，也未必能够凑出三五十张来。再加上炼器失败的损耗，只怕最终能够成功炼制出来的万刃车，也不过十数辆而已。
就这么一点儿数量，根本形不成多大的合力，想要靠这点儿力量与三夷修士争锋，那纯粹就是找死了。卫无忌所需要的，是一千辆、两千辆、甚至更多。唯有如此，万刃车的优势才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造就那如山如海一般的强大威能，一举将三大夷族的修士势力，连根拔起。
而要达到如此的数量，作为根本的四灵纸的数量，起码也得达到数万张。而这个，也只有凡人的造纸手段才能够达到。
当然，凡人手段，难免会使得灵木本身灵性、灵气受损，导致最后出来的四灵纸的质量，有所下降。这个，卫无忌自然也不得不妨，四灵纸的品质稍稍次一些倒是没多大关系，但是，如果品质下降到一定程度，导致根本不敷用以炼制万刃车，那就是大问题了。
正因为此，卫无忌方才调集了这么一批精通地水火风法术的修士前来，希望他们与这些凡人造纸高手通力合作，在造纸的每一个环节，都施法加强对其灵性、灵气的保持，务要使得最后四灵纸的品质，保持在一定的水准之上。
“......刚才我的要求，想必你们也都清楚了，现在，我把四十名仙师的指挥权，交给你们，只要是对造纸有利的，你们可以对他们进行任何的调遣，希望你们能够造出令我满意的四灵纸来！
只要四灵纸成功制出，对于各位，我定然是不吝重赏！当然，如果你们失败了，浪费了如此珍贵的天地灵木，耽误了我泸州的军政大事儿，我亦绝不姑息，定然从中惩处！你们听明白了吗？”院子里，卫无忌满面威严的对一干造纸匠人说道。
这些凡人中的工匠，虽然在凡人阶层中的地位不高，但是，每一个也都是造纸这一行业之中的佼佼者，高傲的心态自然是有的。再加上，卫无忌居然明令，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仙师们的控制权交给了他们，更是助长了他们这种傲性。
尽管，他们明知道这个中的危险，但是，在来到此地，已然无可选择的情况下，自然是将自己高昂的信心尽数给表现了出来。当下里，他们齐声吼道，“明白了！”其声音之雄浑，居然也不下于寻常之军队。
见得如此之状态，卫无忌自然也很满意，当下里，吩咐了他们先用那些削下来的枝叶进行试验、研究之后，卫无忌便回到了前院坐镇，表示不再插手他们的工作。
其实，卫无忌就是不吩咐，这群匠人也不敢直接拿这仅有四根的四灵神木主干来试验。事关自家的小命儿，谁敢怠慢？
事实上，卫无忌离开之后，这群匠人们连拿枝叶进行试验一次的行为都没有，当先就开始进行激烈之极的讨论。七嘴八舌的，你说你有理，我说我高明，一时间，这处华贵的庄园后院，好似变成了菜市场一般。
四十名修士看到这种情况，估摸着一时间是肯定用不到他们了，当下里，也都不客气，径自回道了附近自己的房间之中，打坐调息，边修炼，边等待。
三天之后，这群匠人终于第一次达成了共识，从那些四灵神木枝叶之中取出了一部分，开始进行第一次的炼制。
卫无忌虽然在前院儿，但是通过庄园之中的仆从，自然是对一切了如指掌。听说了这个之后，心中便痒痒难耐，可是想到自己即便过去，也帮不了什么忙，说不得反倒影响了他们的发挥，于是，就强忍着，按捺下了自己的心思，一边练功，一边等待着。
又过得了五天，第一批纸终于造了出来，一共是五百三十二张。匠人们根据自己的判断，将这批四灵纸分成了三个等次，让庄园中的仆从交给了卫无忌。
卫无忌听说四灵纸被制造了出来后，自然是激动不已。不过，当着五百余张，三个等级的四灵纸都被其看到之后，面上的激动之色，明显少了许多。
因为，卫无忌发现这些纸张之中的灵力被削减的太厉害了，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他根本就无须用《封神宝鉴》之中特别标注出来的秘法来进行检测，就明白，这三个等级的四灵纸，都距离他炼制万刃车所用的四灵纸，差的太远。
不过，为了避免其中有遗露之明珠，卫无忌还是亲自过手，一张一张的仔细验看了一遍。最后，卫无忌按照自己的标准，将这第一批纸完全划归了一类，只不过，将其拆分成了六个不同小层级。
“将这六个层级的纸张，每样拿一张回去，交给那些匠人们。你去告诉他们，不同纸张之间的差异标准，按照我定的来。我需要的，至少是七品以上的四灵纸，而他们这批纸张，最好的也不过是一品六级罢了，在我的标准里，每一品都有九级。他们现在的纸张还差的太远，希望他们好生改进技艺，莫要让我失望！”卫无忌说完之后，随手一挥，便让这个仆从下去了。
那位仆从带着六种纸张离开之后，卫无忌也禁不住叹了口气，“这种事情，还真的是急不来的，希望那些四灵神木，不至于被这样完全的浪费掉！”
......
“什么？长公子需要的纸张品质至少是七品，而我们这纸张的品质，最好的在一品中也不过是中等？”
听了仆从传递过来的话语，这些造纸匠人们都震惊了。因为，按照他们的看法，他们制造出来的四灵纸，在民间已经可以被称为天品了，就是诸国皇室，这种纸也未必能够有多少。他们虽然没有奢望第一次就达到要求，但是却也认为距离卫无忌要求的品质相差不远了。
但是现在看来，相差的何止是远而已，简直就是遥不可及！当下，他们原本高傲的心立时间被击打的破碎不堪，好一会儿方才重新平静了下来。
“看来，我们的技艺，的确还有许多要磨砺的地方！既然长公子有需要，那我们就继续研究吧！相信，经过此番的磨砺，我们回去之后，我们每个人所拥有的技艺，都足以作为传家之宝了！”这时，匠人之中，一位年过七旬，经过这些日子相处，赢得了极高卫王的老师傅开口了。
这些匠人能够有现而今的技艺，自然也都各有见识，都知道，这位老师傅说的话虽然有理，但是，其中还有一种隐含的意思在。听明白的他们，自然是不敢再有丝毫的懈怠，即刻间再度开始讨论起来。
不过，这次讨论之时，他们之间的争吵，就多了许多交流的成分，自家的秘传之术也开始稍稍透露了出来，不复先前的敝帚自珍，各自为营。
又过了十天，第二批四灵纸也造了出来。卫无忌一一鉴定过后，心情略好了一些。因为，这批四灵纸之中，最高的品级，已经达到了三品七级，可以说，和第一批四灵纸相比，有了质一般的飞跃。
对于这样的结果，卫无忌虽然高兴，但是却也并不奇怪，因为，他知道，这些来自于各国各地的高手匠人们，已经开始将各自秘传的绝活贡献出了一部分。
“对匠人来说，藏私、保密，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到最后关头，他们任谁也是不可能将自己压箱底儿的本事给掏出来的，看来，我还得要对这些人多加敲打才是，否则，这般拖延下去，浪费的材料可就多了！”卫无忌心中想道。
随后，再如前一般，让那仆从将各个阶级的纸张稍一张回去之时，卫无忌又对其秘授了一番话语，让其如此这般。
那仆从，能够担负起为卫无忌送四灵纸，这种艰巨无比的任务，自然也是心思玲珑之人，对卫无忌话语的理解，可谓透彻的很。回到后院之后，他根据卫无忌的意思，自己又临时略微的进行了调整，恩威并举，尤其侧重了一下威的一面，取得了分外好的效果。
当时，那些匠人们一个个都被那仆从语意之中暗含的机锋给吓的冷汗直出。原先因为自己造出来的纸张品质大大提高的喜悦，一下子尽皆不见了。
“各位，看来长公子从这次的情况看出了端倪，对我们的行为，已经很是震怒了。我认为，为了大家的性命着想，我们这次，任谁都不要再藏私了，还是早些将纸张的品级提升上去为好。
否则，这天地灵木就这么一点儿，被我们这般耗费下去，即便最后我们造出来的品质足够了，恐怕也不敷使用了。到那时，长公子一旦真的发火，......”还是那位老师傅当先开口了。
此言一出，其余的匠人们也都纷纷附和。
“是啊，这次的材料非比等闲，说不得我们这一辈子也只有这一次机会见到，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很快，这群将人们便达成了共识，一个个的，按照顺序，以一副掏干心肺的姿态，将自家绝传的秘法给道了出来。当然，他们是否还有所保留，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高达数百种的秘法融合的讨论，又进行了五天，这才组合成一种全新的造纸秘法。他们经过仔细的斟酌，确信不会出现纰漏之后，方才第三次开始了炼制。
这次造纸，耗费的时间反倒是短了许多，不过七天，第三批四灵纸便出来，送到了卫无忌的手上。
秘法施展，一道道光芒扫过这批四灵纸，他们各自的品级，卫无忌已然了然于胸。这次，卫无忌的心情更好了，因为，这批四灵纸中，最高品级已经达到了六品二级，而且还为数不少，足有六十三张。
这就说明，六品的等级，他们只要稍加总结，便能够完全的保证。而这个等级，距离炼制万刃车所需要的七品，已经相差不远了。
从这第二次的品质飞跃之中，卫无忌看出这些匠人真的是在用心了。故而，此次让仆从回去时，却是没有像上次那般狠狠的敲打，而是更多的进行了勉励。
一味强压，很可能引起反弹，对与四灵纸的制造来说，未必是件好事儿。卫无忌老于此道，自然明白这个。
卫无忌这次的褒奖，自然是令众匠人们的心，放宽了许多，同时，胆子也大了不少。有人当时便提议道，“我们是不是现在就截取一段儿主干试试？”
“对啊，我们的技艺，综合了这么多的秘法，早已经达到了巅峰，用上了好材料，说不定直接就达到了长公子七品的要求！”
此言一出，立时间便得到了许多匠人的附和。他们都是造纸的老手了，自然知道，材料本身的好坏，对于纸张品质的提升，有着多么重要的影响。
当然，也有一部分老成持重之人，开口要求在继续用枝叶磨练一下记忆。“用主干可以，不过，我们不要尽量少用一些，毕竟，这个和那些枝叶是不同的！”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少数服从多数，不过，这些少数人的意见也是很中肯的，故而，他们也进行了综合。
又是七天的时间过去，第四批四灵纸造了出来。卫无忌得手之后，感受着这些纸张之中厚重的灵气，心情也颇为激动，因为，很可能，这批纸中，就已经有了许多自己炼制万刃车所需要的。
深深的吐纳了一次，平抑了一下心中的激动，卫无忌开始一张张的对这批四灵纸的品质进行验证。
一张张四灵纸从其手中过去，卫无忌的心情分外的愉快，因为，这批四灵纸的质量明显非常的高，数十张过去，居然全部都是六品以上的，六品以下的，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但是，随着这批四灵纸的一大半鉴定过去，他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六品七级、六品九级、六品五级、六品八极、六品十级......怎么全是六品的，七品的在哪儿呢？”
六品十级的四灵纸已经出现了数十张了，可是卫无忌仍然没有见到一张七品以上的。看的一旁未鉴定的纸张越来越少，只剩下数十张时，卫无忌原本的好心情立时间完全的消失不见，只剩下满腹的沉重。
“啊！七品三级！七品的终于出现了！”卫无忌手中，又一张四灵纸鉴定过，当下，他的双眼骤然间明亮了起来。“我就说嘛，他们连主干都敢用了，难道还没有几分把握？”
不过，卫无忌这第二次好心情，也没有维系多久，因为，随着最后的一张四灵纸鉴定完毕，他发现，这批用四灵神木主干造的四灵纸之中，七品以上的，只有那么一张，再多一张也没有。
毫无疑问，这表明着这仅有的一张七品的，不过是运气的产物罢了，这群匠人们，根本就不可能从此次的炼制之中，总结出炼制七品以上四灵纸的方法。
虽然说，四灵神木的主干还有很多，但是，卫无忌怎么能够容许他们靠运气去造，这也太不靠谱儿了！当下，他吩咐道，“你拿着这些东西过去吧，告诉那些匠人，我需要的是至少五万张以上的七品四灵纸，让他们拿主干做实验之时，最好悠着点儿。
还有，他们的技艺虽然很高了，但是，还需要再度提高，否则，不可能达到我的要求。让他们敞开了心，用那些枝叶进行试验，哪怕开始时出现的全是废品也无所谓，只要能够磨砺出炼制七品四灵纸的方法。”
“是！”仆从一声应命，即刻出去了。
得到了这个结果，匠人们原本自信满满的心态，立时被瓦解。这下子，他们是真的有些一筹莫展了。
半晌无言之后，还是那位老师傅开口道，“各位，谁还有未竟之言没说，现在就说出来吧，我相信，大家都是会谅解的。”
众人自然明白这位老师傅的意思，一个个的，自然是赌咒发誓，说自己所有的秘法全部都交了出来，绝不可能再有丝毫的藏私了。
闻得此言，老师傅明白自己方才说的有些孟浪了，当下里，思量了一下，道，“这样吧，我看我们这些日子实在是忙碌的太狠了，思绪上难免有些僵化，不如大家休息一天，换换脑子，然后在进行讨论。
当然，在休息时，哪位萌生的一些奇思妙想，大可以写在一张纸上，到得明日，汇总在一起，对其进行论证！”
“好！”
这下子，所有的匠人都齐声附和。
翌日，果然，有许多人手中都多出了一张纸条，汇总在一起后，众人开始逐条进行论证。经过一天的讨论，综合，又结合之前的经验，最终居然有了多达二十三种的新造纸之法，尽管这些法子和先前的方法，只有些许的不同。
有了卫无忌的话，他们自然是放开了心用那些枝条来进行试验。
一个多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此时，卫无忌手中拿着的四灵纸，已经是他们的第二十种方法了。以前的十九种方法，有十一种造出的都全是废品，剩下的品级也是高下不一，虽然也出现了七品的，但基本上是运气。
卫无忌也明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是最为困难的，心态反倒是平和了下来，对匠人们，也多以温勉为主。
手中光芒再度闪耀而起，一张张四灵纸开始被鉴定，只到得一半儿，卫无忌的面上便露出了笑容，而这次，笑容一直持续到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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