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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沈家之后,沈念月让沈明姝先回房间休息,自己则是直接去了书房找沈老爷子。

沈老爷子正在练字,手边放着氤氲着热气的茶壶,神情专注,笔走龙蛇。

“拍卖实验体?”

闻言,沈老爷子执着毛笔的手一顿,将笔放下,脸上的神情变得肃穆,看向沈念月,声音冷沉:“地蝎做的?”

“我也吓了一跳。”沈念月心有余悸地喝了口茶,说:“起初我见情况不对,就拉着小姝想走,结果被他们的人给拦下来,估计是怕我们出去之后会通知监察署。”

那些拦着她们不让走的黑衣人手臂上都绘着独属于地蝎成员的纹身,她当时正好瞧见。

“那三个实验体被折磨得不成样子,最后被一个不知名买家买走了。”

沈念月想起刚才拍卖会的场景就恶心得起一身鸡皮疙瘩,“这些人太丧心病狂了。”

圈养折磨实验体这种事虽说在上流圈子不是秘密,他们沈家向来对这种事情深恶痛绝。

沈念月这辈子都想不到竟然还有亲眼目睹这种肮脏交易的机会。

沈老爷子眯起一双有威严的眸子,拿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沉思片刻,道:“最近这段时间不要再去黑市了。”

估计这段时间,秦城要不太平了。

沈念月点点头,不用他说,她以后绝对不会踏入那个破地方了。

“小姝怎么样?”

沈老爷子想到沈明姝,关心地问:“她没被吓到吧?”

说起来怪他,本以为只是场普通的拍卖会,想让沈明姝去放松一下散散心,更何况沈家在黑市里也安插了眼线,有他们在,她不会有危险。

谁知会遇上这样的事。

沈念月回想了下沈明姝的反应,有些不确定地道:“表面看上去挺镇静的,甚至还想出价救下那几个实验体。”

沈老爷子闻言,拿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脸上满是意外之色,“嗯?”

“被我拦下了。”沈念月仍旧有些后怕地道:“还好我反应及时,不然我们沈家也要被卷进去。”

沈明姝从小在山村长大,涉世不深,太过单纯善良,估计从来没遇见过这种腌臜事,想救人也是情理之中。

沈念月声音顿了顿,继续道:“我现在担心她是强装镇定。”

“这孩子什么都不向我们倾诉,凡事都闷在心里,这样时间久了会出问题的。”

这一点,沈老爷子并不担心,他摇摇头,沉吟道:“不会,她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

父母去世不过两年,抚养她长大的爷爷奶奶也相继去世,如此沉重打击之后得知自己并不是夏家亲生的孩子,又孤身一人被带到人生地不熟的秦城。

若换做一般人,心理早就出问题了。

他第一次见沈明姝的时候就知道,这孩子的内心强大从容,不会因为这些事被影响到。

沈念月在心里叹息。

希望如此吧。

沈念月走后,沈老爷子单独坐在书房沉默了许久,桌上的茶壶逐渐凉透,管家估摸着时间进来替他更换茶叶,却听见他道:“让聿白回来一趟。”

管家从容不迫的忙着手中的事,一边回答:“好的。”

与此同时,沈家二楼。

卧室内,洗手间的水声渐停,沈明姝洗完澡出来,穿着睡衣。

睡衣对她来说有些大,松垮的露出大片白皙的肩膀。

潮湿的头发滴着水珠,没入领口下的一片白皙之中。

随意扔在床上的手机震了两下。

沈明姝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拿起手机。

是秦时月。

[m:北洲那边安排好了。]

速度挺快。

沈明姝回复:[嗯。]

那边飞速发过来一句控诉。

[m:女人,你好冷漠,是不是不爱我了?]

沈明姝唇角勾了勾,手指微动。

[别作。]

无情得像个渣男。

远在秦城另一边,酒吧里喧闹热火,秦时月懒洋洋地靠在吧台前,身材完美火辣,肤白貌美,引来无数觊觎的目光。

她对那些视线毫无反应,垂下眸子刷着手机,看到这两个字,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刚想继续吐槽几句,对面又发过来一条。

[这几天记得盯紧地蝎。]

秦时月挑了挑眉。

早在沈明姝来南洲前两个月,她就已经提前到了这里着手开始布置,早已将南洲所有的组织势力摸了个底朝天。

南洲大大小小的势力不少,唯一需要关注的只有这个地蝎。

她和地蝎的老大暗中打过几次交道,却没真正见过面,对方十分谨慎。

[m:盯紧他们做什么?]

秦时月有些不解。

[地蝎要搞事。]

秦时月瞪大了眼睛,嗒嗒打字。

[m:……祖宗,别搞,我开的这酒吧就在地蝎的势力范围内啊。]

地蝎搞事牵连到她怎么办?

她可不想开业没几天就关门大吉。

对面沉默了几分钟,没回复。

秦大小姐性子急,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沈明姝刚吹完头发,坐下按了接听。

“亲爱的,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啊?”

秦时月勾人惹火的嗓音从手机里传出,沈明姝皱了皱眉,拿远了一些,声音淡淡:“我家老爷子今天给了我一张地下拍卖会的邀请函。”

这话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秦时月满脸疑惑:“啊?”

沈明姝简单明了:“主办方是地蝎,邀请了秦城大半世家名门,其中有件拍品是三个d级实验体。”

手机那边艹了一声。

秦时月直接开骂:“地蝎那群人脑子有坑啊!”

沈明姝继续道:“最后那三个实验体被人以一千六百万的高价拍下,买家大摇大摆走出了黑市。”

手机里沉默了许久,半晌,秦时月的声音才重新响起:“阿姝,你要管吗?”

沈明姝唇角扯出一抹漫不经心的冷笑:“管个屁。”

好不容易能过上安静的日子,她吃饱了撑的去管闲事。

“我只是一个刚从山村里出来,努力适应豪门生活的乡下土包子,没能耐管这闲事。”

秦时月被她这形容惹得笑出了声:“说的也是。”

忽然,她回过神,问道:“那你让我盯着地蝎干什么?”

沈明姝脸上笑意更深:“我没说我要管,不代表别人不能管。”

秦时月:“?”

沈明姝给自己倒了杯水,长腿交叠,姿态散漫,语气平静又透着几分冷意:“堂而皇之的买卖实验体,当联盟通过的那份《修正案》是摆设吗?”

就算她与东洲那边闹得再怎么不愉快。

到底也曾是审判庭的成员。

那份于三年前通过的《改造生物实验体管理条例修正案》,是审判庭前任教皇艾薇莉安用命换来的。

那《修正案》上规定的法律条文。

是她的鲜血铸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