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东弯腰拾起折断的刀身,摇头叹道:”一把好刀,真是可惜了。”
姜森狠狠瞪了陈百成一眼,冷哼一声,拿枪杀了出去。夜总会里的人如何能是谢文东这批人的对手,特别是血杀和暗组,同时特殊训练出来的,各自的成员虽嘴上没说什么,可心中都叫着劲,有意比比高下。姜森个刘波更是如此,虽然铁竿朋友,可谁都不服谁,拿夜总会这些人当练手了。半个小时后,夜总会内二百多人不是死伤在地就是四下逃散,出来后,谢文东眼睛一眯,叫人一把大火将这海城夜总会烧个精光。山田本来也在夜总会,可他见势不妙,手都没动一下,带上几个亲信跑了。
麻枫一死,算是去掉谢文东一块心病,这个埋在心底深处的疙瘩终于解开,心情豁然开朗。坐在车内,谢文东怜惜的看着手中断刀,叹道:”刀断了,有能修补的机会,人如果死了,可再也活不过来了。”说着,他将断刀扔在陈百成身上,将后者吓了一哆嗦,陈百成捧起刀,头上的冷汗瞬间流出来。谢文东一笑,道:”帮我把这把刀修好,刀是好刀,弃之可惜。”
陈百成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道:”是,是,东哥,我一定找人修好。”
谢文东突然眯眼问道:”刀可以修好,那你的心呢?”陈百成刚松口气,可一听这话,如同五雷轰顶,眼前一黑,差点没从车椅上摔下来,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谢文东扭头看向窗外,道:”人心要摆正。说来也奇怪,别人心中在想什么我总是莫名其妙的知道。”陈百成急道:”我对东哥是绝对忠心的,我可以对天……”谢文东摇摇头,打断他的话,道:”忠心是用行动来证明的,而不是用口来说。做你应做的事吧!”说完,他闭上眼睛。陈百成低着头,冷汗顺着脖子流淌到地上。
谢文东在dl没待这三天,南京告急的电话一遍接一遍,萧方统率不下七千人众,围攻南京,重要地方连连失守,堂口危在旦夕。灵敏独木难支,请求谢文东援助。谢文东挂断电话,叹了口气,人有多高的地位,就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谢文东即是文东会老大又是北洪门掌门大哥,这足可以让任何人都为之眼红,但其中的艰辛又有几人能看到。
谢文东临行之时本想和两姐妹告个别,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见面反而会徒增离别之苦。他匆匆写下一封信,让下面的小弟交给高家姐妹,并令王良带一组人暗中保护她二人,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与姜森,刘波又坐上下午的飞机赶去南京。
其实南京情况没有灵敏说得那么糟糕。她手下有三千多人,处于守势,对抗七千人不算难。可有消息说,向问天可能会亲自带大队人马赶到,这样一来,探花心中也没了底,怕南京有个闪失自己负不起这个责任,才急让谢文东赶回南京。
谢文东到了南京刚被灵敏接回堂口,任长风也风尘仆仆赶到,他的耳朵尖得很,虽然在t市,可谢文东的一举一动时刻关心着,特别是南京一告急,他暗中点头,不用问,东哥一定得去南京。他越和谢文东在一起的时间长就越有一种依赖感,在他手下做事,不用再费心考虑别的,不用估计任何人,不用……,反正就是两个字,痛快!酣畅淋漓的痛快。任长风喜欢这种感觉,也心甘情愿的想跟在谢文东身后,冲锋陷阵,攻城拔寨。
谢文东一见任长风,肩膀一塌,为难道:”长风,你的刀,看来我是不能还你了。”任长风一楞,疑问道:”怎么了?”谢文东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想前一递,道:”哝,它变成这样了。”任长风一看照片,差点哭出来,吧嗒吧嗒嘴,仰面长叹:”我苦命的刀啊!”谢文东为人很细心,知道任长风很宝贝自己的这把刀,如果不是他借,别人恐怕碰都别想碰一下。可今日战刀一折为二,他也很过意不去,特意照张照片给他怀念。灵敏在旁一撇嘴,嘲笑道:”不就是一把刀嘛!”她旋风一般跑出房间,很快,她又旋风一般跑回来,怀中捧了不下十把长短不一,款式各样的唐刀,往桌子上一放,傲然道:”你选一把吧!”
任长风边看边咧嘴,不时嘟囔着:”这也叫刀?和我的那把比起来差得太远了。”说着,他随手拿起一把,掂了掂,眼皮向下一搭,道:”这把只适合切西瓜。””这把虎虎人还行,真正打起来,哼哼!””这……这把太离谱了,可以用来当餐刀。”
灵敏脸色越来越难看,把刀重新抱了起来,道:”不要就算了!”任长风急道:”我只是说说而已,谁说我不要了?!”这时,谢文东也厚着脸皮,凑过来,看看这把,瞧瞧那把,笑道:”我也选一把怎么样?””不行!”灵敏,任长风二人异口同声道。”呵呵,你俩还挺有默契的嘛,你们是不是……”二人听后,脸色同是一红,谢文东看准机会,飞快的从灵敏怀中抢下一把,把她下了一跳,跺脚喊道:”哪有老大抢属下刀的道理?!”说完,快步追了过去。下面的小弟偷眼看着三位在北洪门内举足轻重的人物追打在一起,哪有半点大敌当前的压迫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谢文东虽然在人数方面处于劣势,不过却是一身轻松。而萧方手下有比对方多出一倍的人力,可丝毫不敢大意,市区的密探已然回报:谢文东又来南京了。一听谢文东这三个字,萧方心中真有点打怵,本来这次到南京来有十成把握取下这里,现在一听谢文东到了,十成把握也变为了一成。他的根据地还是定在南郊外的那间破旧旅馆,他令大部分手下都回到旅馆内,暂不出战。可总不出战不是办法,影响士气不说,连后方向问天那关也过不去。这点萧方明白,张居风也同样明白,后者冥思苦想了一晚,还真被他想到一个破谢文东的办法,急急忙忙去找萧方商议。
来到萧方的房间,见他愁眉苦脸,正看着南京地图呆,张居风笑问道:”萧兄弟可想出法子了?”
萧方眉头一皱,你这是明知顾问,看我这个样子象吗?!他抬头一看张居风,这家伙一脸笑容,无比轻松,心中一动,问道:”张兄难道有好主意不成?”张居风哈哈一笑,道:”好主意倒是未必,所以才过来找你商议一下。”萧方精神一振,可瞬间肩膀又塌了下去,张居风能想到什么好主意,他的智谋远不如自己,连他都一筹莫展,张居风就更不用说了。张居风看出萧方的想法,也不在意,笑道:”我想来个以彼之道,还使彼身!”
萧方一挑眉,问道:”怎么个以彼之道,还使彼身?”张居风一整面容,道:”上次谢文东用诱兵之计打败我们,并且杀了李兄,这次我们也来个诱兵之计,佯攻他们堂口,打上一阵故意败走,把谢文东引到我们实现埋伏好的地方,定可一举将其斩杀!”萧方听后,低头沉思,好一会,他才抬起头,问道:”可谢文东会上当吗?他比狐狸还狡猾啊!”
张居风一笑,道:”这就看我们的前奏演得好不好。如果我们天天去攻打他们的堂口,一次两次他有戒心不追,可次数多了,就连神仙也难控自己的情绪,何况他谢文东呢!”
萧方在心中反反复复想了一偏,点点头,赞道:”张兄,这个计谋不错,确实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定了,今晚我们就去会会谢文东!”张居风见他恢复了一些平日的神采,拍了拍他肩膀,叹道:”别让谢文东在你心中留下的阴影太重,别忘了,你萧方萧天王在咱们洪门内也是有鬼才天王之称的!”萧方长叹一声,感激的看着张居风,道:”谢谢!”
萧方异动,暗组马上将消息第一时间通知给谢文东,萧方召集人手,看样子今晚要有进攻的趋势。谢文东呵呵一笑,自语道:”有朋远方来,我们自然要好好迎接他,招待得不好会被道上的人笑话我们小气!”
晚间十一点刚过,张居风统率三千人直逼北洪门堂口,来势凶猛,人没到,杀气先至。谢文东站在楼顶天台上,用望远镜向下一看,笑道:”好强的气势啊!希望不是故意装出来的!”
张居风刚到堂口门前,只见大门一开,任长风领人杀了出来。上次他俩交过手,没分输赢,这次更不多话,两人之间连招呼也没打一声,各自拔刀,战在一处。主将动手,下面的人更不能闲着,南北洪门数千人在堂口门前的街道上展开刺裸裸的冷兵器大火拼。黑盖不住红,夜色也同样掩饰不住鲜血。数千人的撕杀是何等惨烈,刀枪齐举,血流成河。自己身体的血还在向外流,可拼了命的去夺取别人的鲜血,人性在这里被彻底的践踏,蔑视,人们以杀死眼前的一切生灵而拼杀。受伤而体力不支的人挣扎着不让自己倒下,在混乱中,倒下的下场只有一种,不是被敌人就是被自己人活活踩死。
谢文东垂眼看着脚下的惨斗,不时有红光在他眼中闪动,那是充满朝气的热血。他拿起电话,一丝不乱的拨打电话,道:”探花,该你出手了!”说完,他将电话挂断。私下,谢文东是朋友,而在战场上,他绝对是恶魔。灵敏带这数百人冲进战场,这给北洪门的人打了一镇强心剂,士气大振。同时他们也都很想看看灵敏的身手,这位传说中身手仅在东心雷之下,智谋仅次聂天行的年轻一代探花。灵敏的武器是一把很薄的刀,比纸还要薄,但却亮得骇人。她的出手比任长风更加诡异,刀来无声,刀去无痕,亮光乍闪,快似闪电,刀过而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