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白矾楼中,纵使是白日,依旧酒客盈座,楼上楼下一片熙攘。

三楼雅间中,一众正值旬假的朝中官员正聚在此处说笑。

“今夜教坊也不知多少人趋之若鹜,会是怎样的盛况。”

“是啊,贵女叶小娘子前不久被抄了家,今夜在教坊初次亮相,听说还要跳银铃舞呢!”

此时,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自栏边传来。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宋枭坐倚在栏边,俊漠脸上写满了事不关己。

听闻,宋枭在卑贱势微时很倾慕叶小娘子,可是叶小娘子从未将他放入眼里。

当时叶小娘子还曾两次当众羞辱过他,其中一次是前不久叶家抄家时发生的。

可如今的宋枭可不是任人奚落的庶子了,而是鲜少人敢得罪的枢密使。

许是想到了他不愿回首的事儿,宋枭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

众人无端打了个冷战,待宋枭离开后,迫不及待变了嘴脸。

“谁不知道他是如何爬到当今位置的,不过是官家跟前养的一条谄媚的狗,真当自己是人上人了。”

有人忌惮道:“嘘,还是小声点吧,他弑兄继位,什么事儿做不出,难不成你们也想成为下一个叶家?”

月轮垂在教坊的池中,清脆的银铃声在舞阁里弥散,引得坊中世家公子和显贵高官如痴如醉。

飞叶台上舞动的那人,身着一袭贴身的绛绡抹胸长裙,玉臂上挂缠着细细的披帛,雪白的手腕和足腕都戴着银铃。

大家终于知道飞叶台今夜为何布置得如此淡雅了,惊鸿艳影,何需它物再来相衬。

台上舞动的叶倾舒,敛着神色,轻轻一眼扫过周遭众人各异的嘴脸和表情。

薄缕下的冰肌在舞动间若隐若现,雪腻酥香。

一舞未尽,就已经有人开始叫价。

要知道,叶倾舒可曾是叶御史之女,美名在外的闺阁女子。

还曾是卫翰林,如今新的御史,卫御史未过门的未婚妻子。

前不久叶家因贪污重罪被抄家,叶小娘子才沦落到了这教坊之中。

叶小娘子亮相的初夜可不仅仅是在人前起舞。

当初矜贵得如天上月的人儿,如今落到了泥潭里,被当成货物一般被众人笑淫淫议价。

众人嘴上说着怜惜,却巴不得叶倾舒坠落得更彻底些,最好每个人都能摸上一把。

叶倾舒眼色晦暗地抿着嘴,她清楚自己今夜的目的。

叶家没了,她已不是高贵的官家小娘子了,她入了贱籍。

贱籍困住的只是她的身体,她也能利用自己的身体挣开这贱籍。

今夜就是机会,爹,娘,还有哥哥都在等着她呢。

她刻意忽略四处不堪入耳的话语,可那些污秽的目光像一只只粘腻的手攀爬在她身上的每一处。

叶倾舒宛如被困在一滩发臭的死潭中挺立的白鹤,仰起纤细的脖颈。

此时,一道仿佛要把她嚼碎,吞吃入腹的灼热目光出现,使得叶倾舒完全无暇他人粘腻的目光。

她不着痕迹转眸看去,人影憧憧,她没能寻到目光的主人。

等她转过眸去,那滚烫的视线像火舌一样,兴奋地一寸一寸舔舐过她的手臂,肩颈,腰身…最后落到了她的脚腕上。

叶倾舒仿佛踩在那道视线上跳舞一样,被看得莫名腿软。

她暗自腹诽一声,咬了咬牙,尽量忽视那烫人的目光。

一舞毕,众人喝彩,叫价已经抬到了一百两黄金。

叶倾舒捏着手心,神色淡淡地站在台上,等着最高价者出现。

“两百两黄金。”

此声一出,叶倾舒抬眸往楼上右飞阁看去,看到熟悉的面容,她的眼神稍微软了软。

旁边的飞阁上也有人叫价:“三百两黄金。”

右飞阁咬了牙:“三百五十两黄金。”

叶倾舒担心地望着右飞阁里的人,如此多黄金,如何付得起。

价格抬到五百两黄金,右飞阁的人没办法再叫价了,叶倾舒松了一口气。

随着叫价抬到八百两黄金时,舞阁内没人再出价了,美人虽好,抬到这个价已然是太超过了。

就在众人以为那人要抱得美人归时,左飞阁里传出一道淡漠的声音。

“美人值千金,我出一千二百两,黄金。”

众人刹那间无不哗然,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出手如此阔绰,竟豪掷千金。

叶倾舒却是脸色一变,这声音怎么听起来有几分耳熟,像是宋枭的声音。

想起宋枭,她睫羽微颤。

她与宋枭其实没多少交集,要说有交集,也不过是少许两面。

第一回,是她随众姐妹在花朝节外出游玩时,偶遇到了宋枭,宋枭毫不遮掩看她,眼神明明暗暗,叫她觉得好生冒犯。

那时的宋枭只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被人践踏的庶子。

她便当众给了他难堪,拿他的嫡长兄打压奚落过他,且不许他再抬头看她一眼。

她依稀还记得自己当时当着匍匐在地的他的面说过的话:

“一个肮脏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庶子,怎么比得过风光霁月的宋郎君。”

之后,宋枭被他的嫡长兄教训了一番,回到宋府,又好像被他爹动了家法。

第二回,是叶家抄家时,宋枭曾主动找上门来与她说,只要她愿意,他会想办法保下她。

宋枭作为佞臣臭名昭着,自古忠奸不两立。

叶倾舒坚信官家会还叶家清白,当时的回答也是直往宋枭心窝上戳。

“我叶家一清如水,赤胆何以跪佞臣,不劳宋枢密费心。”

宋枭被她当众下了面子,面色冷漠,甩袍便离开了。

叶倾舒聚眸望去,阁中人仿佛存心隐于黑暗之中,看不清面容。

随后,那道声音添了几分懒散:“来啊,先将人带到近前来,我验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