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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琳躺到里面,把外面的灯留给叶西洲。

叶西洲先是熄了屏风外面的灯,又吹了内室里的灯,才上床抱着赵琳躺下。

赵琳不想让他抱,就说:“你松开。”

叶西洲说:“等再过几日,陛下带文武百官祭天之后,你们就可以回去了,陛下也有可能会提前回去。”

“是因为今天兵部尚书的事吗?”

赵琳躺了一会儿,没听见叶西洲的回答,扭头看他,见他紧闭双唇,眼神沉默,呼吸交错间,赵琳明白了。

不能说。

“呵,谁稀罕问,撒开我。”

叶西洲没动,赵琳说:“你这样抱着我睡觉不舒服。”

叶西洲说:“哪里不舒服?”

“我动不了,睡一个晚上不能动,搁你你不难受?”

“这样可以帮你调息。”

赵琳笑了,坐起来看着他说:“你打量着我是个白痴吗?谁家调息是躺着睡觉调的?”

叶西洲也坐了起来。

“我虽不懂医术,但习武之人,七经八脉,五脏六腑,都很熟悉,我可以用内力游走你的经脉,帮你通畅气血。”

赵琳张了张嘴,好久才说:“你的意思是,你睡觉的时候也能运功。”

“嗯。”

叶西洲简单的一个字,让赵琳感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是的,打击。

她甚至对叶西洲产生了羡慕,和嫉妒。

赵琳五岁习武,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至今已有二十八年,当然,这中间也荒废过好多年。

但她的武功依然不弱,起码是闯荡江湖,难逢敌手,遇到群殴,以一敌百。

纵然如此,她也不能做到睡着的时候运功。

但叶西洲说,他可以。

他、可、以!

天老爷了,赵琳乖乖躺下了,谁能拒绝一个天下第一战神的疗伤呢。

她这些年,采药、试药,中毒、解毒,身体早不知道损成什么样了,就连她三姐四姐给她诊脉都说,她这脉乱的,绣娘来了都理不清。

赵琳有时候连跑起来都感觉费劲,要是有人能帮她修复七经八脉,畅通气血,那她可太感谢了。

——

五日后。

围场里那股压抑的气氛总算消失了。

景平帝携皇子和文武百官去东山祭天,回来后在行宫设宴,宣布今年各地都取得了好丰收。

各大臣家里负责的一亩三分地,也都收成甚好,税收丰盈,国库充足,君臣举杯共贺。

这日,叶西洲终于得闲,小萝卜头们终于盼到可以骑马。

想起这几日,小萝卜头们每天早上都巴巴的看着他,叶西洲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还亲自去马场选了几匹温顺的马。

走时,叶西洲问赵琳可要一起,赵琳摇头说:“不要。”

叶西洲不解,但也没问,带着几个孩子出门了。

只不过,一晌未到,小萝卜头们的哭声就传遍了整个马场,叶西洲那不动如山的表情,变得更加僵硬了。

一旁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子弟,纷纷凑过来问叶承瑄和叶承珲兄弟两个:“你们家,这是怎么了?”

“侯爷治军严明,这是把你几个小弟弟也给治了?”

“那怎的不管这两个?”几人眼神有意无意的看过叶承枫和叶承祁两个。

“四哥五哥有我二哥三哥教,我和大姐姐有师傅教,倒是几位哥哥,你们弓马娴熟,又来看我家笑话,当心被我父亲扔到军营哦。”叶承颐抖着机灵说道。

几位公子听了,立刻“哎哟哎哟”的叫起来。

“这就是素不谋面的承颐弟弟吧,听闻你一直卧病在床,今岁可好些了?”

叶承颐笑笑,十分乖巧的说:“有劳几位哥哥挂念,今岁好了许多,这才出来骑马的。”

“哦,好,那你们兄弟玩吧,我们不打扰了。”

几人来得快,去得也快。

逞一时口舌之快倒没什么,但若真被大齐第一战神给抓到,那保管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谁也不知道叶西洲是怎么看叶承枫、叶承祁这两个外来子的,万一人家真的就是拿来当亲生的,他们挑拨人家亲兄弟的感情,叶西洲要能放过他们才怪。

有了这个插曲,众人都远远瞧着,不再过来。

不能去到跟前看笑话,那站到远处凑个热闹还是可以的。

马场上有很多人,大家都是因为兵部尚书等人落马,一连在帐篷里待了好几日,为的就是怕自己不小心惹了一身腥。

好不容易能出来,自然都是想着来马场活动,不然围猎场来这一趟,不骑个马也忒没意思了。

尤其是听说下午还有表演,多重原因导致,叶西洲应付四胞胎的画面,正在被很多人围观着。

小萝卜头们离三岁尚还有三个月,没办法独自坐在马背上,但小萝卜头们又不愿意让人抱着。

叶西洲只好让护卫们下来扶着他们,但他们又不愿意有人在旁边,可是护卫们一离得稍微远一些,小萝卜头们就摇摇晃晃的,像是要随时都要跌下来的样子。

护卫们不敢离远了,就一直贴身护着,小萝卜头们要推他们,推不开就哭。

而叶西洲只要一靠近,就必定会有一个消停,三个放声大哭。

叶西洲让人抱他们下来,可小萝卜头们只要一离开马背,就立刻哭得比在马上还厉害。

但即便如此,叶西洲也还是让人牵走了马。

小萝卜头们见自己哭了好一会儿,叶西洲都不搭理他们,就绕开护卫自己往马儿那里去。

护卫们哪敢放他们的小主子离开,这要是一个不小心,被马儿踩到了,可就不是小主子们哭两声就能解决的了。

叶西洲浑身紧绷,不知道要怎样处置这四个小不点,只能带回去给赵琳。

想到出来时,赵琳毫不犹豫拒绝和他们一起,叶西洲就觉得赵琳肯定是一早就料到了。

叶西洲面色不虞,连叶承瑄他们过来询问情况,都只是草草点了点头。

彼时,赵琳正在帐内休息,被几个小家伙扰了清梦也不恼,只好笑又温柔的问他们:“怎么了?哭成这个样子了?”

小萝卜头们趴在赵琳床前,扯着嗓子能哭多大声就哭多大声,给赵琳笑得呀。

叶西洲坐在赵琳床前,看着小萝卜头们一边哭,一边指着他,眼里心里都是无奈。

赵琳躺在床上,笑得那叫一个欢呀,她就知道,她三哥和六哥特意强调让叶西洲教四个小不点骑马,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那天,他们肯定是带小萝卜头们去骑马,结果被折腾了,所以回来才连说都不稀得说。

叶西洲看着赵琳的样子,说:“你早就知道了?”

赵琳说:“知道什么?哈哈哈哈,是我三哥和六哥特意交代他们,让他们一定要找你带他们去骑马的,哈哈哈哈。”

叶西洲难得叹了一口气,他对床上躺着的妻子束手无策,对趴在床边哭的孩子也束手无策。

“你哄哄他们吧,别让他们一直哭了。”

赵琳从床上起来,打了哈欠,问小萝卜头们说:“不是去骑马了?怎么哭着回来了?是骑马不好玩吗?”

叶承喆哭着说:“他不让我们骑。”

叶西洲无力的说:“我没有。”

“你有。”叶承屾委屈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