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絔毓裔心中一震。他没说他写的是什么,更没有提角色。

“你怎么——”

女人笑了笑,“你眼神里有他,能看得出来。”

絔毓裔没再问,笑了笑,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雨更密了,他却心头滚烫。那一碗鸡丝面,那一罐辣油,那一句“每个人小时候都有一碗面”,像是给了他某种启示。他回到家,把辣油摆在桌上,泡了壶茶,继续写下去。

他写那个厨子在街头摆摊,遇见形形色色的人:落魄的镖师、逃命的女子、丢了剑的侠客。每个人都带着故事来吃面,而那厨子不问,只管煮好汤、煮好面,端到他们面前,让他们在那一碗热气腾腾的面里找到自己。

他写到入神,夜深了才起身,洗了个澡,准备睡觉。

可这晚他没睡好。

梦里,全是面。

他梦见自己在一座古镇上,背着锅碗瓢盆,一家一家地走,一碗一碗地煮。有时是山林,有时是江边,有时是古道边破庙里,一群人围着火堆吃着他煮的面。他看不清那些人的脸,却能听见他们吃面时满足的吸气声。

梦醒时天微亮,窗外雨停了。

他没犹豫,换了衣服就出了门。这次他往城南走,那边他没怎么去过,但据说有个退休老兵开的面馆,只卖一种——炸酱面,还是辣味的。

路上空气湿润,雨后的街道多了几分清新。他步子轻快,仿佛不是去吃面,而是赴一场旧友的约。他知道,这样的寻面旅程,不仅仅是为了写书,更是他在为自己,寻找一种生活的节奏,一种可以安顿灵魂的方式。

门口的牌匾用红漆写了三个字:胖三面。

字迹潦草,木头已经裂了几道长缝,像一张老脸,历经风霜仍挂着笑意。

他推门而入,门上小铃摇晃出一串轻响。

“坐吧,还没开始做,不过你来得巧,肉酱刚炒好。”里头传来一声爽朗的男声,像是铆足劲的铜锣一响,把整间店都震活了。

絔毓裔顺着声音望去,厨房边站着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头发花白,手臂粗壮,穿一件洗得泛白的背心,臂膀上还有退了色的旧纹身。他正站在一口大锅前,用长柄勺子一下一下地翻炒着锅里的肉末,热油滋啦作响,香气随着蒸汽扑面而来。

“胖三?”絔毓裔问。

“嘿,是我。”那人回头笑,“你是头回来?”

“嗯,听人说你这儿的炸酱面一绝。”

“那可不。”胖三咧嘴一笑,眉眼间尽是自信,“我这酱配方传了三代,三种豆酱,两种干货,加上老黄酒,每天得炒两小时才成型。你想吃辣点还是正常?”

“来个辣的,最好辣得让人回味三天。”

“行嘞,有种。”胖三嘿嘿笑着,从锅边抓了一撮红油辣子撒进酱里,又掀开一只木桶,捞出一把刚压出来的面条,抖在案板上,洒了些面粉,开始抻面。

絔毓裔在一张靠窗的小桌坐下,窗户开着,微风从外头拂进来,带着炊烟与早市的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