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燕望着聂芊芊眼底那抹执拗,便知女儿的主意已定,任谁也无法动摇。
她心中翻涌着千般担忧、万种牵挂,到了嘴边却化作一声悠长叹息,消散在晚风中。
刘熊哭唧唧,“芊芊,舅舅没成想你如此有志气,舅舅为你骄傲。”
黄珍珠同样打心底里越来越佩服芊芊了。
刘燕抹抹眼泪,“娘也为你骄傲,不过既然打定主意要做大夫,那至少答应娘一定要顾着自身安危,娘不能没有你,这个家不能没有你。”
聂芊芊握住刘燕的手,“娘,你放心吧,我绝不会莽撞行事的。此次这疫症虽凶险,可张馆长和千大夫早就有了周全的应对之策,药材、人手都准备妥当,我才跟着去的,真的不必忧心。”
刘燕点点头,可做娘亲的哪能真正放心?
儿行千里母担忧,即便是知道芊芊此行有备无患,她的心依旧会时刻悬着,没有一刻不牵挂。
刘熊重重点头,连连称是,“你娘说得对!这个家可不能没了你。”
没你得散。
聂芊芊笑道:“咱们一家人,谁都不能少。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说着,她抬头看向乔老,“乔老,您说是不是?”
这话俨然是将乔老也当做这个家的一部分了,乔老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抓抓头发。
“老头子可不关心这个。”
聂芊芊狡黠一笑,“怎会,不关心我会来找我?定然是担心我了。”
乔老真没多担心聂芊芊。
聂芊芊说能解他身上的毒,那医术定然非比寻常,鼠疫虽凶险,可乔老觉得聂芊芊定然是心中有谱才会去的。
不过,乔老原本还想的是聂芊芊这个无利不起早的性格,可能是有所筹谋,不过方才听了她的一番话才意识到是自己狭隘了。
乔老晃晃脑袋,指着刘燕道:“老头子我是担心小燕子,小燕子慌慌张张六神无主的就要去找你,我都怕她迷了路,把自己丢了。”
这句话让刘燕闹了个大红脸,原本有些悲伤的气氛轻松了些。
聂芊芊不想搞什么煽情,她轻轻的抱住刘燕,“娘,您就放心吧,我这么聪明上进,医术进步的很快,现在都能单独出诊诊治病人了。”
刘燕原本慌乱无比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终是不再纠结此事,轻轻的拍着聂芊芊的手。
聂芊芊又看了看馥娘和檀儿,“你们也跟着一起前往沂水,不怕有危险吗?”
檀儿习惯性的想跪下,意识到聂芊芊不喜这样,只是福身,“檀儿不怕,芊芊姐对我们有恩,广聚轩仗义相助,后又治好了娘的病,有恩要报,恩人有难,檀儿绝不会坐视不理。”
聂芊芊拍了拍她的肩膀,“能得到你们如此相待,是芊芊之幸。”
大马、小马和马奶奶也是纷纷表达了这份心意。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将众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此次,虽然经历了鼠疫的波折,却让大家的心靠得更近了。
她有家人,有爱人,有朋友。
她将大伙围拢过来,围成了一个圈,“芊芊绝不辜负待我之心,往后咱们齐心协力,把日子越过越好!”说着她伸出一只手放在最下面。
众人不解,却见到顾霄自然的将手搭在聂芊芊的手上面。
大伙左看右看,有样学样。
所有人都将手像是得罗汉一般叠在一起,聂芊芊在最下面用力向上的将所有人的手扬起,“所愿皆成真!。”
“一定!”
“相信芊芊!”
“越来越好!”
众人的声音坚定有力,在暮色中久久回荡。这边温情流动,气势高涨,栖月楼前,阿玲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嘟着嘴生闷气。
“哼,都走了,就留下我一个人看家!太过分了!”
——
晚上,回到栖月楼,聂芊芊找大伙一起过了下这段时日栖月楼和悦已阁的事情进展。
聂芊芊不在的这段时间,没有一个人是偷懒的,所有人都忙的像是陀螺一般。
刘熊:“芊芊你走的第二日,蒋老爷帮着寻找的人便陆续来了,我这才发现咋全是女子,我们主要要招的不是店小二嘛?”
聂芊芊:“前段时间听你们出去走访回来说,县城里那些酒楼,店小二清一色都是男子。大家都这么做,咱们再跟着学,有啥意思?我就是要让咱们栖月楼不一样,所以才打算全都用女子当店小二。”
“何况,为何这店小二非得是男子,舅舅你设身处地的想想,若是你是客人,来到一家酒楼是更想看到婀娜多姿,温声细语,服务地质的女子,还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呢?”
刘熊一听这话,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偷偷斜眼瞧了瞧黄珍珠的表情。只见黄珍珠正紧紧地盯着自己,那眼神让他心里直发毛。
他连忙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大声说道:“什么男子女子的!我去饭馆,那自然是为了吃饭,眼里就只有菜牌,旁的啥都不看!”
等他说完这话,才感觉那道仿佛实质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暗地里松了一大口气。
回过神来,他还不忘瞪了聂芊芊一眼,心里直嘀咕:这臭丫头,咋还给舅舅挖坑呢!
这时,檀儿补充道:“芊芊姐,您之前让我去订制的衣裳,我已经和成衣铺子交代清楚了。就是蒋老爷家的锦绣阁,他们掌柜的拍着胸脯保证,年前一定能赶制出来。”
聂芊芊点头,给了檀儿一个赞许的目光。
檀儿受到鼓励,小脸红扑扑的,继续道:“芊芊姐,你上次说的想见胭华坊的嫣娘,这事我已联系好了,只要您有时间,便可和嫣娘见面。”
“还有您说的要找弹古琴好的女子,嫣娘的妹妹正合适。”
聂芊芊:“这两人都安排在明日,我与她们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