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还要商量?你当村子是你家,想进就进?前段时间村里还有人上村委办说,看到你半夜爬围墙进农户家偷米缸的大米,这次被抓现行,你还有什么说法?”陈建平之前没少抄着鞭子追着自家闺女跑,手抡着扁担特别自然。
“看到我偷?!”黄中通双眼怒瞪,手指着自已鼻子,“老子这些天都在家里睡婆娘,哪来闲工夫去偷东西?你口口声声说我偷,没抓到人就赖老子?老子这锅不背,你他妈那么多人,就指认我偷,老子还想说你冤枉老子!想找老子笨,要老子在村子的名声变丑发烂!”
“不是你,还能有谁?”王家婶子也缓过神,刚差点被黄中通攥着拳头砸嘴上来,“前两天丁家婶子抱着她家三个男孙子躲柴房去了,你带着几个男人手拿着刀,里屋的门被捅穿洞,木锁被撬断,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床上的被子和草席卷起就拿,能穿的衣服和木柜里的钱都没了,就连编给几个孙子的草鞋也用麻包袋装走,你说说,咱们河沟村里,除了你那爹黄金海和你,还有谁的手脚不干净?!这段时间,咱们村都忙着下地播种,男人经常下地刚活,就留着婆娘在家回家看孙子,你刚又鬼鬼祟祟瞧着陈家,那眼珠子转来转去,说你不想偷,谁信你?你这就是看人陈家进来的人人,送过来的好东西多着呢,肯定是打着要找个时间去偷!”
陈建平脸色发黑,这不提还好,一提火气上身,“啥都拿,能用的东西都塞包袋拎着走,你这没人性的狗玩意,联合外面的人进自家村子家又撬又拿,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还有脸问?”
田晓霞心有余悸看向陈建平,一种被人拥护的暖意让她心头发甜。
她这算是嫁对人了。
今天的吃席,他看在白家被偷精光的份上,请了他们一家过来吃饭,预留多的两桌的饭菜最后都拿着袋子打包好给了他们带回家。
田晓霞知道陈建平是个热心肠的男人,他很会取舍,人看着老实,可他这顶天顶事的秉性,很男人。
有他的维护,她也多了几分底气,黄中通一家没好人,她在于家就清楚以前她刚出嫁,黄金海当天晚上还去摸进于家大门去偷彩礼,她当时早就被于文涛破了身子,可他是个地主崽,说领结婚证是外面那些洋人的套路,她直接躲在放衣服的木柜躲了一晚,也听到黄金海晦气的吐槽,毕竟,他来一趟也是要提前定点的,这上门一瞧,彩礼没有,三银五金也不见着,除了房上贴了几张双囍,他跑了个空手。
跟着陈建平,握紧手上的柴枪,又给黄金海抡了几下,黄中通躲过陈建平的扁担,但实打实她那发狠的竹柴枪,痛得龇牙咧嘴。
“艹,嘶,真艹蛋的疼!”黄中通也看到王家婶子也拿着大扫帚追上来,见势不妙,忙撂下狠话就溜了,“等着,老子一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让你一口一个老子!看我打不歪你这把臭嘴!”王家婶子也不甘示弱,大骂道,“说话是捂耳难听,让婶婶给你点教训,老子老子,你这说话,想教坏村里娃,看我抽不死你!”
黄中通浑身一激灵,这扫落叶的大扫帚,往他身上一扫,那还得了?
田晓霞看着跑得没烟的黄中通,双手松开手中的柴枪,转身查看王家婶子的伤势,“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
“没有,好着呢。”王家婶子笑着摇头,“多夸你们来,我没事了。”
“怎么不见你男人?”田晓霞问她。
王家婶子摇头,眼神避讳瞥了眼陈建平。
田晓霞哪不知她什么意思,对陈建平道,“建平,你先回家,我想跟她聊聊。”
“好。”陈建平是知田晓霞跟王家婶子是相见恨晚的关系,这没半天就熟络了,他觉得也是好事,他还怕她跟左邻右舍的婶子处不来,带上从家里拿的柴枪和扁担嘱托一句,“你有事,就大声喊我,我会过来找你。”
“嗯,谢谢你建平。”田晓霞心口很暖和,眼神温柔看向他,对陈建平的细心很感动。
他们两人之间的眉目传情,一旁的王家婶子很是羡慕,同为女人,她也希望,在某个时候,他能陪在她身边,替她出头。
“阿素,我们进屋里聊吧。”田晓霞也是今天知道,王家婶子名叫方素,她是隔壁黄村的方成西的三闺女,是隔壁有名的龚媒婆做的媒,用了两刀一刀猪肉上门介绍了十四岁的方素介绍给王盛向,说他是小学五年级毕业,会读书,会认字,以后一定是有大成就的男人,跟着他,日子肯定过得红红火火。
可这二十年来,她过了那么多年,王盛向是读了五年级,可小学没毕业就不读了,哪有媒婆说的那般有才能,可不嫁也嫁了,这媒婆把红线搭了,把那份子钱收了,她嘴上说两句,又是催捧着下一家的闺女,说给哪家子。
田晓霞是过来人,都是女人,知道里面的辛酸和不容易,“几乎都是这样,捧得住媒婆这饭碗,嘴上功夫肯定有两把子,我们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媒婆说什么就是什么,有眼缘,成得了,男人也不挑,是个有眼有鼻,屁股大好生养的,没有都说有,这都是经常的事,过得幸不幸福,我们哪能料知?”
王家婶子叹了口气,看着田晓霞那身材,再想想自已自从生了儿子,腰肢发福变胖的身子,“你身材真好,你也生过娃,跟我也不一样,你好了,你是有福气的,嫁给陈建平这样好男人,我就没你有福气,我跟你同岁,你的皮肤跟二十来岁的姑娘滑嫩,而我抬手一摸,皮都垮下来了,整个人像四五十岁的黄老太婆一样,嗐,我这苦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肥就减,忍住嘴,体内的脂肪堆积太多才会肥。”田晓霞上下打量她的身材,她坐在椅子上,隔着衣服都看到一坨坨的肥肉形状,“你站起来我瞧瞧。”
“脂肪堆积?”方素一愣神,陌生的词让她感到害怕。
“蜜儿说的。”田晓霞也是条件性说的,跟在陈蜜儿身边,耳鸣目染知道不少新鲜的话,“她晚上会从城里回陈家,你晚上八点多过我家,让她给你看看怎么减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