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落在拼装船上,却见船身突然竖起湿牛皮,胡凯旋在驾驶舱拉响汽笛,蒸汽推动船身猛冲,船龙首狠狠撞上楼船侧舷。
\"接舷战!\"沈墨的链子枪钩住敌船桅杆,幽州骑顺着绳索荡过去。萧定山刚要拔剑,船底突然炸响,老周带人用水雷炸穿了底舱。
胡凯旋在锅炉房挥汗如雨,用小军刀卡住压力阀:\"四殿下!带人往锅炉扔湿柴!\"
四皇子抱着柴捆愣住:\"这不是要...\"
\"要的就是烟雾弹!\"胡凯旋一脚踹开泄压阀,黑烟瞬间吞没江面,镇南水军成了睁眼瞎,自相碰撞的楼船把江面堵成乱麻。
午时三刻,萧定山被拖上潼关城头,这老将盯着拼装船残骸,突然嘶吼:\"你们怎会有龙首舰图纸?\"
\"你祖宗给的!\"胡凯旋甩出本泡烂的《天工开物》,书页间夹着发黄的海图,正是王公公身上搜出的密件。
沈墨突然用链子枪挑起萧定山的护心镜:\"这纹饰,萧将军作何解释?\"镜背的六字真言在阳光下刺眼,王公公突然挣扎着要跳墙,被翠花一鞋底拍晕。
四皇子翻着密信手发抖:\"你们...你们竟把剑南道卖给吐蕃!\"
江风突然送来闷雷声,潼关西南丘陵升起陌生旌旗,胡凯旋的望远镜里,吐蕃重骑正驱赶着百姓当肉盾,牦牛阵扬起遮天沙尘。
\"龟儿子的,买一送一啊!\"周铁往掌心啐唾沫,\"将军,该亮底牌了吧?\"
胡凯旋突然扒了王公公的锦袍:\"翠花!带人照着这个裁旗!\"他蘸着煤灰在布上画符,四皇子眯眼细看:\"这是...吐蕃镇魂幡?\"
未时三刻,潼关城头竖起百面\"镇魂幡\",吐蕃祭司见状慌忙下马跪拜,阵型大乱,沈墨的幽州骑趁机从侧翼杀出,马鞍后拖着燃火的草人,牦牛群受惊反冲,把吐蕃重骑踩成肉泥。
\"这叫心理战!\"胡凯旋踹了脚昏死的王公公,\"跟你祖宗学的!\"
庆功宴上,萧定山的铠甲被熔成犁头,四皇子盯着吐蕃密约出神:\"胡将军,你说这仗打完...\"
\"打完修铁路!\"胡凯旋摸出皱巴巴的规划图,\"从潼关到幽州,铁轨用缴获的枪头熔了铸!\"
沈墨突然摔了酒碗:\"最新战报!圣上联合回纥,十万铁骑已过阴山!\"
满帐寂静中,王公公突然癫笑:\"你们完了...回纥可汗带了西域火龙车...\"
胡凯旋抄起铁钳拔他舌头:\"老子最烦剧透!\"
五更天,潼关地动山摇。探马滚进大帐时满脸是血:\"火龙车...喷火的战车...\"
胡凯旋冲上城楼,望远镜差点拿不稳,百辆包铁战车喷着硫磺火,拉车的竟是西域犀牛!四皇子突然想起什么,翻出本泛黄的《西域记》:\"贞观年间有此物,唤作猛火油柜!\"
\"不就是古代坦克!\"胡凯旋扯过老武,\"还记得咱做过的水龙车不?\"
辰时三刻,潼关城门大开,回纥人望见五十架木制水车缓缓驶出,笑得弯弓都拉不开。可汗金刀一挥:\"碾碎这些玩具!\"
两军相接刹那,水车突然喷出白雾,硫磺火遇水汽炸成酸雨,犀牛皮被腐蚀得滋滋冒烟。沈墨带轻骑从侧翼包抄,链子枪专挑油柜阀门。
\"撤!快撤!\"回纥可汗的金冠被酸雨蚀穿,狼狈如丧家犬,胡凯旋在城头拉响响笛,改装过的烽火台突然喷射石灰粉,方圆十里白茫茫一片。
四皇子带人套住发狂的犀牛,突然惊呼:\"这牛角镶着玉符!\"胡凯旋掰开玉符,里面掉出卷羊皮,竟是王公公与回纥往来的密账!
翠花拎着血淋淋的杀猪刀过来:\"阉狗招了,宫里还有个'影子公公'...\"话音未落,王公公突然七窍流血,皮肤下钻出条蜈蚣。
\"蛊虫!\"沈墨链子枪挑飞毒虫,\"苗疆的手笔...\"
胡凯旋突然想起什么,冲进武库拖出个铁箱,箱里海图铺开,南洋某岛标着朱砂圈:\"龟儿子的,这是要开大战啊!\"
潼关的雪化了,四皇子在城头挂起巨幅舆图,流民们指着陌生的海岸线叽喳,胡凯旋嚼着柿饼嘀咕:\"得造大船了...\"
海风送来咸腥味,新的狼烟在东南海疆升起。但这次,学堂里孩童朗读的《海国图志》,比烽火传得更远。
潼关城头的海风吹散了烽烟,胡凯旋蹲在箭垛上啃鱼干,望远镜里映出江口帆影。周铁拎着本潮汐表过来:\"胡哥,三日后有大潮...\"
\"来得正好!\"胡凯旋甩出枚铜钱钉在舆图上,\"你带人把水雷布在暗礁区。\"
沈墨的链子枪突然挑开舱帘:\"南洋来的探子逮着了!\"两个皮肤黝黑的汉子被推进来,缠头布上别着玳瑁簪,腰间的弯刀镶满珊瑚。
\"会说官话不?\"胡凯旋用小军刀削着木签,其中一人突然暴起,袖中甩出条海蛇,却被红颜儿的刀钉在梁上。
\"红海帮的。\"四皇子翻检缴获的罗盘,\"这星图是占城国的标记。\"
瘸腿老武突然踹门进来,铁锤上沾着海藻:\"龟儿子的!咱们的渔船被凿了七艘!\"他扔下块船板,断面整齐如刀切,\"不是普通凿子,像是...\"
\"像是鲨鱼齿磨的。\"南洋探子突然开口,官话带着闽南腔,\"三日前,帮主的大鲨船已到蛇盘岛。\"
沈墨的链子枪抵住他喉头:\"多少船?\"
探子咧嘴笑,露出镶金的槽牙:\"二十四艘楼船,配希腊火。\"
胡凯旋突然掀翻桌案,木屑纷飞中扯过海图:周铁!把去年缴的硫磺全搬上艨艟!四殿下带人去刮硝石!秋堂,煮两百斤粪水!\"
子夜时分,潼关水寨火光通明。十二艘改装快船推入江口,船头架着青铜铸造的喷筒。四皇子捏着鼻子搅拌粪桶:\"非得用这玩意?\"
\"粪水混硫磺,专克希腊火。\"胡凯旋给喷筒套上牛皮管,\"那玩意遇水不灭,咱们就给它加点料!\"
黎明时分,红海帮的楼船压着潮水涌来,船头希腊火喷筒泛着幽蓝,黑烟中隐约可见赤膊的水手在摇动压力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