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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王妃快请自重 > 第70章 自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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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我身处于满目疮痍的战场,目光所及,皆是血红一片,仿佛是鲜血浸染了万物。

我站在尸体堆叠的小山上,望着远处高坐于龙椅之上的皇兄,听着他说我功高盖主、包藏祸心......

风卷起沙尘,带着一股股浓烈的血腥扑鼻。我的意识有些恍惚,隐隐约约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声急切而又熟悉的呼唤。不用回头,我便知晓那是宋瑶的声音......

她的呼喊声在风中飘荡,显得那么微弱而又无助。

我尝试了一下,却回不了头。

我无法支配身体,任由着她的声音越来越远。

皇兄说,要送她去漠北和亲。

是我的错吧!如果不是我执意娶她为妻,她便能如愿以偿的嫁给她的心上人,不必沦为皇兄用来要挟我的筹码。

我这一生征战沙场,立功无数,最后却要靠她远嫁和亲,才能换取苟活的机会。

真是可笑......

那我不如死了......

我也的确死了......

了结在正德殿前......

尽管心有不甘,也不得不认命。

弥留之际,我似乎听见了宋瑶的哭声,但很快也就听不见了。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是在七年前的中秋灯会上......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很冷,风吹在脸上有刺骨的凉意。月亮散发着暗淡的光,显得尤为清冷。尽管月色不佳,也未能削减人们对于逛灯会的热忱,街道上依旧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人群摩肩接踵,几乎将整条街都塞得满满当当。

彼时的我,其实对这热闹非凡的灯会并无太多兴致,只不过是应卫迟之邀前来陪同闲逛罢了。

卫迟的兴趣倒是很足,还拿了猴脸面具,嬉笑着 挂在我的脸上。

京都的黑市算是我的情报网,只是那时的我天真,不太动用它,倒是叫它荒废了。

掌管黑市的人,便是卫迟。

他与我是至交好友。

他为人风流且通透,性格豪放不羁、肆意洒脱,向来不喜欢受到任何规矩的束缚。平日里,他总是一副逍遥自在的模样,游走于世间,仿佛没有什么能够真正困住他那颗自由的心。

卫迟也曾劝我暗中建立自己的势力,免得最后,受人掣肘。我那时只觉得他杞人忧天,并自信的认为皇兄在位一日,我便不会有受人掣肘之时。

如今想来他曾劝告我的话,倒是一一应验了。

我与卫迟晃悠在人群之中,他兴致勃勃。平日里困守在家的美人,如今都借着灯会这个由头纷纷踏出家门,这无疑让他过足了眼瘾。

我没什么兴致,年年灯会没什么不同。

花灯表演开始的时候,人潮便汹涌起来,有许多没长眼的开始横冲直撞,我身手敏捷,不受侵扰,他乐此不疲地穿梭于人流之中,一旦发现有哪位美人遭受到了冲撞,便会立刻挺身而出,展现出自己的“英雄救美”之举。

躲来躲去的,我烦了,便顺着墙跳到醉月居二楼的外檐上,目光游离之时我看见了个女子。

她身穿鹅黄色折枝梅花的月华裙,披着月白色的月锦斗篷。她被人撞掉了面具,在我眼中,她那一刹那的惊慌失措便仿佛照亮了今晚暗淡的夜。

她低头去寻被撞掉的面具,只可惜已经被拥挤的人潮踩坏了。她捧着破碎面具,皱起了眉,一双翦水秋瞳透着沮丧,看起来很是懊恼。没过多会,就有两个小丫头跑来寻她,一口一个姑娘的叫着,似乎是先前被人群冲散了。

一个丫头见她的面具坏了,便将自己的给了她,又说了些什么,她便笑了......

那笑容,如春风拂柳,如撩人月色,被我揉碎了,塞入了心肺,我的眼便再不能从她身上挪开。

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似乎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周围围了不少的仆人护着,我怕唐突靠近会吓着她,只是远远的跟着,不敢靠的太近。

我看着她为稀疏平常的杂耍惊呼,眼底的欢喜渲染的,叫我都认为那是场不错的表演,其实我并未瞧上一眼。自始至终我的视线都未曾离开过她分毫,根本无暇顾及台上。

我的眼睛里全是她...

我从未想过,我会有如此失态的一日。

卫迟助人为乐归来,寻到我,看见失神的我,他笑了。

说我是腊月里的萝卜,冻(动)了心。

我并不与他贫嘴,只是看她。她买了只糖葫芦,像兔子般小口咬着,吃的笑眼弯弯。

我一直瞧着她,看她玩累了,上了马车。我使着轻功,跟在马车后头,想知道这是哪家的姑娘。

后来马车进了昌平侯府。

我叫卫迟查一查,是昌平侯的哪个女儿。

第二日卫迟来回了我,说,“昌平侯府的三姑娘,叫宋瑶。”

宋瑶......

宋瑶......

这两个字从那刻起,便如同刀刻斧凿般上了我的心。

后来,我如一个登徒子般时常翻过昌平侯府的院墙偷偷瞧她......再后来......我便知道了她已有心上人......

可那人并非良人......

根本就是贪图她侯府嫡女身份......

贪图她的钱财......

她怎能被那种混账哄骗?

所以,我同皇兄求娶了她......

即便她不愿嫁......我也强娶了她......

她开始很恨我,连见我一面都不愿,可我并不心急,我觉得一辈子很长,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让她慢慢爱上我......

过了几年,我以为她逐渐接受了我,我以为她放下那个小人......

在我重伤奔赴战场之时,她便迫不及待的夜半与他私会......

想来,她盼望着我死于战场之上吧!

如此......她便能得偿所愿了......

是我困住了她的一生......临了临了怎么还能叫她因我远嫁?

…………

“王爷...您可算醒了...”

无驹略带欣喜的声音将我混沌的意识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