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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口长为……”

季昭趴在鼎上,边写边碎碎念。

“你写得啥啊,我怎么看不懂?”

眼见小孩越写越多,吴魁看了一眼就觉得头脑发胀。

“这是什么新的法术吗?”

小孩手里的笔就是他那只,原来还有这种针对神智的攻击方式吗!

“……不是啦。”季昭无奈叹气,“说了你也不懂。”

她抬头看了一眼月亮投射下的光线,又在纸上写下一行七扭八歪的字。

“三人同行七十稀……那算出来应该是……”

季昭眨了眨眼睛,迅速心算得出结果。

“对,就是这个数。那应该是在……”

她退后几步,照着推算出的结果往鼎上看,然后用笔画出一个圆圈。

“去!”

轻轻一推,圆圈就飞到鼎上去了。

完事儿之后,季昭扭头问:“小吴哥哥,你能打到那里吗?”

吴魁点点头,不过还是半信半疑地问:“真的能行吗?”

“哎呀,试试又不吃亏。快点!”季昭催促道,“不然那个人追上来了哦!”

吴魁一个激灵,抬手挥出一道灵光。

说得也对,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呗!

灵光击中圆圈的那一刹那,空间扭曲片刻后又恢复正常。

吴魁觉得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

“走,下一个地方。”

季昭第一次破绽,整个人都很兴奋,干劲十足。

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到下一个阵眼。

一处墙壁。

【焰离金砌成的墙壁:人皇爱看清霜跳舞,便命乐师六百二十一人为其伴奏,日日夜夜于此墙壁之下舞动。】

旁边摆着律管。

【白玉律管(投影):地阶下品法器,本是司农使用以观测时令之物,被人皇征兆,用来校准音高。】

吴魁看到小孩又走起那扭曲的步伐,不禁觉得有趣,正准备提笔画下来,却在落笔的瞬间,看见墙壁上出现几道影子。

那几道影子依次排列,间距长短不一,月光投下的时候便一齐翩翩起舞。

吴魁看得入神,连小孩从他手里抽出了笔都没察觉。

粗略估算了一下第一道,季昭不假思索地就得出了答案。

月光投射在地面的长度大概是3.6丈,墙壁上有36道影子。

她从兜里掏出算筹,按照衰分术裁断,分别编号为一号、二号和三号。

这种简单的衰分,她都不带思考的。

算出答案后,她走到律管前面,拿起最短的律管凑到嘴边,深吸一口气吹响。

尖锐的声音让那些影子停止跳舞,仿佛受不了这种声音,一个接一个地消散了。

吴魁也猛地回神:“我又中招了?”

季昭正想把律管收进兜里,却见律管化作光点消散,于是只好作罢。

她对吴魁摆摆手:“问题不大。”

说罢,寒意袭来,地面又开始结冰。

季天赐杀过来了!

吴魁眼神一厉,手指微动,那只黑檀木笔就飞回手中。

恰好此时,季天赐迅速逼近。

他抬起手,笔身挡住对方劈过来的剑。

二者相交时,擦出明亮的火花。

吴魁见状以火做墨,于空中轻轻一点,那点星火立刻成燎原之势。

季天赐被熊熊火焰包围,手中长剑却硬生生砍出一条缝隙。

透过缝隙,吴魁对上对方阴鸷的眼神,不由打了个寒战。

自知不敌,他提着季昭撒腿就跑。

季昭还是想说自己能解决,但下一秒就听见吴魁说:“这还是刚进学宫的新生吗?怎么我瞧着像金丹啊!”

拥星学宫收人自有一套,不看年龄修为。

三岁的收,三十岁的也收。

甚至季昭听说,她所在的那个班,有个三百岁的。

不过对方一个月只上一节课,听唐睿那个不是人,所以三百岁还是个宝宝。

人家打出生起就是筑基期大圆满。

“难道他有什么龙啊凤凰的血脉?”吴魁边跑边问,“入学之前没听过有这号人物啊!”

他也很疑惑。

当今修仙界,天才都是相互知道一点的,除非是那种早八百年就隐世不出,完全没有一点消息的家族。

吴魁不清楚,季昭还能不清楚吗?

她还问过大师兄,季天赐的天赋如何。

那时大师兄扯扯嘴角,漫不经心地点点她的额头:“你放心,就算他靠歪门邪道走到元婴期,我一招也能干碎他。”

大师兄那时是金丹期,这么说的话,季天赐的天赋应当不是特别好。

而且武考的时候,他可是没在罗言成手底下撑过几招的。

短短三天,他是怎么变得这么强的。

季昭没思路,干脆不想了,她拍拍吴魁:“左转直走五十步后,再右转一百步,最后再左转九百步。”

既然他变得这么强,那不妨“借用”一下。

纯靠算术破阵,还不如以力破阵来得简单粗暴。

不过季天赐的速度比他们快上好多,估计还没走几步,就被追上了。

于是季昭亮出了自己的袖箭。

【左偏一点。】

【手往上抬。】

跟着提示调整好角度之后,【射】字一出,季昭立时发射袖箭。

一声力道十足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趁季天赐格挡的功夫,吴魁铆足劲往前跑。

原本还能看见剑上的寒气,现在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不过也仅仅是几息的功夫,白烟似的寒气又升起来了。

吴魁在这时刹住车,大喊一声:“到了,然后呢?”

【蹲下!】

“蹲下!”

季昭的声音响起,与提示出现的时机几乎相同。

吴魁猛地下蹲,动作稍稍迟了点儿,长剑从他头顶擦过。

“当”的一声巨响,他头顶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四周忽然响起数道惨叫,似乎有几道黑气刚刚出现就被剑气打散了。

吴魁正摸不着头脑呢,又听季昭说:“向北直走七十步后,往上飞。”

他“啊”了一声,可还是下意识就开始动了。

虽然还摸不着头脑,但无形之中已经按照季昭的命令行事了。

老老实实走了七十步后,吴魁正准备向上飞,却又被季昭按住。

“等一会儿。”

季昭紧紧盯着远处的黑暗。

【冰魄……】

“飞!”

吴魁脚底一蹬,化作一道白光飞向琉璃瓦。

身后也有一道白芒穷追不舍,眨眼间就和吴魁缠斗在一起。

两道白光纠缠不清,不分你我。

季昭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眯着眼睛往上看。

琉璃瓦在眼中愈发清晰。

她抬起手,袖中一点寒光对准另一道白芒,毫不犹豫飞射而出。

叮——

飞剑被袖箭撞歪,恰好击中穹顶。

琉璃瓦寸寸龟裂,碎片坠落,第一缕真正的月光自洞外倾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