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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应不染冷着脸说。

季昭乖乖站在她跟前,局促地绞着衣角,声音小小的:“那我都和管游学的夫子说了……”

“无妨,我会和他交流一下。”

说着,应不染左手拿着开天出去了。

天知道她得知小废物要去剑冢游学的时候,酒都醒了。

只是前脚刚迈出去,后脚就被抱住了。

小废物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人家想去嘛……”

应不染顿觉头疼。

可能是宿醉的缘故吧。

死孩子去哪儿不好去那个鬼地方。

她吐出两个字:“理由。”

季昭期期艾艾地回答:“想了解师姐。”

“……不行。”

应不染心中一软,语气不自觉缓和许多。

季昭一听有戏,立马顺杆往上爬。

“行的行的,我很乖的!绝对不闯祸!”

回应她的只有师姐的冷笑。

她又被师姐单手拎起来,视线和对方平齐。

应不染一字一顿地说:“不、行。”

然后季昭就被扔出了院子。

院门无情关上。

她坐在台阶上,捧着小脸愁眉苦脸地想:到底怎么才能让师姐松口呢?

“真的好像去剑冢哦……”

正自言自语,一旁忽然插进来一声笑语。

“就你,也想去剑冢?”

季昭回头一看,顿时应激炸毛,跳起来砰砰直敲院子:“师姐救命啊,有人要欺负我了!”

来者正是风辰。

他像提小猫一样把季昭提起来,在半空晃了晃,笑容恶劣:“叫吧叫吧,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师姐!师姐!”季昭扯着嗓子喊。

一阵强风忽然把门吹开,门板“砰”一声撞到墙上,回弹。

风辰停下戏弄小孩,长眉一挑,放下小孩走了进去。

“大坏蛋,你不准进去,这是我师姐的院子。”季昭鼓着腮帮子,伸出小短手想抓住大坏蛋的衣角。

风辰长腿迈过门槛,转身弯腰,屈起手指往季昭额头一弹。

“哎呀!”

季昭躲闪不及,被弹个正着,捂着发红的额头,眼里含着两泡泪花,要掉不掉。

“我进来了,怎么样?”风辰存心逗她。

季昭声音带上哭腔:“我、我要让我师姐揍你呜——”

“谁家水开了?你听见了吗?”风辰造作地四下张望。

就在季昭张嘴要嚎的时候,院里终于传来应不染的声音。

“进来。”

风辰只觉肩上一重,好像担了座山似的。

他趁小孩分心的时候迅速龇牙咧嘴,完了又恢复玩世不恭的样子。

季昭闭上嘴,还是不免抽泣一声,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伸手推了风辰一下。

“你走开,我要进去。”

说着就要抬起小短腿往里走。

风辰伸出一根手指,按住她的眉心:“又没叫你。”

说罢,他也轻轻一推。

他的力道可和季昭小猫挠人似的力道不同。

季昭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院门关上。

这么一会儿,悲从中来,她一边擦眼泪一边往剑院的寝院外面走。

“呜呜呜师姐不爱我了呜呜呜……”

视线完全被眼泪糊住了,她没见着前面有人,啪叽一下又撞到个坚硬的东西。

她捂着鼻子,蹬蹬往后退了两步,终究没保持住平衡,又一屁股摔在地上。

温热的液体从鼻子流进嘴里,她下意识砸吧两下,尝到一嘴铁锈味。

瞬间觉得自己是小白菜地里黄。

“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

她仰天大哭,又被回流的鼻血呛到咳嗽。

“别哭了……”罗言成站在原地,干巴巴地说。

季昭撞到的人正是他。

剑院正是下课的时候,寝院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经过这奇怪的一大一小组合时,一个个都用鄙视的目光谴责罗言成。

罗言成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尴尬的滋味。

执法堂的剑修闻声赶来,又见到眼熟的小不点,只不过这次的模样有点凄惨。

下半张小脸上都是血,一直流到脖子里了。

他急忙让师妹先给小不点止血,自己则揽过罗言成:“不是我说罗言成,就算你月考败给她了,也不至于欺负小孩儿吧?”

“你、你这都把人家打流血了,不怕应指导找你麻烦呐?”他压低声音说。

罗言成只有沉默以对。

那说不是他打的,人家也不信呐!

季昭在漂亮师姐的安慰下总算不哭了。

她抹了下眼泪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含着师姐给的糖,一抽一抽地主动解释:“不是、不是罗师兄打的。我不小心撞到他的。”

眼熟的执法堂剑修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罗言成:“真的?”

季昭狠狠点头:“是我没有看路撞到罗师兄了!”

小不点不是会撒谎的样子。

剑修松了口气。

原来是个乌龙。

“你看这事儿,是我先入为主了。对不起啊罗师弟!改天一起喝酒哈,我请客。我这还有点事儿。唉一天天的没个安静时候!”

误会解除,他向罗言成道了歉,便急匆匆和师妹走了。

只留罗言成和季昭大眼瞪小眼。

都沉默了一会儿,季昭率先伸出两只小手:“抱。”

她哭得好累哦!

罗言成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在小孩期待的目光中把她抱了起来。

季昭很自然地圈住对方的脖子,往下面看了看。

“哇,你比我的三师兄和小师兄还要高呢!”

温热软和的脸蛋轻轻贴在罗言成的大动脉上,却没有恶意。

但罗言成却觉得很不自在。

以往师兄师姐,或者是师尊的剑,贴在大动脉上的时候,是冰冷的,带着杀意,或者是嫉妒的。

小不点糯糯的声音传进耳中。

她似乎总是有很多问题,对什么都很好奇。

罗言成不会回答她,却不知何时把她抱进了自己的院子。

季昭好奇地打量着院子里的陈设。

“大人们的院子都是这么空的吗?”

她在山下没有院子,又懒得爬观星台,所以一直在二师姐和三师兄的院子“流窜作案”。

师兄师姐的院子都很空,罗言成的院子也很空。

“能练剑便足够了。”

罗言成给季昭倒了杯茶。

季昭坐在石凳上,晃荡着双腿。

“我师姐也是这么说的。”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沉默片刻后,罗言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