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羽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一鼓作气地说道,“第三,我会听你的话。”
文一一凝视着他,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里透露出一丝尴尬,脸上的神情也显得有些不自然。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这样的陆少羽有些可爱。
她心中暗自思忖,平日里总是冷着一张脸的陆少羽,没想到背地里还有这样的一面。
她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伸手抓了抓头发,“以你以前的表现来看,我很难相信你会听我的话。”
说完,她还调皮地向前凑了凑,脸上露出欠揍的笑容,“不如,你叫我声姐姐,我就答应你。”
陆少羽的脸像被火烤过一样,瞬间变得通红,那一抹红晕迅速蔓延至耳根,仿佛能滴出血来。
他尴尬地用手把身体往后挪了挪,想要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让她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开什么玩笑,让他喊姐姐?这怎么喊得出口!
他不悦地瞪着文一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过分了嗷,文一一。”
文一一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她转过身,准备离开,“不喊就算了。”
他一咬牙,再次伸手拉住了文一一的衣角,缓缓低下头,垂下眼眸,轻声喊道,“姐姐……”
文一一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陆少羽如此害羞的模样,真是太有趣了。
她转过身,心情大好地应了一声,“哎,好弟弟,姐姐答应你啦!”
她站起来摸了摸他的头,漆黑的发丝被她弄乱,让他看上去像是刚被她蹂躏完的小狗,“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看到文一一离开,陆少羽将被子快速的把自己蒙住,没法见人了,丢人丢到家了。
干脆憋死算了。
……
半夜睡的正熟的时候,她手机响起了短信的提示音。
她微眯着眼拿起手机,是林芷发来的消息。
【一一,没想到你叔叔真的会对于强动手,可能是没钱买杀手了,他居然自己来医院,半夜的时候趁没人打算动手,谁知道被警察当场抓住了。】
看来,文家眼线给的那个监控视频起作用了。
故意杀人罪,叔叔,你也该进去尝尝监狱的滋味了。
当年叔叔婶婶杀害了她的爸妈,如果是一般人家,爷爷发现了真相,即便是再心痛也会大义灭亲。
除了两种可能,爷爷会假装不知道。
第一:爷爷是叔叔婶婶的同伙,这是她最不想希望发生的。
第二:叔叔婶婶背后有大佬,爷爷不敢得罪,所以只能忍气吞声,这种可能性最大。
如今文家的势力远不如以前,找不到好律师帮自己开罪。
如果他们真的有靠山,叔叔被抓了,婶婶肯定会去找靠山帮忙,这样她就会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指使叔叔婶婶杀害自己爸妈。
【小芷,明天辛苦你和林言习跟着我婶婶张芝兰,看她去见什么人。】
【好的,你等我的好消息。】
当晚文景川被警察以故意杀人罪逮捕,很快这件事在舞水城传开了。
文景川最近的一次次出丑和被捕,让文家的股票一跌再跌。
张芝兰看着楚航给自己的财务报表,不停的皱眉,“真的要破产了吗?”
楚航轻声说道,“不如您求求老爷看看?”
张芝兰没有说完,只是回忆着最近的事。
自从文一一回来后,家里的祸事一桩接着一桩,别人不知道,她早就看出了,是文一一在背后搞鬼。
就凭上次让那小白脸故意送假地图,让他们被万民耻笑那件事,就知道她可不是看上去的那样简单,是时候让那丫头消停了,不,是永远消失。
第二天她来到121栋,找到了在书房看书的文涛,“爸,景川的事肯定是误会,您千万不要相信,我会想办法救他出来的。”
文涛冷哼,“你们的事不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张芝兰随即挤出两滴泪,伤心的说道,“爸说得对,其实我今天来这里是和您说一一的事。”
文涛停下了翻书的手,“一一有什么事?”
张芝兰把文一一在医院的观察报告拿给文涛,“这是她在医院的治疗单,医生说她的病越来越严重了,不仅大晚上不睡觉烧头发,差点把医院烧了,还尿床。”
文涛仔细的看着治疗单,心疼的皱眉,“这么严重吗?”
张芝兰点点头,“医生说需要转到其他分院重点治疗,爸您看呢?”
文涛放下报告,看着窗外沉思着,没有说话。
张芝兰忍不住喊道,“爸。”
文涛叹了口气,“那就按医生的意见办吧。”
“好的。”
等文一一被送走,她就会被挖走器官,赚来的钱刚好填补家里的亏空。
而不久,老爷子也将见到他心爱孙女的骨灰。
想到这里张芝兰忍不住的偷笑。
哼!文一一等着瞧吧!
……
玄州。
豪华的温宅大庄园内。
温星泽穿着简单的休闲套装,坐在会客厅内的红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张芝兰,片刻后不悦的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口茶。
他是温家的大少爷,今年29岁,两年前从国外回来,最近开始接手家族事业。
张芝兰一脸讨好的俯身说道,“我和景川也帮您母亲做了很多事,这次景川的事就是意外,他是被诬陷的,如今他被警察抓走了,我没有办法就来找您,麻烦您和您母亲说说,想办法把景川放了。”
助理轻声在温星泽耳边说了一句话,温星泽突然变得狂燥起来。
不悦的反问,“没用的东西,要你找个人,给我找了几年还没找到!”
张芝兰没有听到温星泽的话,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我们家最近也是因为一些事导致很多项目都被停了,所以手头比较紧,请不到好的律师,如果您不愿意救景川,不如将您家的金牌律师先借给我可以吗?”
温星泽抓起桌上的茶杯,将手里的茶杯朝张芝兰丢去。
谁知道张芝兰却灵巧的躲开了。
茶杯落在柔软的地毯上打了几个滚。
温星泽抓起另一只茶杯,“你不是要钱吗?我不伤到你,怎么顺理成章的让我妈给你医药费啊?想要钱就不要躲。”
张芝兰吓得身体开始抖起来,她一早就听说了,温家的少爷是出了名的疯批,今天见了果然没错,只恨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偏偏选在温夫人不在的时候。
她咬牙站直了,闭上眼睛,任由温星泽将那坚硬的杯子砸向自己的脸和身体。
很快温星泽停下了手,张芝兰脸上也被砸出了几个大口子,此时正汩汩冒着血。
温星泽冷眼看了一眼张芝兰,朝身边的管家说了句,“给她拿钱,拿了就让她滚!”
转身走上楼。
真是要钱不要命的狗奴才,“下次这种狗东西,不要放进来,否则你们就和她今天一样。”
“是,少爷。”
他来到了二楼房间,从桌上花瓶中抽出一朵蓝色勿忘我。
他低头放在鼻尖闻了闻,随后来到窗边的桌子。
上面摆着一副黑色披肩长发的少女油画,下面署名着:文家宁。
他将勿忘我放在油画面前的水瓶里,将之前枯萎的花抽走丢进了垃圾桶。
九年了,如果你还活着,应该27岁了吧。
他认真的看着画中少女,她穿着白色连衣裙,一头长发随风飞扬。
即便是再有名的画家也画不出她眼睛的神采。
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温星泽的好友元麒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时髦的机车外套,“星泽,我听到一件事,想必你一定很想知道。”
“什么事?”
元麒将身上的机车外套脱了下来,随手丢在沙发上,“我前几天在同州遇到江无忧了,他居然也在打听文家宁,不,应该是文一一的事。”
“文一一?”
“对!我听他说,文一一以前的名字就叫文家宁,今年也27岁,现在在舞水城,最关键的是,她的身高和你说的一样,只有一米五。”
温星泽原本暗淡的眼眸突然亮了起来,“她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