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不是说为民调去了于微那边下乡吗?你让他先想办法阻止她和厉爵尘见面。”
于清清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关键是她现在出不去,自身都难保,急也没用。
张叶妙表示会写信跟儿子说的。
于清清挂了电话后,眼神变得狠厉起来,她绝对不会让于微有机会勾搭上厉爵尘的!
厉爵尘只能是她于清清的。
回到采煤工作面处时,于清清正要下矿井,里面忽然传来一阵轰隆声。
地面都震了震,矿井涌出一阵煤尘,众人吓得心中一颤,脸都白了。
随后里面闹闹哄哄的冲出两个人,一边冲出来一边大喊。
“队长!不好了!不好了!里面有一处隧道崩塌了,埋了几个人呐!”
这人也是差点就被埋了,劫后余生的感觉,后背都还在冒冷汗。
“什么?!赶紧找人过去救人!快快快!今天之内必须把矿洞里的安全做好,明天有领导过来视察!要再出事儿,我们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大队长一脸严肃冷峻,指挥着几个小队长抢险救人。
于清清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还在这儿愣着干嘛?进去帮忙呀!”
见于清清愣在原地不动,大队长一脚踹了过去。
这个大队长可不是好说话的人,脾气也暴躁。
于清清刚来这里时,工作没做好,挨了他不少的鞭子。
于清清早就恨透了他,但也怕他。
连连点头应了一声就赶紧下矿去了。
……
于微这边,趁着秋收放假这三天,和徐向红、叶素兰三人去山上采和很多的野菌菇和野菜,还有野山药、银耳啥。
全部都要晾晒起来,于微不够竹筛,还去商木匠家里买了几个回来。
大队长的屋顶都被两人晒的满满的。
幸好天气也很好,太阳猛烈,这些东西晒上一两天就好了。
徐向红告诉于微,现在这些干货备的挺多的了,但是到时候等秋收结束后,她们还得囤地里的青菜,还要积酸菜、搂柴火等等。
反正为猫冬做准备的事儿多着呢。
岭脚大队吹响了秋收的号子。
第一天,大队长召集了所有人来大队部进行秋收动员大会的宣讲。
今年的收成一般般,交完公粮估摸着最多就只能维持大家下一年吃个半饱。
但是这阵子的天气过于闷热,有经验的老社员观测了天气,提出可能会下雨。
要是秋收期间下大雨,粮食就会损耗,本来就不够吃了,再损耗,明年就要饿肚子了。
所以大队的几个领导一致决定今年提前几天秋收。
大会上就是说这么些事儿,尽最大可能的调动社员们的积极性。
为了节省吃饭的时间投入秋收的工作当中,大队还决定重新开放大食堂,吃大锅饭。
在底下的人们听得一阵着急与激动,恨不得现在就下地抢收粮食。
唯有于为民蔫蔫的,他一点都不想参加秋收。
尤其是他前几天买的生活用品跟营养品等东西丢了之后,就更加憋屈没有心情了。
那天被于微坑了六块钱后,他又回去找了好几遍,就是没找到,毛都没有。
回去跟他们说,大家就猜测是村里的狗,或者是老鼠给拖走了。
“这时候人都吃不饱,村里的那几条狗还能吃饱?不得天天出去找吃的呀,你一网兜的东西里还有吃的,丢在路边不给你拖走?你现在再去附近找找,说不准吃的没了,但你买的生活用品或许还在。”
江良承当时劝道。
于为民大下午的又出去找了好几个小时,人都要中暑了。
还是没能找到。
希望在一次次的寻找中已经消磨殆尽了,他秋收唯一能坚持下去的动力都没有了。
于为民懒洋洋的挨着一旁的老樟树,大队长说的话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于微站在他后面不远处,抬眼看着他生无可恋的样子,心想后头的日子更有得他受呢。
大队分了两批人,一批去收苞米,一批去割麦子。
所有的知青都去了割麦子的那一批里。
然后再由小队长细分下去,具体到哪一小组去哪一块地里收割。
“大家都过来领农具,新来的知青不会收割的就跟一旁的老乡们学学,大家都抓紧点秋收。”
割麦子用的都是弯弯的镰刀,看到这样的镰刀,于为民心里就发怵。
他真是背时透了,一个月之内要经历两个秋收,没有人比他苦了。
他真想骂天、骂地、骂娘、骂于微这个贱人!
想到这儿,于为民回头看了一眼于微的方向,故意走了过去,找了个她旁边的位置割麦子。
他就想看看于微能坚持多久。
于为民觉得自己之前在海市经历过割稻子,他一个男的都受不了,于微一个女人更加受不住。
就等她累的干不了时,他可得好好跟小队长、大队长报告一下。
让她之前当着大队长的面揭他老底,这会儿看他不弄死她!
于微还真是第一次割麦子,不是很懂,跟一旁的婶子请教。
这位婶子也很有耐心的教,“对,你左手拢着麦子,右手拿着的镰刀使劲后拉就行,你要拢不了那么多麦子,那就拢少一点,慢慢来,还有那镰刀不用攥的太紧,太紧了手容易磨出水泡,你先试试,有什么不懂再问我。”
细细讲解的婶子就是商北力的娘,也就是商木匠的儿媳妇儿,叫白明月,大家都叫她明月婶子。
“好的,谢谢明月婶子。”于微虚心的听讲。
叶素兰也在一旁认真的听着,然后拿着手上的镰刀,抓上一把麦子实践了起来。
于为民看着两人一开始的笨手笨脚,冷笑出声,“还以为你们有多厉害呢,还不是割个麦子都不会,于微,你还说我偷奸耍滑,我可盯着你,要让我知道你偷奸耍滑,我就告到大队长那去!”
于微没有搭理他,于为民刚说出来的话,被吹来的一阵热风给吹散了,就跟放了个屁一样。
于微跟叶素兰甚至连个眼角都没有给他,他感觉自己被人无视了!
比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还让他觉得憋屈难受。
于为民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被人无视过,心里涌起了一股羞辱感。
不行!他一定要让于微看看他的厉害,怎么说他也是割过稻子的,这跟割麦子没啥区别。
他本不想在秋收中拼命的,但是这一刻他改变了主意,他得要靠这次秋收扭转自己的形象,然后拿于微做对照组,啪啪的打她的脸。
让所有人都知道偷奸耍滑的人是于微!
于是,于为民攥紧了镰刀哼哧哼哧的割了起来,那样子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不要命的割了起来。
于微听着一旁的动静,抬眸瞅了他一眼。
于为民还挺得意瞥了于微一眼,心想:我今天就让你们看看,谁才是偷奸耍滑的那个!
毕竟割麦子这事儿他可是练过的。
于微只觉得自己看到了傻子,收回了目光继续割手中的麦子。
“你这手套挺好的,一开始割麦子肯定会扎手,像我们这些常年干活的,手早就长满了厚厚的茧子了,都没啥感觉了。”
确实,这时候条件不好,没人干活的时候用手套的,都是靠磨出来的老茧,那就是天然的手套,既耐扎,又抗磨。
但是于微是城里来的,没干过农活,关键就是她有钱,所以看到她戴着手套也不觉得有多出奇。
爱扯老婆舌的也就再背后说上两句,但是于微不在乎。
要好好干活,更要好好保护自己。
而明月婶子没觉得于微带着手套、袖套下地干活太矫情,反而觉得她准备的充足,是个认真干活的。
于微对这个明月婶子也有好感。
一开始割的有些不顺手,割多几次,于微就顺手起来了,速度也跟上来了,割的跟明月婶子一样快。
就连叶素兰都看呆了,没想到以前同样没干过农活的于微这么厉害,一学就会了,还这么快就上手。
明月婶子看到了又夸道,“于知青,你是个聪明的,一学就会了,这速度都赶上我了,哈哈哈,真不错,但是还是要量力而为,不能太拼,这麦子还要割大半个月哩,一开始太拼命,就像他。”
明月婶子说着指了指于为民接着道,“后面就割不动了。”
“知道了,明月婶,我会注意的。”
于为民这边哼哧哼哧的抡着镰刀,刚才有人提醒他了,不要太快,他不听。
这会儿明月婶子说的,他也没听见。
他只想着要比于微干得快,做出成绩出来,跟于微对比,打她的脸,为自己正名。
然而,割到地的一半的时候,速度慢慢的就慢下来了。
他的腰弯的酸麻胀痛,都直不起来了。
左手也被麦芒扎的红肿起来,又痛又痒,好难受。
这麦子比水稻扎人多了,拿镰刀的右手也起水泡了。
一顿哄哄干下来,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
于为民最后瘫坐在地上,他干不动了。
实在是干不动了!
此刻心里的感受就是累死了!热死了!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