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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璐将山上采摘的药材都藏在了那地方,她记得,这次采的药材里,有止血药。

舒璐不懂医术,会认药材也不过是因着生计所需,刻意识记了一些常用药材的药效和形状。

她现下没有法子去思考过多的事情,她只知道,张湫流了很多血,需要止血。

张湫已经意识涣散,舒璐将她背在背上奔跑,她双目紧闭、一言未发。

晚风疾啸掠过舒璐双耳,她鬓角两旁的青丝高高扬起舞动在半空,仿佛在为她鼓劲。

舒璐却仍觉这夜漆黑得荒凉、安静得可怕。

“张姐姐!你撑住!要活着才能报仇!要活着才能抓凶手!”

舒璐声音哑得厉害,她眸中有泪滑落,张湫的头靠在她肩颈处,湿黏的液体沿着舒璐后脖缓缓滑下,直到被麻布衣领截住。

也不知是哪句话刺激了张湫,张湫睫羽竟是轻轻颤了颤,但终究没有睁开眼。

杀手解决了村子里的人后,需要清点人数。本欲去村外扛尸首的人发现村外倒下的人竟没了踪影,他们心中警铃大作,立即沿着路上的血痕去寻人。

舒璐时常跟着祖父在山林间转悠,对山林间的小路地势很是熟悉。带着张湫取了药材后,她便将人带上山藏进了一处隐蔽的山洞内。

但是在这山上有一个很严重的威胁,便是大型野兽。

张湫受了伤,一路上流了不少血,这味道定会引来些她对付不了的野兽,所以舒璐放下张湫后,只先给她用了止血的药材,也顾不得查看张湫的状态,便立即转身出了山洞去清理血迹。

黑衣人没有负重,沿着血迹上山,他们来得很快。

舒璐清理了山洞前的血迹,没离开山洞多远,便察觉到附近有人,她赶忙躲起来。

只是附近藏身之处有限,舒璐的躲藏险些被察觉。

在黑衣人的刀剑即将刺入舒璐藏身的枯草丛中时,一声猛兽的低吼响彻山林,山间鸟飞四散,应是也觉察到了危险的气息。

舒璐紧闭双眼,她听见黑衣人似是收回了刀,有人说:“林中似有猛兽,那人受了伤也活不长,先回去向主子复命。”

杂乱的脚步声远去,周边寂静下来半晌后,舒璐才从枯草丛中钻了出来。

她拼命朝山洞跑去,直到搬了一块大石板堵上了山洞大半入口后,她才瘫坐在地、长舒一口气,她此时已经没了任何力气。

猛兽和人,都很可怕。

舒璐和张湫在山洞里躲了半月余。

张湫命大,竟是在这恶劣的条件下,靠着舒璐对药材那点浅薄的认知,胡乱用药也捡回一条命。

这半月,二人就靠着山中一条细泉和小兽野菜活了下来。

舒璐从张湫的口中了解到了村中近来发生的事情,也知道了她祖父遇害的消息。直到张湫能自己走动,舒璐才寻机会去探了探山下的情形。

她见村子里来了很多穿官服的人,舒璐心中一喜,当即准备去向官兵求助。

那时舒璐跪到了郁承元的顶头上司面前,将张湫所述的情形同那官员尽数说来,请求其查清凶手,为村中无辜丧命的人做主。

舒璐当时并未注意到自她出现时起,有一道阴森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的脸,这目光来自站在官员身后的郁承元。

郁承元主动说见舒璐可怜,欲派人好好安置她。

舒璐起初还觉得郁承元是个心善的好人,不过没过多多久,她便发现了郁承元似乎别有所图。

郁承元的上司离开后,郁承元借由要向舒璐多了解案发经过之名,向舒璐打探张湫在何处,他要斩草除根。

无论是舒璐还是张湫,都见过他的人,便不能活着给他制造意外。

郁承元当时过于急切,舒璐察觉到他目的不纯,便撒了个谎,将郁承元和他的人带去了一个错误的方向,而后寻机抄小路准备返回山洞中。

回山洞的路上,舒璐发现她消失后,郁承元果真露出了真面目,他是要杀她和张湫。

可他不是官府的人吗?为何要杀她们两个穷苦百姓?舒璐当时想不明白。

回到山洞后,舒璐和张湫二人一合计,觉得不能再轻易相信官府的人,她们村子遭的这大难,许是被什么人盯上了,若她们再冒失行事,说不准哪日就又莫名被害。

故而后来,舒璐和张湫并未再去官府报案,只她们下山去往京城之时,竟发现有人拿着舒璐的画像在打探舒璐的行踪。

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舒璐返回山上继续藏身在山洞中,张湫则是留在山下打探情形。

后来张湫听到旁的村子也陆续发生命案,她伪装成途经村子的乞丐,了解到这些村子事发的经过与当初她们村子事发的情形很是相似,张湫便暗中一直关注着这几个村子。

一次偶然的机会,郁承元的人再次动手时,张湫认出了那个杀她家人的凶手,并瞧见了凶手的脸。

这时的张湫和那时的舒璐一样,惊慌但不失措,她尽自己所能救下了一个几岁小儿。

后来,郁承元接手案件后,屠村一案很快破案,听说凶手全部自尽,朝廷不仅发了告示,还将凶手画像贴了出来。

张湫去看了画像后,并未见到那张她熟悉的面孔,张湫深知,真正的凶手并未伏法。

案子告破后,舒璐也下了山,她一直蒙面示人。

那日,她在城外瞧见了郁承元的车驾,听说,他今日是代表官府出城来给受难的人家送些银钱,刚办完此事正准备回城。

她见郁承元正立于马车前,接受百姓深拜叩谢。

他弯腰扶起近处的老妇,老妇抹着眼泪哭得悲戚,舒璐瞧见郁承元面带和善笑容、温声宽慰老妇。

她还瞧见郁承元收回搀扶老妇的手,不动声色将几根细皮嫩肉的手指在青色官袍袖口捻了捻。

为官者,连嫌弃也做得如此周全。

郁承元在众人的簇拥深拜下上了马车,华贵马车与泥泞小道,颇为格格不入。

有人满载感激声名而归,喧闹过后的村落,依旧满目疮痍。

一张纸钱飘在舒璐脚边,她低头看去,却见那白纸随风,追着华贵马车而去。

她也得赶紧赶路进城了。

前方是繁华盛京,身后似有落葬声起。她瞧见京城二字,里头是一片盛世安宁。

屠村一案虽告一段落,郁承元对舒璐却不打算轻易放过,舒璐东躲西藏仍是差点被郁承元的人发现。

后来,舒璐走投无路,她想到官员不能狎妓一说,便起了去春楼做苦力丫鬟的心思。她当时只以为,那地方郁承元应是不敢踏足。

只是,舒璐一个女子去春楼,毕竟不是上策,张湫也觉得此举不妥,更不同意舒璐前去。

可郁承元的人心狠手辣又遍布京城内外,若非被逼至绝路,舒璐也不愿出此下策。

最终,舒璐仍是自毁容貌,去了春楼做苦力活。

也正因为到了春楼,舒璐才偶然发现,郁承元竟然狎妓。

不止如此,舒璐还从伺候郁承元的女子口中,探听到些许零散的醉话,似是有关屠村一案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