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的鎏金工艺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平，香炉的制作需要经过多道复杂的工序，包括铸造、雕刻、鎏金等。
从铸造的炉体造型到精细的纹饰雕刻，再到金光闪闪的鎏金效果，每一个环节都需要工匠们精湛的技艺和精心的打造。
再加上唐代是华夏封建社会的鼎盛时期，贞观之治更是唐朝的黄金时代，这一时期的文物承载着丰富的历史文化信息。
这种品相的鎏金工艺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存在。
刘承宇作为刘汉章的孙子，也是最近最出类拔萃的鉴宝天才之一，他深知鎏金香炉的价值所在。
他就说这人就是吃了狗屎运才能捡漏！
有些人，这是怀着宝贝都不自知！
这种人就活该穷一辈子！
“成交！”刘承宇爽快地一口应答下来，“现在就可以转账！”
“承宇！”刘汉章却喊了一声，看向杨帆。
“小杨，你知道这鎏金香炉的价值吗？”刘汉章反问了一句。
“爷爷！”但刘承宇顿时着急了。
古玩交易本来就是看各自眼力的买卖，打眼，吃亏了都怨不得人，因为都是你情我愿，不存在逼迫威胁。
刘汉章很清楚唐代的鎏金香炉的价值所在。
在私来说，一百二十万，对他来说绝对是捡漏的捡漏。
再公来说，他也想富华斋有更多的真品可以镇场子，因为这是一种地位的象征。
富华斋能屹立这么久，一来是因为真品多，二来是所传承的鉴定水平之高，得到行内人的认可。
“刘老，您看清楚一点。”杨帆指了指鎏金香炉的其中一只兽足。
“鎏金层有些轻微的剥落，三足之一的底部边缘有一小小的块缺损。”
刘汉章一惊，连忙再次拿出放大镜仔细观看！
这一次又看了十分钟终究，顿时惊叹道：“没想到还是！”
刘承宇接了过来，他年轻，眼神好，很快也发现了不妥。
“小子，你故意设局？”刘承宇怒指杨帆。
“住嘴！”刘汉章怒斥了一声。
刘汉章看杨帆的眼神发生了改变，甚至变得敬佩起来。
古玩行业传统上遵循“眼力自负”原则——买家自己看走眼属于“打眼”，卖家不主动披露瑕疵不算欺骗。
但杨帆却打破了古玩交易这种信息不对称的潜规则，居然主动提出古玩的缺陷！
看似是“违背常规”的“傻瓜做法”，但却在圈中建立了一种十分可靠的诚心。
这就是杨帆的聪明地方。
表面上他虽然放弃了溢价的空间，但实际上他深深知道，古玩交易本质上就是熟人的经济。
而且杨帆知道刘汉章刚才一时太过兴奋，从而忽略了某些小细节，而这些小细节又需要仔仔细细端详许久才能发现。
看似折损了至少几百万的钱，可事实上杨帆建立的，是他这个名字的信誉！
退一万步说，以古玩圈子的狭小，很快就会有人知道这鎏金香炉，看的人多了，总会看出破绽和不完美。
真到了那个时候，刘汉章虽然也不会说什么，因为确实是他打眼，他也不会怪杨帆。
但，以后这样的合作绝对不会再有，杨帆的信誉甚至还会大打折扣，这对于杨帆想要在这一行树立威望只会百害而无一利。
同时从侧面来看，刘汉章都没发现出磨损，反而杨帆主动点破，这更提高了杨帆在刘汉章心目中的地位。
“按照这磨损的程度，100万已经……”
“就120万。”刘汉章直接道。
刘承宇脸色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很快转账了过去，杨帆和刘汉章打了一声招呼，也离开了。
看着杨帆远去的背影，刘汉章眼里已经充满着欣赏和惊叹。
“爷爷，这鎏金香炉顶多100万，为什么要便宜他？”刘承宇忍不住了，不甘心地道。
刘汉章摇头道：“这香炉拿去拍卖行，成交价格你觉得会是多少？100万？还是120万？我和你说，最高可以去到150万。”
“退一步说，如果他拿去一些古玩店，若是不指出其中的磨损，买家又看不出，你觉得能卖多少？”
“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有如此深远目光，又有这般鉴定能力，他日成就根本难以估量。”
……
从富华斋回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
因为刚移植后的前两周内，因为骨髓抑制还有免疫力的问题，只能卧床为主，顶多也只能在床上进行肢体活动。
而本来杨帆是打算大概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让杨瑜转院回临州的，但是显然不行。
想要转院的话，必须要一个月之后的稳定期。
“哥，要连续住一个月是不是要很多钱？”杨瑜看杨帆给自己削苹果，一边在思考着什么，于是问道。
杨帆摇头道：“小瑜，恢复期不需要很多钱，没有并发症恢复好的情况下，顶多就是几万块。”
几万块对现在的杨帆来说，虽不至于是九牛一毛，但也根本无需担心的存在。
他想的是另一件事。
“你在临州有事？”杨瑜再问。
“嗯，要帮一个老板鉴定一些东西。”
这个老板，就是沈三炮。
沈三炮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他为人，和做什么生意，杨帆其实无需过问，他唯一过问的，就是钱的问题。
当然他也想过爽约，但这显然是下下策，这些道上的人，他是秉承着没有足够强大的背景和实力之前，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毕竟现阶段，随手能豪掷百万鉴定佣金的，也就只有沈三炮了。
旁边收拾的一个妇女笑道：“杨先生，你有事做的话可以回去的，我会照顾好小瑜的。”
这是杨帆这两天请的护工兰姨，毕竟杨瑜是女儿身，很多护理方面的事杨帆不是很方便。
虽然相处了两天，但一来二去兰姨的尽心尽责，也得到了杨帆的肯定。
“是啊，兰姨也这么说了，你就去忙你的正事。”
杨帆笑着道：“不急，反正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入夜，刘汉章又来电话了。
“小杨，明天你有空不？上次我不是收了你那件鎏金香炉么？我那些圈内的朋友都想认识一下你。”
杨帆心中一动。
以前他不是那种喜欢热闹和这种场合的人，但想走得更远，有些事是必须的。
于是杨帆就应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