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军将自己的车钥匙给了萧战野,让他们去姥姥家的时候开着去,能节省时间。
顾希桐刚准备好糕点、白面和麦乳精,陈芬芳也来了,三人坐便开着车去了暖水村。
车子缓缓行驶在通往暖水村的路上,陈芬芳坐在后座,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紧张又忐忑,不时望向外面。
“桐桐啊,这一晃都十年了,也不知道你姥姥姥爷身体咋样,家里现在变成啥样了……”
陈芬芳的声音微微发颤,话语里满是对家人的思念与担忧。
顾希桐想到这十年里,自己每次说想爷爷奶奶、姥爷、姥姥的时候,都会被李凤仙训斥一顿,估计李凤好像从来没有跟姥姥姥爷联系过。
她回过头,握住妈妈的手,轻声安慰道:
“妈,您别担心,一会儿就到了。
萧战野透过后视镜看了看陈芬芳,也温和地说道:
“阿姨,希桐说得对,您就放宽心,咱们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
陈芬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好,好,我就是心里头慌慌的,这么多年没尽到孝,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怪我……”
顾希桐拍了拍妈妈的手,坚定地说:“不会的,妈。姥姥姥爷最疼您了,他们肯定能理解您这些年的遭遇。”
在母女俩的交谈中,车子终于缓缓驶入了暖水村。
村口的几个孩子看到小汽车,兴奋地叫嚷起来:
“快看呐,有小汽车来咱们村啦!”
这一喊,瞬间吸引了不少村民的注意,大家纷纷从家中走出,好奇地聚拢过来。
萧战野在陈芬芬的指引下,慢慢开向陈芬芳的娘家。
车停下的时候,跟着一起来的村民已经将车子围得水泄不通了。
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大爷凑近车窗,眯着眼往车里瞧。
当他看清陈芬芳的面容时,不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你……你是芬芳吧?咋这么多年都没回来过啊?”
陈芬芳连忙推开车门,下了车,眼眶一下子红了:
“王大爷,是我,我是芬芳。这么多年没回来,让您惦记了。”
周围的村民们一听,都纷纷议论起来。
“哎呀,真是芬芳啊,都这么多年没见了。”
“是啊,咋突然回来了,这些年去了城里,看着现在过得不错啊?”
这时,又有一位大妈挤过人群,说道:
“芬芳啊,你可算回来了。
你爸妈这几年身体不太好,一直念叨着你呢。
你大哥二哥这会儿都下地干活去了,你赶紧回家看看吧。”
陈芬芳一听爸妈生病,心急如焚,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簌簌地落了下来:
“啥?我爸妈生病了?咋回事啊?我这就回去。”
说着,她赶紧招呼顾希桐和萧战野:
“桐桐,战野,咱们快点回家。”
顾希桐和萧战野连忙从车上拿下准备好的礼物,跟在陈芬芳身后,急匆匆地往家走去。
一路上,不断有村民和陈芬芳打招呼,询问这些年的情况,但此刻陈芬芳满心都是对父母的担忧,只是简单回应几句,脚步却一刻也没有停下。
没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一座略显破旧的小院前。
陈芬芳站在院门口,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才缓缓推开院门。
“爹,娘,我回来了……”陈芬芳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小院里回荡。
三人走到堂屋门口,就见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的老太太,正颤颤巍巍地摸着门框,想要往外走。
阳光洒在她身上,映出她单薄的身形,更透着岁月的沧桑。
陈芬芳见状,眼眶瞬间被泪水模糊,脚步踉跄地冲上前,“扑通”一声跪在老太太跟前,声音带着哭腔,撕心裂肺地喊道:
“娘,我是芬芳,我回来看您了!”
老太太听到声音,手猛地一顿,原本浑浊的眼睛瞬间有了光亮,她缓缓蹲下,双手颤抖着捧起陈芬芳的脸,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轮廓,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
“是芬芳吗?真的是我的芬芳回来了?”
陈芬芳用力点头,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滴在地上:
“娘,是我,是我啊!我不孝,这么多年才回来看您……”
老太太紧紧抱住陈芬芳,像是抱住失而复得的珍宝,边哭边捶打着她的后背,捶打一下,哭诉一句:
“你这孩子,跑哪儿去了?
这么多年,你知不知道娘有多惦记你!
你个死丫头,怎么那么狠心不要爹娘和家人啊!”
陈芬芳紧紧回抱住母亲,泣不成声:
“娘,我错了,我也想你们,可我……我这些年身不由己啊。”
老太太稍稍松开陈芬芳,恨铁不成钢,恨恨地说:
“你有什么身不由己的,你一去城里就找人写了断亲书,说我们是寒酸农民,就跟我们断绝关系。
我们养了你这么大,你怎么一进城就变成六亲不认的人了呢!”
陈芬芳此时才知道李凤仙还做了这件缺德事。她摇头哭着说:
“娘,对不起,跟家里断绝关系的不是我,是大姨家的表妹李凤仙!
不是女儿啊!”陈芬芳说完嚎啕大哭。
陈老太听了,一脸糊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摸索着捧住陈芬芳的脸,问道:
“这事跟凤仙有什么关系,怎么扯上她了呢?”
顾希桐在一边看着姥姥和妈妈哭作一团,赶紧上前说:“姥姥,地上凉,您先跟妈妈起来说话。”
说罢,顾希桐扶着两人起身,陈芬芳扶着她走进屋里坐到床边,就看见躺在床上的老爹陈秋生。
她又跪在陈秋生的床前,“爹,不孝女芬芳回来了,爹,我好想你们啊!”
陈秋生从陈芬芳开口说话就知道是自己的闺女回来了,此刻看到闺女跪在床前,艰难地撑起身子,看着多年未见的闺女,眼眶瞬间红了。
他声音颤抖地说:
“芬芳,真的是你吗?你刚才说跟我们断绝关系的不是你,是李凤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陈芬芬擦了擦眼泪,紧紧握住父亲的手,泪水止不住地流:
“爹,娘,当年卫国牺牲安葬以后,我去山上看卫国,下山时被李凤仙打伤,毁容,把我扔在了山上,随后她就顶替我带着桐桐进了城。
我被村里孟叔救了,因为伤势严重,虽然被救活了,但是失忆又毁了容。
在孟家浑浑噩噩地过了十年,前段时间恢复记忆,才想起来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