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捧着红尘拂衣挥别曾经交付的大包袱,夕阳武当只是泪流满面,伤心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可以选择,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挽留红尘拂衣挥别曾经,可是,原本兴冲冲来时,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把红尘拂衣挥别曾经留下,就算抱着她,死拽着不放手也绝对不让她走的决心的夕阳武当在真的面对红尘拂衣挥别曾经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根本没有办法说什么强行劝阻挽留的话。
她觉得,也许这就是红尘拂衣挥别曾经的魅力和影响力,那种从容的沉着,透出一种根本不容无谓劝阻的坚决,让人根本没有办法说什么强留的话,似乎不知不觉的,自己都觉得任何的劝阻都是多余的,无谓的……“掌门人……”可是,不甘,不舍得,难过的情绪,让夕阳武当无法做到镇定自若的坦然接受,看着红尘拂衣挥别曾经推开钱庄的门走出去的背影,她除了这一声悲伤的哭喊,哽咽的再也说不出其它话……武当山。
后山。
树藤环绕包围的石门,缓缓开启……门里头,一条身影走了出来。
白发,白眉,白须,但那张脸上看起来,却神采奕奕,也完全没有须发般配的苍老。
消瘦的身形,却绝对不让人觉得瘦而弱。
慈和的目光,从容微笑的神态,亲切的,石门外等候的武当派弟子全都不由自主的,跪拜。
“恭迎祖师出关!”漫山遍野的武当派弟子纷纷高呼呐喊,久等的希望,在这一刻,终于到来。
精神很好的张三丰微笑环视石门外的众多武当派弟子,笑容和蔼的示意众人起身说话。“此番闭关时日长久,但终有所获。”
系统公告:武当派张三丰闭关领悟太极拳典,太极剑典。凡武当派弟子道法修为达到十亿,武当派弑神决级别武功达到三十级,非武当派弑神决达到四十级,即可达成领悟条件。
“武当派真的出现武典了,条件还这么低。对比入世佛门的百亿佛法修为,简单了太多。江湖中的新人一定会源源不绝的涌入武当……”尽管武当派张三丰的出关的确如同预料的那样带来了武典级武功,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正义联盟的未来不由不让人忧虑。但让人稍稍安慰的是,武当派的武典跟入世佛门的一样,即使达成了条件仍然需要领悟,至于领悟的难度,相信不会在西天极乐入世佛门的西天武典之下。换言之,虽然武当派有了希望,但短期内仍然不至于会出现西天武典。“可名终于来了。”剑如颜的眉头微沉,她在江湖上需要雪耻的人是容儿,其次就是可名。
“可名如果加入武当派,今日就是你雪耻之时。”依韵抱着霄红妃,一跃飘然落下,直投张三丰所在的方向过去,对可名的战斗剑如颜早就准备好了。只是过去,因为可名神在西暮山神派,剑如颜实在没有兴趣去挑战一个根本不杀人的对手,事实上她知道,依韵也不会愿意让她跟身在西暮山神派的可名决斗。
“你可真是出身武当派的好弟子,对张三丰还真是够尊重的,在他出关之日,竟然让我挑战他的得意徒弟可名?”剑如颜晒然失笑,嘴里说着损讽刺依韵的话,但心里却非常期待。
可名来了。
在张三丰出关的同时,她犹如棉絮一般,飘过虚空,落在张三丰面前,跪拜地上,神情欣慰的道“可名,拜见师父。”
“呵呵,是可名啊!起来起来,江湖传闻当初你被正义传说杀死,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重伤。本来担心你过于自尊不甘失败,想不到后来听说你加入了西暮山神派。为师十分欣喜,西暮山神派的无血传说实乃真正仁义之道,你和暮色这些年,还好?”张三丰虚扶,示意可名起来说话。
可名面带微笑,微微侧身,作势西方——“暮色师妹也来了。”
原本拥堵的人群,不由自主的分开了道路,看着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达的,青色披袍覆体的身影,一步步走过人群让开的道路,一直到张三丰面前,跪拜作礼。“暮色拜见祖师。”
“起来,起来说话。”张三丰高兴的捧着暮色的手,神情慈和的望着披袍下那张一如当年的脸,看着那双清纯平和的目光,十分的欢喜。“暮色啊,武当派那么多弟子,最让为师骄傲的就是你跟可名,最让我遗憾的就是正义传说依韵。”
可名默然不语,三界开启前的时候,可名曾经不止一次的希望劝说依韵放弃杀道,回归武当,那时候她甚至决心,如果依韵愿意回归武当,武当派掌门人的位置理当比她来的更合适。但是,依韵心志坚定,在杀道路上绝不回头,多次的尝试都没有结果。那时候可名的想法既是她自己的心意,其实也是张三丰的心意。
三界开启前的时候,张三丰就经常闭关,武当派的事情说起来并没有亲自打理多少。那时候的武当派大师兄,十大高手第一的是萧浪。萧浪把持的武当派导致许多门派弟子都无法学习高级武功,依韵也正因为如此自修了武当派的中级武功绕指柔剑。后来在江湖中闯荡出声名,很多年后,萧浪成为掌门人的时候因为门派许多弟子的共同心声将依韵逐出门派。张三丰那时候早就听说过依韵的名声,直到几年后出关了,才知道依韵被逐出门派的事情,那时候已经无从补救,自此,张三丰引以为憾,认为武当派里有一个可造可引导之才,而他没有能够发现,实在是他的过错。
可名知道张三丰的这些心思,但实在不希望张三丰继续对依韵怀有希望。因为可名很清楚,依韵是不可能回来的。
“师父,可名为你引荐——这位是战仙不败传说小剑,这位是战法大仙神话传说紫衫,这位是三界剑神独孤求败的亲传大弟子剑大。如今三位都已经加入了武当派,武当派曾经一度衰败,有今日之势全是红尘拂衣挥别曾经前掌门人的功劳——”可名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许多武当派的弟子愤怒的叫喊道“请祖师做主!处置刺杀红尘拂衣挥别曾经掌门人的卑鄙刺客!”
愤怒的呼喊声音,从第一波的响亮,很快变成迅速蔓延开来的,让所有人都群起义愤的,声震九霄的怒喊!
“嘻嘻,紫衫拜见师父。”人群中,第一个到达张三丰闭关石门外的,本来就是紫衫。当剑大,加和许许多多的武当派弟子压着清风徐徐来的时候,原本在别处玩耍的紫衫已经在石门前了。这时候武当派弟子都在愤怒的呼喊惩处凶手,紫衫却笑嘻嘻的在张三丰面前拜礼。
从辈份上来说,张三丰自然是前辈,但从江湖声名,或者曾经仙界的敕封而言,张三丰跟紫衫,小剑原本都是平级。曾经紫衫在仙界的作为,声名,更是让张三丰再熟悉不过。如今见到紫衫真人,张三丰不由要作礼的时候,紫衫迅速上前,一把握着张三丰的手。“师父在上啦!”
张三丰倒也没有啰嗦,见紫衫诚心实意,自然不再虚礼。“神话传说本是大仙中的翘首,昔日仙界太平,仙界仙人无不以为那是战法双圣的功劳。想江湖多少风雨,若干年来无数才智卓绝之辈都希望能够创造和平,却只有战法双圣做到了。神话传说加入武当派,原本是武当派所承受不起,自称弟子,更让老朽汗颜。武当派有神话传说,老朽从此安心了,相信神话传说跟不败传说携手之下,江湖未来一定能够再一次开创犹如仙界时代的和平盛世!”
“武当派侠义之道很好哩!弟子一直仰慕师父的侠义之心,现在加入武当派真正是全了梦想咧!”紫衫欣然笑着,抱拳作礼,稍稍后退了一步,眼前人多,张三丰不可能跟一个人言谈太多,跟她说的话已经很多了。因此冷落了旁人,自然不好,何况还有清风徐徐的事情让武当派弟子都迫不及待的等着要说法。
“紫衫所说,正是我所想。武当派有今日,是因为红尘拂衣挥别曾经掌门人,其次就是大师兄剑大。”小剑语气冷漠的抢先说话,把张三丰的注意力引到剑大身上,也免去了对他一番说辞花费时间。张三丰打量了剑大一阵,面含微笑,连连点头。“好,好!三界剑神独孤求败前辈的高徒果然不同凡响,老朽一直思慕三界剑神独孤求败的武功绝技,却总无缘相见。想不到今日有如此高徒拜入武当,武当派原也承担不起,但老朽明白你之心,实在是为武当派着想,也就不说些虚套之言,只盼三界剑神独孤求败的武功绝技能够在江湖中大放光彩,推动江湖剑道更上层楼。”
“师父放心,弟子早已决心穷尽所以力量,也早就答应了红尘拂衣挥别曾经掌门人,无论如何一定要振兴武当派!”剑大语气慷慨激昂,许多武当派弟子听见,都忍不住暗暗点头,觉得剑大为武当派确实付出了太多。
张三丰目光落在加脸上,微微一怔,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三界开启前加就曾经回过武当派一段时间,那时候也曾经被张三丰指点过。杀人太极剑创造出来的时候,加就曾经私下里求见张三丰,为的是确定杀人太极剑的剑路是否有未知的缺陷和不足。那时候,张三丰就感叹的劝加说,杀人太极剑固然是一门绝妙的剑路,其实也是太极剑法的另一种用法,之所以他当初没有把这种用法传授出去,就因为认为这样的剑路已经失去了武当派的剑道本性,凶狠,暴戾,残忍!
杀人太极剑,是邪道剑法。
当时加自然没有听,如今隔了几百年重新见面,张三丰一眼看出加果然走上了剑道邪路,那种杀境的阴沉之气,完全能够让人想象到,几百年来死在加剑下的人是一个何等恐怖的数字。张三丰知道再劝加什么都是多余,如加的心志,倘若没有什么契机,是不可能回头的了。
应该招呼的人,都招呼了,应该说话的人,也都说话了……于是,按捺已久的武当派弟子又有人提出处置清风徐徐的问题。
人群的目光,也全都集中在了张三丰面前一丈处,被封住了学到的清风徐徐。
“祖师!此人非杀不可,请祖师下令——”
请命的声音,再一次炸响,迅速蔓延了开来,一时间,漫山遍野,全都是诸如此类的叫喊声音。
张三丰缓步上前,驻足在清风徐徐面前,弯腰躬身,扶着清风徐徐站了起来时,后退了半步,随意拂袖,顿时隔空解开了清风徐徐的穴道。“佛法修为如此高深,又因何杀人?老朽虽然疑惑,但你既是佛门弟子,自该交由佛门决断。你走吧。”
武当派弟子全都愣住,许多人做梦都没想到张三丰竟然会把刺客放走,但其中有些人却早有预料。张三丰出身少林派,原本对少林派就有感恩之心,一向关系少林派的事情张三丰都会尽量相让,甚至被许多少林派的人质疑的时候,也从不因为个人声名而分辨什么。昔日张三丰创立武当派时,少林派哪里有高手是他的对手?却从没有因此个人武功高强而轻视少林,反而处处礼让,一副武当派甘愿自居少林派之下的姿态,但江湖中人仍然对武当派推崇备至,俗语说少林群,武当剑。但其实论拳,太极拳本比少林派的拳法更让当时的江湖高手认可。
许多武当派弟子都不忿的反对,但是,更多的人却选择沉默。因为他们都记得,加说过,即使张三丰放走了清风徐徐,不等于武当派弟子就真的不能杀她,自然没有必要在这时候唱反调。
紫衫笑嘻嘻的手捧着道教之光站在张三丰面前,立即就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原本那些颇有微辞的人,也都没有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