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榈炭是唐朝为年才出现的一种新药,是治疗出血的常用止血药。清妙子她们自然也是不知道的,左少阳从药箱里取出这两味药给清妙子和清媚子看了,然后开始配药。
药配好之后,找船老大要了砂锅炭炉开始煎药。煎好药之后,给产妇服再服药的当天,出血就慢慢停止了,腰酸坠痛也大为减轻。左少阳复诊之后,随证调整,去了棕榈炭和阿胶,加了补骨脂。又连续服了五剂,等船到了长安的时候,产妇滑胎的种种证象已经全都消失了。胎儿也很正常。
黑大汉非常的感激,跟老妇给左少阳磕头谢恩。
左少阳又开了保胎药,把随身带的太子参和棕榈炭都给了他们,差不多够吃的了,告诉他们可以回家了,每个月吃五剂药,一直服到足月产子为止。不要老躺着,还教了她一些适合产妇的运动。
黑大汉满口答应,回头跟老娘媳妇一商量,还是觉得不太放心,便在京城找了客栈住下,整整住了一个月,按时服药,再没有出现滑胎迹象。又找了别的大夫检查,母亲和胎儿都很健康,这才真的放心了,乘船返回了老家。足月之后,果然产下一子,母子平安。
老妇和黑大汉感恩左少阳,每次到京城有事,都要到左少阳的药铺拜访,顺便带些土特产表示感谢。这是后话。
进京城之后,清妙子和清媚子告辞回别氏医馆了。左严阳带着白芷寒回家。因为没有通报行程,所以并没有人来城外迎接他们。他们的马车径赶往南城的家。
从城门到家里,要经过赤脚基金会的赤脚医馆东南分馆,马车从分馆前驰过时,他没有吩咐停下,现在顾不得查看工作情况,还是先回家要紧,只是撩开车帘远远观瞧。
只见医馆前人流涌动,一个个衣衫褴褛的病患排着队等在门口候诊”队伍都已经派到了街外面。十几个伙计在门口维持秩序,让大家不要拥挤。
左少阳有些纳闷,这又不是赶庙会,怎么这么多人排着么长的队伍等着看病啊?莫非医馆来了名医,都争看来看病?又或者京城在流行什么疾病,很多人都生病了吗?可是看看大街上的人们,虽然很多都是行色匆匆,却不见有病怏怏的样子。
没等他琢磨过味道来”马车已经飞奔而过。
又往前飞驰一段路之后,终于到了左少阳的家。
现在”这一大片都是他们的家了,当然,其中绝大部分都是种植药材的药圃,左少阳下了车,便看见自己家院门开着,两个小孩正在骑在门槛上玩,看见停了几架马车,站起来看热闹。待看清是左少阳之后,都惊喜地叫了一声:“舅舅!娘,舅妈!外公!舅舅回来了!”
这两个小孩”正是姐姐茴香的儿子大豆和豆花。
两个小家伙一边乱喊着,一边跑了过来,左少阳蹲下身一边一个抱在怀里,小脸蛋上亲了亲:“舅舅去了这么久,想舅舅没有?”
“嗯!”豆花奶声奶气说道,大豆嘻嘻笑:“她撤谎!她一次都没有提到舅舅”还说想。”
“那你呢?你提到舅舅没有?”
“提到了。”
“骗人,你也没提舅舅。”
“提了!上次帮娘数钱的时候,我还说了舅舅过年的时候,给了我们压岁钱来着,不知道舅舅能不能过年的时候回来。”
“那我也说了”我说一定能回来,舅妈天天念舅舅,要是不回来”舅妈一个人过年该多伤心啊。”左少阳听着有些心酸,正要说话”便看见乔巧儿一阵风似的跑了出来:“相公!”
乔巧儿比走的时候高一些了,更苗条了,多了几分成熟。左少阳欣喜地瞧着她,把两个小家伙放下,对乔巧儿道:“娘子,你辛苦了。”
这句话把乔巧儿眼圈给说红了,跑过来拉着他的手,仰着俏脸望着他,一脸的欣喜幸福:“相公才辛苦。”
左少阳心想,这句话还真说的对了,不单单是辛苦,还遇上野猪差点连命都没有了。不过这不能跟她说,免得担心。
接着,从院子里出来了茴香、侯普、老爹左贵、母亲粱氏,还有伙计丁小三,丫鬟草儿和莲子。最后一个,才是苗佩兰。
苗佩兰欣喜的目光瞧着他,却躲得远远的,她到底还不是左家的人,当然得把最先说话的机会留给亲人们。左少阳忙施礼道:“爹,娘!姐,姐人……!”
茴香过来就给了左少阳肩膀一下子:“弟,你咋去了这么久?”
“没办半,我们去的那个地方叫衢州,正好闹尸注,很多病人,我给他们治好了才能回来,所以耽误时间鰐。”
左贵奇道:“你能治尸注?”,“是啊,大部分治好了,不过,有几个病情严重的没能治好,很遗憾。”,“这已经很不错了。”
老爹关心的是他行医的事情,而母亲粱氏则关心他的身体,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眼圈都红了:“瞧你,怎么瘦了,没好的吃吧?”,茴香道:“娘,弟的身体比以前结实了,我打他这一下就知道的。你还嫌他瘦。”,侯普笑道:“母亲总是担心孩子的,你不是总觉得大豆、豆花老是不长嘛。呵呵”
所有的人都笑了,拉着他往屋里走。苗佩兰跑过去接白芷寒的东西。丁小三和草儿、莲儿帮忙把东西往屋里搬。母亲粱氏付了从码头到家的车马费。车夫赶着车走了。
左少阳把家里看了一遍,走的这几个月,整个家已经焕然一新,后面空出来的地方已经扩建了几个小院子。修得很不错的。这样,整个住宅区便比原来的扩大了好几倍。
左少阳很奇怪,家里的钱没办法完成这么大的工程的,问道:“爹,哪来的这么多钱?”
粱氏在一旁笑道:“你爹把咱们在合州的大宅院卖了,他说没必要留着两处宅院,卖了四百多贯呢!不过咱们的贵芝堂和隔壁油盐店倒没有卖,还留着的,油盐店留给了苗家母他们一家子住,顺便帮咱们照看贵芝堂。”
“李大娘欺”
“李大娘不想跟他几个儿子住,感激你救了她的性命,求着要跟到京城来给我们看门,来了之后发现药圃更要人手,就到药圃帮忙了,这会子在后院药圃里照料药材呢,一大片药材苗姑娘一个人忙不过来,多亏了李大娘帮忙,有个帮手。等一会去药圃就见到她了。”
“原来是这样。”
左少阳的目光落在临街的一大栋房子上:“这也是新修的,是做什么用的?”,粱氏正要说,左贵一摆手:“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左少阳迈步过去,这里是单独的一个院落,高墙碧瓦,一座小门上了锁。粱氏忙掏出钥匙打开,推门进去,迎面飘来一股的药香。后面是个院子,用簸箕晾晒着各种炮制切片的药材,还有一个大开门的大厅,过去一看,堆满了药材,原来是药材仓库,对面一排屋子,里面是各种用途的炮制房。圆角还有一口水井,一个大水池。是清洗药材用的。
左少阳惊喜交加:“爹?你莫非把合州的贵芝堂药铺搬来了?”,“不是搬来了,是新开了一家,也叫“贵芝堂,。先看看,看哪里不合意,再改建。还没开业的。”
“都挺好的。爹安排得还有错吗。一爹,你怎么想到要开药铺了?不好好休息休息?”,茴香道:“爹是个闲不住的人,你走了之后,爹整天到晚闷得慌,老是唠叨说还是合州好,可以给病人瞧病,不用担心闲着。他唠叨多了你姐夫就顺口说了一句:“想不闲着,那就在京城把贵芝堂再开起来不就行了?,爹一听这话,拍手大笑,说这个主意好。于是就开始筹建这个药铺。”,侯普也笑道:“是啊,爹是说干就干的人,可是我们对京城一点都不熟,连泥瓦匠到哪里找都不知道。正好吏部侍郎彭大人那天来探望岳父,岳父就把这个想法说了。彭大人本来拍胸脯要自己掏腰包帮我们修这药铺的,岳父怎么都不答应,说必须自己出钱,麻烦他请工匠帮着修就行了。彭大人最后只好答应。很快就联系好了工部的工匠们马上破土动工,现在整个药铺都已经修好了,药材也进了,却一直不开门。”
“这是为什么?”左少阳奇道。
“自然是等你回来啊!”,茴香笑嘻嘻道,“爹说了,开药铺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必须参加的。”
“对对!”,左少阳连连点头。
“再接着看吧。”左贵老爹捋着胡须说道。
左少阳见临街一面还有一堵墙,有个大拱门,上着锁,道:“这应该是通向药铺的后门吧?”
“是。”
粱氏掏钥匙打开,推门进去,里面是几排平房,房间里摆着床,铺着雪白的床单。还有一件四面前是落地长窗的单间,左少阳推开门看了一眼:“这是做什么用的?”,“你猜算看。”
“嗯……是手术室?”
“正是!满意吗?不满意可以照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