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代价?”景宁子哈哈大笑。
他们这些被道尊派往彼岸修行的人,都是道尊付出代价。
作为被付出的代价,他们对此无所知,但是洞玄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岑溪道主却没有太多的激烈情绪。
玉溪子原本还在盛怒之中,但是也渐渐冷静下来。
江宁子、海宁子也各自渐渐冷静。
只有景宁子还在大笑,“我们以为我们潜入彼岸是要将这个老对手送入万劫不复的寂灭劫中,没想到我们才是代价。
江宁子他声音悲愤,杀气沸腾,冷笑道:“诸位道友,我们立刻杀回天境,找道尊老狗算账。”
岑溪咳嗽声道:“景宁子冷静。”
还冷静什么?“景宁子怒不可遏,喝道:“姓宫的拿我们当傻子耍呢,我宁愿堂堂正正战死,宁愿为天境赴汤蹈火,也不要被人蒙蔽欺骗,诸位道友,我至诚我道,为了各自修持的大道,我们也该杀回去让姓宫的付出他应该付出的代价。“玉溪子咳嗽一声道:“景宁子你冷静一下!”
景宁子怒道:“不杀回去为当年死难的天境人报仇?冷静什么?”
江宁子道:“景宁子~你不要冲动!”
海宁子道:“没错~冷静一下!”
景宁子看向他们怒火攻心,不知道他们让自己冷静什么。
洞玄子轻声道:“景宁,你还没有看出来么?我们没有退路了,上一次许门主回到过去杀人,为了防备他杀掉我们,我们已经与道尊的大道因果相连了。”
景宁子怔住,那次巫溪带回来一些玉符,为了防备许应的时空杀人手段,他们将这些玉符炼化与道尊的大道因果相连,除了洞玄子当时不在,每个人都炼化了一块玉符。
当时他们觉得这是道尊给自己的保命符,现在看来这是真正的催命符,他们忤逆道尊的心意,道尊现在便可以弄死他们。
岑溪叹了口气,道:“我们早就没有退路了,天境也没有退路了,想要保住天境,便只有一条路,我们回到彼岸,作为彼岸的道主入劫,只有我们入劫,只有彼岸的寂灭劫爆发才能保住天境,剩下的天境人才能生存下去!”
玉溪声音沙哑道:“不管怎么样道尊哪怕是以绝大多数天境人为代价,哪怕以彼岸为代价、哪怕以我们为代价,他都保住了天境,保住了天境人!”
“咱们回不了头啦!”海宁哈哈笑道:“景宁,这是咱们的劫运,咱们回不了天境了,道尊已经算定了这一点,算定了咱们就算知道真相也无法回头!
“江宁子涩声道:“我们回去的话,可能天境便会因此而灭绝,回不去了!“景宁子茫然回头看向天境方向,岑溪上前搂住他的肩头,用力拍了拍一拍,声音低沉:“好在我们看过故乡了!
景宁子突然间像是失去了一切力气,颓然道:“我们就算回头也绝对斗不过他,我们被他算计得死死的,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
错了,有,岑溪精神振奋道:“我们还有一点点希望,彼岸并非道尊想象的那般弱小,他们还有两位修炼先天九道的道主,修炼太一之道的太一道主、修炼杀伐之道的通天道。
玉溪眼睛明亮起来道:“没错,你们修炼的都是相同的大道,杀了太一,洞玄便有了存活的可能,杀了通天,景宁便有活下来的希望。”
海宁子看向洞玄和景宁,目光热切道:“你们俩可以活下来,你们活下来后,便还有扳倒道尊的可能,这是一场生存之战,让对方应劫,死在劫运之中,自己便可以存活下来。
洞玄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声音有些沙哑:诸君,我们该返回彼岸了!”
众人默默起身回望天境,过了良久这才转身向彼岸走去!“这件事要告诉宫姑娘么?她还未曾得道,不是道主还有逃走的机会!”
“不要告诉她,她走了,到哪里去寻一个鸿蒙道主;将天境的劫运在彼岸引爆,需要一位鸿蒙道主!
“她是宫道尊付出的代价,”虚空之中道尊默默地注视着他们,看着他们离开!“诸位道友~一路走好!”
真王山万神殿,罗太宗伤势痊愈走出万神殿,古神罗太宗也自站起身来,向祖神道:“我将与道尊一战你回去吧!”
祖神拜道:“再造之恩,没齿难忘!”
罗太宗笑道:“只要别忘记,你不光是三界和天境祖神,同样也是彼岸的祖神就行!”
祖神微微一征:“我也是彼岸祖神?”
古神罗太宗与罗太宗哈哈大笑,破空而去,祖神怔了许久向天绝城而去,心中百味杂陈:“我同样也是彼岸祖神……”
他来到天绝城见到许应,向他说到这些事,道:“我竞不知该如何自处,是要保彼岸的众生与天境和三界抗衡,还是要保三界的众生抗衡彼岸和天境,还是说我应该两不相帮,许道祖还请阁下教我!”
许应文质彬彬道:“我在元狩时,偿闻古人有云善恶书于史册,毁誉流于千载,赏罚悬王天道,吉凶灼平鬼神!我于是便想~天道有善恶乎?世人有善恶,而天道无善恶也!”
祖神眨眨眼睛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他,确认眼前这个许应的确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许应,绝不可能被人冒名顶替!
许应继续道:天道赏罚善恶,何以定善恶也?循逆天道而行也,循天道而行者,善,逆天道而行者,恶;是故,盖天道者则善焉,恶天道者则恶焉,三界行善者赏之,三界为恶者,罚之;推及彼岸,彼岸行善者,赏之,彼岸为恶者罚之,及至天境亦复如是!“祖神听是听明白了,但是心中还有一些不明白,寻到圣尊道:“许道祖是否有些古怪?“从前他便是一个文盲,如今说话反倒咬文嚼字起来,多了许多学识!”圣尊道:“他在闭关……如今在外面的是他的潜意识作祟!”
祖神恍然:“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真的转性了,他的一番话倒是有大道理,我作为三个宇宙的天地元神,那就不偏袒任何一方,以善恶来抉择罢!”他望向许应,只见许应温文尔雅谈吐不俗,气质风流,道:“他何时才能出关?”
圣尊摇头道:“我也不知。”
这时有姑娘寻来,颇为悲切,向许应道:“妾身知君并非许郎,但君在我心中便是许郎!这些日子妾身始终无法忘却你。”
许应将那女子揽入怀中柔情似水,轻声道:“婕萱,我亦知我是许公梦中的蝴蝶,原不该对你有什么奢望的妄想,但感情又岂容我想与不想?哪怕我是许公梦中的蝶,依旧想与你双宿双飞!只恨许公醒来一切便是梦幻泡影!”
祖神张望,看向圣尊露出疑惑之色!
圣尊无奈道:“是道尊家的女儿被许道祖的假象迷住了!原本醒悟,斩情丝离开,但终究不舍,总是隔三差五便来寻她的许郎!”
祖神道:“许道祖的假象如此厉害,许道祖知道么?”
“谁儿知道呢?或许吧。”
圣尊等着看乐子笑道:“祖神如今既是三大宇宙的元神,那么能否去一趟三界把道祖夫人接来?”
祖神瞪他一眼道:“你唯恐天下不乱!”
“但好在宫婕萱还有理智,含着泪~~依依不舍的离去!”这姑娘跳不出来了!“青玄幸灾乐祸道。
过了不久,许应又开坛传法讲授太一大道的奥妙,一时间听讲者云集,很是热闹;圣尊感慨道:他现在三天一小讲十天一大讲,不知有多勤奋!许道祖这辈子讲的道,都没有他这些天讲得多!”
青玄走上前来道:“不仅如此,他接人待物也大有水准,令所有人都如沐春风!”
祖神站在他们身边,目视正在向太一门人讲道传法的许应,道:“他适才说天道,见解高深鞭辟入里,言辞高雅!”
九憎走到他们身边道:“如今的许道祖比太一老师更适合做太一道门的门主,众人忍不住生出同一个念头,”倘若这个许应才是真正的许应,那个文盲才是潜意识那该多好!“这时,太一道主率众前来求见太一门主许应,九憎连忙迎迓接请太一入城!
太一道主得知许应在闭关,观察这个许应的接人待物摇头道:“这个许应不行不够狡猾缺少灵性,在彼岸活不了太久,他只能做到宠辱不惊许门主却能做到自宠自辱!”
九憎问道:“师尊此来所为何事?”
太一道主道:“如今罗太宗已经前往天境与道尊大战在即,此战乃我们天赐良机,因此我来寻许门主与他有要事相商!”
九憎道:“师尊稍候我向许门主告知此事!”他走上前去,在正讲道传法的许应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许应转过头向太道主看来,轻轻点头!
九憎落座代替许应讲道传法,许应则站起身来向这边走来,歉然道:“师尊稍候,我这便唤他出来!”
太一道:“有劳!”
过了片刻,许应悠悠醒来。太一道:“许门主魂游天外,但我如今遇到一个难题不得不来寻门主,还望门主恕罪。
许应笑道:“道主客气!我此次要领悟的东西实在是一门无上的难题,一时间无法参透;”道主若是不来见我~我只怕还要参悟千百年,有什么难题道主请讲?
太一道:“如今罗太宗与道尊之战在即,我们不应该观望,而应该趁此机会做些事情。
许应闻言思索道:“罗太宗实力强大无匹,需要彼岸、天境所有道主级存在联合起来,才能与之匹敌,他掌握先天七道,未能做到九道循证!道尊却极有可能做到九道循证。”
太一道:“即便如此,罗太宗的实力也未必比道尊弱,他还有一尊古神之躯以两敌一,还能没有胜算?”
许应摇头道:“缺少了两门大道,再加上没有九道循证,罗太宗必然不会是道尊的对手,现在只能看罗太宗能将道尊伤到何等程度。
太一目光闪动道:“我们是否可以趁此机会做点什么?”
许应沉吟片刻道:“可以派一人前往天境,攻打天境,破了当年的华道主与道尊立下的约法三章,”混沌誓约,“以此来干掉华道主,如此大道主可去其一。”
太一眼睛一亮,心中暗赞:“这才是许应。”
许应道:“不过也可以用这种办法来要挟华道主,要他为我所用!”
太一道主道:“还有呢?”
许应继续道:“攻打巫溪和宫婕萱,在过去向他们两人出手,引起道尊大道的因果相连,当初我杀平遥时,他们担心我用同样的方法杀掉他们,因此去见道尊,道尊的主意是让他们的大道与道尊的大道因果相连,如此一来我若是从过去时空攻击他们,便会被道尊的大道反击格杀!”
青玄和圣尊听到这里,皆是微微皱眉!
圣尊低声道:“怎么这么像割韭菜?”
许应继续道:“大道因为因果相连,其大道必会发出波动来攻击我们,倘若这件事发生在道尊与罗太宗一战的关键时期,那么便很有可能让罗太宗反败为胜。
太一道主眼睛一亮,随即皱眉道:“道尊的大道反击威力怕极为了不起!谁能够挡得住?”许应也不禁皱眉。
这时,岑溪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朗声道:“仅凭你们挡不住道尊的大道反击,那么再加上我们呢?”
许应闻言不由愕然急忙看去,只见岑溪、玉溪、江宁、景宁、海宁和巫溪等人走来,最后一个走进来的正是洞玄子。
许应喃喃道:“你们?”
洞玄子微笑道:“我们来助许门主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