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盐县真是惨无人道,竟能对自家的百姓下手!”邱柏水此时对这个领地毫无好感,“难怪迫不及待地过来,我看是怕我宿岭县找出证据,不能栽赃到我们身上!”
这些腹中带着毒物的女子是泽盐县的死士,她们先是混进泽盐劳工中,如常人一般的劳作。
为了让不知情的其他泽盐劳工们吃下不抵抗,自觉地吞服熏毒树脂,死士们应该平常会分一些真正的黄糖给劳工吃。
待到要离开的前夕,死士们等到巡逻的士兵们离开了,又把熏毒树脂当做黄糖给劳工们吃下。
劳工们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服下毒药,就这么在睡梦中悄无声息的死去。
而死士之所以不服用熏毒树脂,是想保足力气确保其他人安安静静地死去,恐怕有某几位发现异常的人被这些死士捂住嘴巴掐住脖子给弄死了,证据就是有两三位可怜人脖子上有勒痕。
而死士完成任务后,怕自己活着会引起宿岭县的怀疑,在自己脸上画上黄色的颜料,又吞咽了别的猛毒,确保自己能快速地死去——毕竟熏毒树脂解毒太容易了,发作的时效也要两个小时。
而几个人在一千人中间并不引入注意,运气好的话,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不会有人发现异常的。
而为什么有许些熏毒树脂在男人的休息间,应该是掩人耳目,因为熏毒树脂的毒症状太明显,很容易被人发现是此毒。
而巡逻士兵看守很严,死士无法把毒物带到外面去,为了不让人发现其实毒是藏在她们腹中的,于是拿出一点熏毒树脂放在男人休息间的草席下。
选择离开前夕的日子下手,就是为了让宿岭县没有时间查明真相——毕竟,除了姜苒这个见识广的,不会有人那么短的时间能想到毒是藏在人的子宫中的……
而泽盐县这边就会一大早的来到宿岭县,没有意外的话他们会让宿岭县把尸体交给他们,不会让宿岭县这边有解释的机会。
至于泽盐县的目的……那可操作的东西就太多了。
“该去见见泽盐县的人了。”
新珩城外,李梅冒着汗用各种借口将人堵在城外,要不是身后还有田竟带领的一千多位边防军撑腰,这些手拿武器的泽盐县的人就要忍耐不住要冲进城门了。
“我说你们宿岭是怎么回事?为何不让我们进去接我们的人?”
李梅假笑,面不改色的撒谎道,“昨夜街道有大批农人挑粪,结果一人摔倒连累全部人,几十桶粪撒在街道上,臭味熏天,你们都是我县的贵客,怎么能肮脏了贵人的鼻子。”
说着,李梅还抬了抬自己刚刚往厕所里踩了一脚“黄泥”的鞋子,说明自己所说的千真万确。
听到李梅说把农人把粪便撒在街道上,泽盐使者下意识地用袖子掩鼻,露出嫌恶的表情,而看到李梅抬脚,更是连退三米,“你们宿岭的人可真脏,竟然玩粪。”
这些人认为农人挑粪是在玩便便?
李梅差点没嘲笑出声。
因为泽盐使者嫌弃高傲的神情却让李梅感觉到了这些高高在上之人的愚昧。
知识可羡,胜于财富。
他们伟大的县主大人姜苒让她明白了这句话。
这些肮脏之物——粪便,大家都嫌弃它恶心吧,但却没想到粪便能让植物长得更加茂盛。
所以他们领地的妖灵一个比一个健康,一年来,他们领地从妖灵虫进化的妖灵怪的妖灵就足有三只!
不过造就泽盐县之人的愚昧是有迹可循的。
在这偏僻的一隅之地,书籍都难寻,而且外界十分危险,加上交通堵塞,这一角的人就不会想过要踏出这块狭小的地方,往更繁华开放的世界看。
要知道,若是姜苒没有把印刷术和造纸术带到宿岭县,那么公学、宿宏学院甚至佣兵工会都不可能开起来。
而要不是姜苒每隔一段时间往外跑,收罗各种诸如历史、地理、算术、魔兽大全、植物大全、玄术、功法等书籍,宿岭县的人恐怕也如这些泽盐使者般愚蠢。
李梅心里想着,却强忍着没把心思暴露出来。
李梅谄笑着道,“所以,还请尊贵的使者们再等等,我们的人马上就能把街道洗干净了。”
那使者犹豫了一会,被李梅这么一说,他总觉的新珩的城墙里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臭味,但想到什么,这人很快一副视死如归地道,“无碍,那群贱、我们的人更重要,离开领地那么久,他们一定很想家了,我们得尽快把他们带回去!”
李梅脸上带笑,为了拖延时间,她故意把话说的慢一点,“好好好,为民着想的尊贵使者们,我这就带你们去接你们的人,不过我们还请穿上我们为你们准备的鞋套,以防踩到粪便。”
使者捏着鼻子,“那行吧……你还是先把鞋子洗一下吧,真的臭死了!”
“是,这不是怕尊贵的使者等太久了,我才连鞋子都来不及换。”
“我们的人就去拿了鞋套了,还请各位再等一会会。”李梅给自己的副官使了个眼色,副官连忙带着几个人装模作样的捂住鼻子往城墙里冲,去拿那些不存在的鞋套。
使者这么一等,就是两刻钟,期间催了无数次,而李梅打诨插科,使者终于明白自己被人耍了!
就在发作之时,宿岭城门就开了,李梅如释重负,遂把人请了进去!
……
烈日灼心,千名泽盐县劳工的冤魂仿佛随着树叶哗哗之声在躁动呐喊。
使者听闻他们的劳工全死了,面上愤怒或难过,怒斥宿岭县之人,然而只是浮于表面,竟然连惊讶都没有一丝一毫。
暗地里全是算计。
而当宿岭县把证据摆在他们面前,他们的难过和愤怒都没有了,竟厚颜无耻地表示,“这几位女子不是我们泽盐县的人。”
“你有什么证据能表明这些女子是我们县的人?”
“一定是你们宿岭县算计,冒充我们县的女人然后杀了我们的劳工。”
“人是在你们的地盘死的,你们要负起责任起来。”
“不然,就等着两县开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