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筝,你不用哄我,这是他亲口承认的。”宋七月道。
“姗姗的确不是他的孩子。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那仿佛是记忆被切割,一切又是尘埃落定一般,来时就是这样的忐忑着,此刻不曾想到,原来真的说出了口,竟然是从未有过的痛快。
骆筝望着宋七月道,“他没有欠我,是我欠他。”
午后的阳光不算是一等一的灿烂明媚,可是却是这样的通透。照耀下来,打在骆筝的脸上,也散落在宋七月的侧脸。
“抱歉,七月,我不能告诉你,姗姗的亲生父亲是谁。”骆筝又是道。
宋七月望着她,幽幽说道,“也请你千万不要告诉我。”
骆筝瞠目,却是见她露出了一抹笑容来,“要是被征衍知道,你今天来找我聊天,我又朝你逼供。那大概他要恼了,所以,请你千万不要告诉我。”
是她和煦的笑容,却是带着一丝聪慧灵动,在那阳光斑驳里,让骆筝一愣。又是想起方才一切,那些对峙的话语,让她一下恍然明白,她这才反应,她竟是这样激将法,让她入套。
“你刚刚都是故意的?”骆筝愕然道。
宋七月拿起一片小饼干,咔擦咬了一口。“如果不是你今天早就做好了准备,本来就打算来告诉我。恐怕我也没那么顺利。”
“这几天,我确实在等你,柏尧和斯年他们大概是不会来这里。征衍虽然不在港城,可他们也不会这么轻易找上门来。苏楠还在国外度蜜月,她也是绝对不会来给我拜年。”
“我在想,你是否会来。”
“大概也就这几天了。”
“如果你来。就是你准备来告诉我。”她也是赌了一回。
骆筝愕然之余,却也是笑了,“你和征衍,真的是同类。”
又提到了莫征衍,宋七月问道,“除夕之后,他去了英国?”
“恩,不过没有待多久,陪了姗姗一会儿,就走了。”骆筝回忆起那天,莫征衍真的是来去匆忙。
只是那一天,除了来看望姗姗之外,他对她说:骆筝,这个项目,你落实到最后。
她答应了。
“你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宋七月又是问道。
骆筝道,“公司对他的行踪都保密了,不过我想有一个人,应该会知道他的去向。”
如果说除了莫柏尧莫斯年之外,那么还有谁?
宋七月定睛一想,“楚笑信?”
“恩。”骆筝点头,“我去问他,他应该不会说。”
宋七月笑道,“换成是我去问,他也未必会说。”
那个楚笑信,简直就是冷硬不吃油盐不进。
“我还不如在这里看看书。”她懒散的样子,仿佛不会再动。
骆筝却是困惑,“你真的不去问,不打算去找他。”
“要不要再喝一杯?”宋七月朝她笑了笑,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情来,“不过,你之前又为什么故意给我造成错觉?”
“我有么。”骆筝也恢复了一贯的从容了。
“当然有。”
“你说呢。”
“考验我,观察我。”宋七月道,“至于是自己的意思,还是旁人授意,大概一半一半吧。”
骆筝微笑,她轻声道,“还有。”
“恩?”
“我嫉妒你啊。”骆筝玩笑般说道,这倒是让宋七月定睛,“这么英俊的弟弟,被一个女孩子给拐走了。”
还能想起儿时,她牵着莫征衍的手,两人一起去上学。
那大概是心里边还残留着的一丝私心,对于征衍,永远都希望自己是他特别重要的存在。
“吾家有女初长成,这种感觉么?”宋七月笑问。
骆筝微笑,似乎是,可又全不尽然。
他早已经不是牵手的孩子,而她亦不再是。她终是要放开手,哪怕他走的不见了踪影。
小坐了一会儿后,骆筝也没有久留,只是离开之前,她又是问道,“你真的不去找他?他一个人,你倒是忍心。”
宋七月没有回她,只是目送她离开。
窗外边的阳光洒下来,这里是港城,却是不知道他在哪里,又在哪一个城市哪一个国度,不知道他此刻如何。
谁忍心,谁狠心。
哪里是她。
……
三月开春,那北方的城市,也迎来了春的生机。
万物都再次有了生的希望,哪怕是冰山,也会融化。在那一片白茫茫之中,队伍朝着雪山里飞奔。那是雪橇车,雪橇犬踏着雪前行狂奔。后座坐着的人,裹着厚厚的外套,来抵御寒冷。只是没有再畏惧冰冷,只因为开春的气温还是回升了。
雪橇从这一处往下一处飞奔赶着,可是沿路却是天色渐黑,他们不好再前行。
有人喊道,“莫总,天黑了,明天再翻山吧。”
那后方的男人,坐在雪橇车里,他点了头。
“停车——!”那带队的人立刻呼喊,朝着众人道,“车都停下来!在原地扎营!”
他们便是立刻的,将帐篷等物全都取出,都是当地的能手,所以营地扎的飞快,不过多时,就已经可以雏形了。
而在那雪山的一处空地处,男人穿着黑色大氅站在一处,正和随行的下属在商讨。听从了他的嘱咐,下属点了个头,而后离去。
男人站在原地,他却是取了支烟而出。风不算大,只是还需要抬手挡风,才能将烟点燃。
身后,有人走近,正是?简,“莫总,帐篷快搭好了,他们正在热饭,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男人站在那白雪中,他眺望着这苍茫一片,他英俊的脸庞被那雪光映衬的夺目。
“收到楚总那里的消息,公司一切都好。”?简一一汇报,将年后的情况转述。
听着他的诉说,有关于股价增长以及近期情况,莫征衍却是道,“告诉楚总,公司的事情,不要再报告了。”
“是。”?简应声。
冷风吹拂着,莫征衍又抽了口烟。
“莫总,过这座山后就没有通讯了,您要不要打个电话?”?简迟疑着,却还是开了口。那一日,他跟随莫总突然的离开,那可是一声招呼也没有。
莫征衍道,“不用了。”贞大厅血。
“可是您这次,期限是三年。”?简念了一声,又是没了下文。
莫征衍不予理会,?简等待无果,他悄悄退了下去。
冰天雪地里,他从大氅里,却是拿出了一本红色的小册子来。将那册子打开,里面是一张合照。而那合照里,女人傻傻笑着,那神情更是有一丝茫然,还可以记起当时,她郁闷问道:为什么结婚是这样的呢?
一年。
最多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