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之间的战争,谁赢了?”
军圣好奇的问道。
灵芝笑着摇了摇头,用下巴指了指天蚕:“虫族赢了。”
天蚕的脸色更黑了。
“根据族史记载,是我们赢了。”
“所以你们是虫木纪元的霸主?”始皇好奇的打量着天蚕,似乎想看出些不同寻常的地方来。
“霸主?呵……”天蚕眼中满是讽刺的道:“族史记载,我们与木族分出胜负的那一刻,纪元之劫正式爆发,根据我们后来者的分析,分出胜负正是纪元之劫全面爆发的重要标志……这个世界,没有赢家。”
在场的诸圣都想到了即将爆发的妖魔大战。
“难道,妖魔大战分出胜负,也是纪元之劫全面爆发的标志?”
丹圣担忧的自语道。
天蚕和灵芝却确信的点了点头,肯定了丹圣的猜测。
天蚕:“两次纪元之动,都是在两大主角分出胜负那一刻全面爆发的。”
灵芝:“我们试图阻止过,可惜,没有成功。”
天蚕叹了口气道:“这次,我们也做过尝试,可惜……”
秦翌抬头看了一眼天上悬挂着血日:“大势所趋,非胜即亡,不得不打。”
这是世界的意志。
不是其它外力可以阻止的。
现场一阵沉默,龙圣突然开口打破沉默。
“听闻,虫木纪元,没有大道,你们和神兽一样,天地伟力加于自身,比现在强大的很多倍?”
天蚕露出果然有此一问的表情。
“妖族中有很多对历史感兴趣的大妖,问过我们这个问题,我们为此专门翻遍了族史,做了专门的研究。”
说到这里,天蚕停顿了一下,苦笑一声道:“当时,的确没有大道显现的记载,我们和木族都是靠着自己肉身战斗,据族史记载,我们虫族的肉身可以无限增加,最长的有数千丈之高,木族也可以无限生长,最高的有万丈之高,我们可以用肉身碎山断河,木树也可以用肉身掌控天地……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修炼体系,也是完全不同的战斗体系,和现在以大道为主的修炼体系,完全无法做出精准的比较,只能说,各有优劣。”
灵芝补充道:“我们木族掌控天地,靠的是空气,是毒,是雾,是奴役其它生灵,并不像现在用是神通大道,领域结界。”
丹圣好奇的问道:“我听仙圣和龙圣分享纪元秘史的时候,听到一个说法,大部分妖族认为虫木纪元的纪元大劫是因为虫族胜了,毁了所有的灵木,断了天地的生机,引来的天罚……”
丹圣还没有说完,就此来了天蚕的愤怒,当即打断道:“无稽之谈!”
随后天蚕意识到对方的身份,还有自己有求于人的立场,赶紧接着说道:“这些妖族,研究不清楚,就瞎下结论。”
灵芝看了天蚕一眼,笑着说道:“我们的最后一战的确惨烈,虫族胜了之后,不依不饶,竟然疯狂的毁了所有的灵木,随后纪元之劫就爆发了,不过,这其中是否有所关联,至今未有定论。”
天蚕恨恨的瞪了灵芝一眼。
“就是你在为这个论述添油加柴吧?哼,说的好像这场大战,只有这们虫族在搞破坏一样,你们木族奴役生灵,施展毒雾,强行吸取天地生机,引得多地大旱,无数河流枯竭,多少地方成为毒气弥漫的生命禁区,甚至现在的南蛮的瘴气,就是你们木族历经两个纪元依然无法抹除的遗毒,你还好意思说我们虫族毁天灭地,引来天罚,真是可笑!”
灵芝也怒极而笑。
“又将瘴气算到我们的头上,还历练两个纪元都无法消除的遗毒,我们若是有这么厉害,还能在两族大战中输了?那里不过恰好是我们木族最后死之战罢了,所有的毒气在纪元之劫中就已经消除了,鬼神纪元时,浊灵之地本来就是雾气迷漫,到了妖魔纪元虽然没了浊灵迷雾,但十万大山的地形自然形成了瘴气,毒雾,浊灵迷蒙,瘴气,这三者本来就是完全不同的东西,你非要将他们三者归为一谈,你这简直就是强词夺理……果然,三个纪元了,哪怕世事变迁,已然变得面目全非,依然改不了你们骨子里的强盗本性。”
天蚕气的用颤抖的伸出右手食指,指着灵芝:“巧舌如簧……”
灵芝立刻打断天蚕的大声咆哮道:“你才巧舌如簧,你们所有虫族都巧舌如簧……”
秦翌懒得听这些垃圾话。
“好了,说一说,你们两族是如何度过虫木纪元的纪元大劫的吧。”
这才是他们诸圣最感兴趣的话题。
天蚕好不容易平复好心绪,正要开口回答,灵芝抢先说道:“虫族是舍弃了肉身,变成了鬼虫,才偷渡到了鬼神纪元。”
天蚕恶狠狠的瞪了灵芝一眼。
“你们木族光彩了?种子被寄生,灵木被做为神舍,靠着舍弃了自由,被神之一族奴役,才勉强偷渡到了鬼神纪元,呵,你们倒是没有舍弃肉身,好光彩啊!”
原来,虫族和木族这两个虫木纪元的主角,靠这种手段,度过的纪元之劫,延续到了鬼神纪元。
真是没想到啊。
丹圣不由的感叹道:“肉身为主却要舍弃肉身,奴役别人的却要被别人奴役……”
龙圣有感而发接过话道:“还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始皇和军圣对视一眼。
“我觉得我们的要价太低了。”
军圣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文圣脸上尽是惋惜之色。
“以肉身为主,不修神通大道,却可以掌控天地……可惜,这样的道文图,随着虫木纪元的湮灭,再也看不到了。”
秦翌沉吟片刻,问道:“你们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说清楚,虫木纪元的纪元大劫,究竟是什么样的?以什么形式存在的?是有什么忌讳,不能说,还是……”
说到最后,秦翌的眼睛不由的眯了起来。
天蚕和灵芝顿时感觉好像变成一只弱小的小兔子,站在了老虎面前。
一种来自灵魂方面的震怖,充斥着他们的身心。
天蚕赶紧回答道:“不是,没有忌讳,只是,我们族史并没有太过详细的记载,只有短短内行了。”
不用别人催,天蚕就赶紧复述道:“鬼雾迷漫,销肉蚀骨,神魂不稳,天地难容……”
灵芝也赶紧补充道:“我们木族战败,当时留下的都只是小树苗甚至种子,而且还都躲在环境封闭的隐秘之地,所以,对于当时的传承记忆也非常少,后来,种子被寄生,灵木被奴役,这段时间的传承记忆断断续续,零碎不堪,我们也不知道虫木纪元的大劫究竟是什么样的,只是依然记得,天昏地暗,地动山摇,众灵不安,宛若末世……”
说到最后,灵芝不知想到了什么,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灵参紧紧的握着灵芝的手,心疼的看着灵芝,不知所措呢喃道:“灵芝姑姑……”
这一声低唤似乎将灵芝从魔怔中拉了回来,灵芝打了一个激灵,心有余悸的抬头看向秦翌,摇了摇头道:“那段传承记忆,似乎有着莫大的恐怖,我从来不敢读取,一直将其封禁在记忆深处,一旦读取,就会出现刚才那种情况,若不是灵参,我只怕……”
秦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问道:“你可以安全读取的传承记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灵芝这次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道:“是从第一个以灵木为神舍的神灵陨落之后,开始的。当时,应该是鬼神纪元的中后期,神鬼两族终于爆发了激烈的冲突,神之一族终于有神灵陨落,我们灵木一族的一员终于摆脱了神灵的奴役,得到了自由。”
秦翌明白了。
被神灵奴役时传承记忆是中断的。
果然,传承记忆也有其局限性啊。
秦翌转头看向天蚕。
“你们应该从鬼神纪元的前期就保持清醒吧。”
天蚕点了点,不过,表情有些为难。
“据族史记载,我们在虫木纪元的族史,是记录在特殊的虫蜕上的,可以保证万年不腐,但是,虫木纪元的纪元大劫,那些族史全部被毁,为了度过纪元大劫,先祖又以大毅力舍弃肉身,后来也没了虫蜕作为族史载体,鬼神纪元的早期,鬼虫一族非常弱小,我们一时之间无法找到可以承载历史的载体,所以,这段时间,我们的一族的历史,只能口耳相传,信息有限,不过,就算如此,我们依然将虫木纪元的荣光传承下来,但是,也因此,我们对鬼神纪元前期和中期的流传下来的族史非常少,直到末期,妖族诞生,我们有了寄宿之体,才有了族史的记载流传下来。我们现在关于虫木纪元和元神纪元的记载,都是那个时期留下来的。”
秦翌沉吟道:“鬼神纪元的末期,妖族诞生……”
秦翌转头看向灵芝:“他们的详细族史记载是从末期妖族诞生开始的,你们是从中后期开始的,当时,妖族还没诞生吧?”
灵芝回忆片刻,确认之后,点了点头道:“对,妖族的确是鬼神纪元的末期诞生的,和人族诞生的时期吻合,也是因此,我们灵植一脉才断定,人族是下个纪元的主角。”
诸圣露出恍然之色。
原来灵植一脉是通过人族诞生的时间,判断出人族是下个纪元的主角。
天蚕也紧跟着说道:“对,我们蛊虫一族也是如此,鬼神一族估计也是如此,不过,我们都没有鬼神一族出手快,后来,我们干脆就以鬼神一族为晃子,说是学的鬼神一族,没想到,其它妖族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天性使然,他们也跟进了,不过,他们的手段,和我们三族完全不同,更加激进,也不知道,他们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
对天蚕对其它妖族上眼药,维持他们三族,灵芝没有任何拆台的动作,甚至还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示了肯定。
显然,在这一点上,三族的利益是一致的。
龙圣终于忍不住,问出了最想问的一句话。
“你们历经三个纪元,有没有发现神龙和魔猿的踪迹?”
天蚕和灵芝闻言,身体不由的颤抖了一下。
天蚕讳莫若深的小声道:“这个,不能说。”
灵芝也连连点头道:“这些传承记忆和纪元大劫一样,是禁忌,读取会有不可测的危险。”
天蚕深深的点了点头道:“我们族史中也没有相关的记载,只是,口耳相传中,隐晦的提到过,那两位……的存在。”
龙圣眼中闪烁着寒意,盯着天蚕道:“既然口耳相传中提到过,怎么就不能说了?”
天蚕看了秦翌一眼,叹了口气道:“还请陛下施展手段,封禁天地。”
秦翌点了点头,双手开始掐诀,这个过程中,始皇好奇的问道:“你们口耳相传时,怎么封禁天地的?”
天蚕用眼神指了指蛊仙山的方向:“我们有一个祖传之地,那里自成天地,可以稍微说一些不可言之事。只是,祖地的开启消耗极大,不可经常开启,且有时间限制,所以……”
所以,他们的祖地不能用,只能让秦翌制造类似的环境了。
“封!”
一个厚重的晶膜出现四周,将诸圣和天蚕灵芝等“人”包裹其中。
天蚕顿时感觉到了这片空间的神异之处。
“没有空气,没有重力,没有光,没有音,没有……”
感知到的越多,天蚕越是震惊。
秦翌随手封禁的天地,效果竟然比他们的世代相传祖地还要强大数倍。
天蚕隐晦的瞥了秦翌一眼。
眼神中满是忌惮。
这次试探,天蚕再次认知到了秦翌强大。
那是完全和他们不是同一层次的强大。
他们这步棋,走对了。
秦翌最后布下神念场域,让众人可以用神念像平时说话时那样进行交流。
秦翌收起手印,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天蚕,挥了一下手,道:“说吧。”
天蚕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赶紧整理了一下衣容,以手抚胸,微微躬身,颔首垂眸,语气恭顺的道。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