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老太爷九十大寿的寿宴上,前有大夫人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后有未来的二少奶奶和旁人私会,虽不知真假,但尉家的颜面几乎快要丢尽!
“这绝对不可能!”宾客之中,有人忽而冷厉出声。
众人纷纷望去,只见是另一桌上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再定睛一看,不正是林氏锦悦的小少爷,也是和事件女主角林蔓生同为林氏大夫人所生的亲弟弟林书翰。
林书翰会为自家姐姐说话,众人都不觉奇怪。
“没错,大姐她不可能和温少东私会!”林逸凡亦是道,此刻不帮衬林蔓生只会落人话柄。
但是下一秒,又是一道男声响起,“我倒是听说,林小姐曾经是嘉瑞温少东的妻子!”
这一句话再次掀起千层浪!
今日早茶宴上在座都是男士,女士们不曾入席。倒不是男尊女卑,而是有些场合女士不方便。又逢清早时光,尉老太爷原本是好意,所以没有特意招呼宾客中的太太千金到来。也因为如此,所以在座无一人是女士。
男人们的目光如刀光剑影在穿梭,有人认出他,低声一句,“是津城萧氏的萧副总!”
萧从泽手中还端着茶具,众人注视下,将茶杯慢慢放下,脸上的神色仿佛真只是听闻,“不过,现在应该已经是前妻了。”
“听说来的不作数,林副总的两位弟弟都在这里。他们自有分晓。”萧从泽凌厉的剑眉扬起,眸光一抬,望向不远处那一桌上的林氏兄弟。
林书翰和林逸凡虽然不曾真正和萧从泽在商场上交过手,但对于此人当然不陌生,当年萧氏云商就是败在锦悦手上,林蔓生夺下了环秀山庄的项目,所以此番萧从泽会从中作梗,只怕是还在记恨当年。
萧从泽又是望向众人微笑,倒是事不关己不过随口一句而已。
林逸凡皱眉,萧从泽明显是故意!
林书翰现下纵然想要为林蔓生辩解却也不能,因为这已是事实。既然逃不开也躲不过,当下心一横微笑道,“家姐的确有过一段婚姻。”
此时在座除了尉家宗亲之外,其余宾客已是心中再度生疑,谁能想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内幕!
尉家未来的二少奶奶居然有过一场婚姻,而且她的前夫正是温氏嘉瑞的少东家温尚霖。
所以,尉氏容少这一回是找了一位离异的女子?
王镜楼静默聆听,并没有出声。
王燕回亦没有作声,只是听着你来我往这一切,眉宇隐隐一皱。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闻不好说的。”林书翰又笑道,“只是没想到,萧副总私底下也这样关注,我还以为贵人事忙,平时大概会看财经新闻多一些,看来也喜好打听。”
岂不是在指他爱管闲事?萧从泽眸光一凝,却来不及反驳,有人抢先一步接了话,“书翰,你进锦悦晚一些,所以才不知道,你姐姐当年和萧副总相识一场,还身为总监就让萧副总佩服,所以才会多关注。”
这一回,却是尉容不疾不徐开口,玉白手指拿起茶杯,微笑道出当年相识过往。
这无疑是萧从泽这么多年沉浮商场记录里最失败的一笔,旁人不知,可他深知,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人暗中布局搞鬼!
……
原本众人还在质疑林氏千金的婚史,登时又诧异于两人之间的缘故。
杨冷清询问,“当时她只是锦悦总监,又是怎么一回事,竟然能让萧副总佩服?”
“只是一桩收购项目,其实也是萧副总好意相让。”尉容回道。
萧从泽此人也算得上商场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手段狠辣而闻名。虽然是能人,但也不是神人可以无往不利,所以失手也不稀奇。不过这么一提起后,宾客中也有人记起,忽然有人道,“云商当年收购环秀山庄失利!”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过往,云商一家上市公司,居然会失利于锦悦。萧副总,好气魄,一定是看林副总一个弱女子初入商场,所以才会好心相让。”杨冷清男声颇冷,脸上有笑意却语带深意,乍一听无妨,再一听满是嘲讽。
宾客中曾楼南好整以暇看着这一场晨间大戏,这位突然出现的尉家人杨冷清。也真是够犀利。
环秀山庄如今已是锦悦名下产业,前任董事长郭福清为人正直坦荡,也因为固执己见险些让环秀失利倒闭,但后来两家公司相争下,郭董事长选了林氏锦悦,却放弃了背景雄厚的云商。
原因为何?
还不是因为瞧不上这位萧副总的手段作风!
“当年云商失利,我是心服口服,没有二话。”萧从泽对上杨冷清笑说,视线又是一转,望向尉容道,“谁让林副总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初入商场的弱女子,我当时就十分佩服,不然嘉瑞温少东也是宜城名门之后,怎么会娶她为妻?”
“容少,还不快过去瞧瞧你的未婚妻?”萧从泽微笑提醒一声,“可不要让人欺负了。”
老太爷并没有再参与谈话,虽然林蔓生有过婚史一事的确不算太光荣,可毕竟是儿女之事。
“二哥?”尉孝礼低声询问。
众人面前,尉容却一派清闲,仿佛所谓的私会不过是子虚乌有之事,他微笑道,“大概又是无中生有的误会一场,大嫂已经去了,我就不用再去。就算是弱女子,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众人都听明白了,这位容少的意思是任由未婚妻自己去解决此事,他不会插手去管!
这份信任,倒也透出一个讯号:他根本就不介意林氏千金有婚史,对于她和前夫温少东之间的往来也不曾生疑!
“堂姐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王镜楼不着痕迹凑近,在王燕回耳边道。
王燕回神色沉静,王镜楼竟瞧不出他此刻所想。
……
酒店的游泳池处,王子衿刚好带人赶至,“大少奶奶来了----!”
王子衿看着前方处透明磨砂门紧闭的洗浴室,眼中敛着笑意,立刻朝人发问,“给我把门打开!”
……
此刻的室内游泳池周遭,已经聚集了许多人。男男女女皆有,都是宾客之中富家少爷千金。实则至尊酒店内部设有好几间游泳池,每一座游泳池都有独立洗浴室,方便前来入住的客人享受贴心服务。
方才突然惊起的消息一起,结果引来附近几间游泳池里晨游的少爷千金都赶来一看究竟。
“大少奶奶,门被反锁了,密码锁解不了,已经派人去找技术员过来了!”罗经理急忙回道,这种事情也是第一次遇上,至尊酒店这样大,从技术部赶过来也需要一些时间。
王子衿于是上前,来到那道磨砂门前道,“蔓生!你把门打开!听见了吗?”
但是无人回应,众人都在探头在瞧,楚映言也是喊,“蔓生姐,你有听见吗?你能打开门吗?”
“不用喊了!怕是做了亏心事,所以不敢出来了!”哪家的少爷回了一声,同时喊道,“林家二小姐不是也在这里?不如让她劝劝自己的姐姐,要私会也换个没人的地方!”
林忆珊原本是来瞧热闹,现在倒是成了笑柄。
也有人站了出来,是楚映言出声道,“事实是怎么样谁都不知道,不许乱说!”
楚映言是尉家的表小姐,身份也自然不一样,所以众人都没了声。
“大嫂,你快想个办法吧!”楚映言又是道。
就在众人等待中,技术员终于赶到。众人全都退开一些,技术员上前将外间的密码锁解开,很快磨砂玻璃门终于被开启----
洗浴室内氤氲着水汽,众人都欲进去一瞧真相,王子衿走到最前方,她朝浴室内喊,“蔓生!你出来吧!”
这一幕,真像是让犯错之人认罪!
水汽覆上眼眸,众人只见一道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果真是林蔓生!
她的衣服已经穿上,但是有些微湿泛着潮意。“大嫂,你来的正好!”
王子衿一怔,又听见她喊,“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门一直都打不开!你快来看看,浴室里有人晕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贫血,还是缺氧……”
“谁晕了过去?”楚映言问道,“难道是温少东?”
“不知道是谁!”蔓生回了一句后,又回头朝洗浴室内喊,“温总!门已经打开了,你快扶那位小姐出来!”
众人皆是迷糊不已,就在王子衿错愕中,果真瞧见一道男人身影扶着另一道女人身影闪身而出。
竟然不是孤男寡女,还有另外一人在内!
“大姐。你总算和温总出来了,幸亏里面还有一个人。不然的话,都传到了尉老太爷那儿,还以为你们是在私会,不知道做什么事呢。”林忆珊在后方故意纵声喊,一来是为了报复方才遭人笑柄之仇,再来也是要林蔓生知晓,旁人究竟是怎么看他们的。
她竟然攀附上尉家容少,还要成为二少奶奶!
林忆珊实在是不服气!
白雾里,蔓生缓缓走了出来,视线扫过林忆珊,眸光悄然一冷。
林忆珊最受不住林蔓生这样的目光,整个人往后缩了缩。
“哎呀!怎么会是她呢?”楚映言却诧异喊。
蔓生也是一惊,难道是认识的?
王子衿也放眼去瞧,浴室内的第三人竟然是----
……
辗转间。众人已经来到酒店一层休息厅。
休息厅内架来一张躺椅,昏迷的女人被扶在躺椅上休息。她头发都被有些湿漉漉,身上盖着毯子,一张脸庞昏睡中依旧俏丽。
不过多久,老太爷一行得知消息后也赶了过来。
同时,宗亲众人也都一起到来。
事关私会一事,毕竟也是大事,大家族不可有这样的诋毁。
老太爷一侧是王家人,王父、王燕回和王镜楼都在。
老太爷另一侧是尉家人,尉容、尉孝礼和杨冷清同在。
周遭更有无数宾客,林氏兄弟以及方才挑起话题的萧从泽,还有曾楼南等人。
就连何佳期,也闻讯而来,众人都来瞧一瞧是怎样一回事。
同样的,一早收到消息焦急不已的曾若水和邵璇也赶了过来。只是宾客众多,根本进不去前方,只能在后方处观望。
那张躺椅旁边,温尚霖在侧,蔓生则坐在昏迷的女人身边陪伴。
自然还有王子衿和楚映言。
“老太爷,您快瞧瞧是谁!”楚映言瞧见老太爷到来立刻呼喊,又是朝尉孝礼道,“孝礼表哥,你来看!”
尉孝礼定睛一看,目光定睛于昏睡中女人的脸庞,才发现她居然是----
“是岑欢!”楚映言高兴的喊,“孝礼表哥,岑欢来了!”
此刻众人多半都不知晓这位岑欢是何人,就连蔓生也是初次相见,可就在方才当楚映言呼喊后,她才知道这位小姐居然就是尉孝礼从小相伴的女孩儿!
尉孝礼看着不远处的岑欢,一刹那百般心绪而起,他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见她闭眼不醒,他立刻问,“她怎么会昏迷?”
“孝礼,她在洗浴室里滑了脚摔倒了。”蔓生回道。
“还不请医生!”尉孝礼又是朝旁人喊,罗经理回道,“孝礼少爷,已经在请了,马上就到!”
正提到医生,医生就赶来了,上前为岑欢检查后道,“只是不小心撞到了,所以才会短暂昏迷,没有大碍,抹了醒神油就会醒过来……”
尉孝礼似是放心,凝眸又道,“怎么不送回房间去休息?”
“孝礼,你别着急,一会儿就送岑小姐去休息。”蔓生安抚一句,却也凝声道,“今天是我找了温总好心救人,却被人误会,总要说个清楚。天知道,我和温总又哪会私会,”
众人再瞧向她,哪里是方才所说的弱女子。此刻正要向众人证明,她一向坦荡无比,扪心自问也不可欺。
“也是该说个清楚。”尉容微笑应声。
纵然众人都还不知晓事情经过如何,可只听闻林蔓生那四个字“好心救人”。就仿佛已经相信事实真是如此!
王子衿美眸眯起,只觉得这一遭机会已失。
……
众人面前,只见林蔓生不紧不慢开口,“刚才是谁突然跑进浴室,又跑出去的?”
蔓生的目光在人群里搜索,想要知道方才哪一个是发现他们私会的那一位。
宾客之中有一位千金走了出来,此刻诸位长辈在场,她战战兢兢道,“我刚才去游泳池想要去游泳,习惯游泳前就想洗个澡。等我进去后,就看见有男人在里面,而且林小姐也在……”
“后来呢?”蔓生追问。
“后来……”这位李千金青春靓丽,此刻倒是花容失色,“后来我就吓的跑出来了,等人再返回来就发现洗浴室的门被反锁了!”
之后便有了前去报告老太爷两人私会一事。蔓生在此刻解释道,“其实不是这样,是我进去后发现有人昏过去了。我看她只脱了外套,倒在地上,大概是滑了脚,然后就立刻去喊人,当时正好温总也在,就请他进去帮忙。”
“如果是这样,那门为什么反锁?”李千金又是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在里面想要开门,但是门就是打不开。我一直在喊,也没有人听见,后来水汽太大,温总就提议,我和他扶着岑小姐去里间的休息室坐一会儿。”
至尊的游泳池洗浴室严谨保密。隔音也是绝佳,所以听不见倒也是正常。只是这样一来,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但是李千金又问,“可是我进去的时候,看见温少东明明搂着你的腰!”
“地上实在是太滑了,我也滑了一跤,幸亏是温总也扶了我一把。”蔓生轻声解释,她望向温尚霖,“温总,谢谢你。”
众人只见温尚霖没有任何异议,沉默颌首,像是默认这一切。
“可是……”李千金郁闷道,“我怎么没有看见还有一个人躺在地上?”
“这我就不知道了,洗浴室里水汽那样大。李小姐你能一眼就认出浴室里的男人是温总,但是却瞧不见还有一个人躺在地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蔓生狐疑反问,微笑说道,“大概是惊到了。”
“我……”李千金仔细在想,可她真的没有瞧见方才地上另有其人。
王子衿接声道,“惊到是一回事,恐怕也是因为温少东是青年才俊。”
寿宴里长相英俊的男人多得是,美女环肥燕瘦,美男也是各有千秋,尉、王两家自然是翘楚,尉容与尉孝礼以及王燕回与王镜楼这两对兄弟便是醒目出彩。但宾客里也有同样可以媲美的美男,温少东便是其中之一。
所以众千金自然会有印象,记得对方长相也不奇怪!
李千金面上潮红,不再作声。只能回道,“或许是我没看见……”
“大嫂,幸亏你来了,找了技术员来开门,你也知道,至尊酒店这里里外外都那么精细,出不得一点差错。”蔓生又朝王子衿道谢。
王子衿想起方才,当发现浴室内第三人是岑欢后,她便要带岑欢先去休息,可林蔓生却坚决要先到老太爷这里证明一切,怕是她早就有所防备。
王子衿客气道,“你们都没事就好,现在就等岑欢醒了,听听她怎么说。”
温尚霖在旁沉默聆听,他望向昏睡中的女人,却有一丝忧虑。
“岑欢!”楚映言一直在照顾她,忽而惊喜喊道,“你醒了!”
众人都望向幽幽醒来的岑欢,这一刻她的话语即将可以证明一切!
……
“岑欢,是你在洗浴室里滑倒了吗?”王子衿立刻问。
岑欢朦胧中清醒,只见大厅里都是人,许多认识的,也有更多是不相识的。只是在这人群之中瞧见了老太爷,也瞧见了尉容,最后定睛于一个人,那是前方处的尉孝礼。
尉孝礼来到她面前,低声说道,“岑欢,蔓生姐说刚才看见你昏了过去,大概是滑倒撞了。是真的吗?”
蔓生姐……
岑欢茫然中,看向另外一人。王子衿和楚映言,她当然都认识,可还有一位,她是第一次见。
她正望着自己,用一双镇定却又灼灼的目光。
蔓生的心跳有一些缓慢,寂静中听见岑欢开口道,“是真的……”
这一句话为今日的误会彻底证明,再无人误会林蔓生和温尚霖私会,果然如同容少方才所言不过是无中生有的误会。
萧从泽瞥了一眼,似感此局已见分晓直接离开。
“温总。”尉容上前开口,又是朝温尚霖伸出手,“多谢你救了岑欢,也谢谢你帮了蔓生。”
“尉总不必客气。”温尚霖回道。
同时,蔓生来到老太爷面前。朝着老太爷开口,也一并朝众人道,“爷爷,我虽然和温总有过一段婚姻,但我和他是和平分手。现在我们也算是普通朋友,将来也可以是商场上的伙伴。”
国内大家族的长辈对于有过婚姻历史的女孩子作为自己的儿媳孙媳,多半都不会接受,但是却也并非全是如此。
老太爷应道,“你能这样妥善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我很欣慰。”
所以,其实老太爷都知道,而且老太爷也认可这样一位有过婚姻史的千金成为未来的尉家二少奶奶!
“啪啪----”更有掌声响起,那是外籍老总,外国人对于婚姻一向看重,但是对于和平相处和平分手的婚姻同样认可。所以很是赞赏这样的婚姻观。
人群后方,邵璇激动的握住曾若水的手,“蔓生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曾若水也彻底放心。
何佳期静静退了下去,离开这间大厅。忽而想起这次前来海城之前,她询问顾席原为何不一起出席:等真的遇到困难,你以为她会向你开口?
顾席原的眼睛望着她,这样沉静的说:如果是从前的林蔓生,她不会。
可今时今日,她早已不是从前的林蔓生了。
何佳期拿起手机,她拨下号码。当那头被接通,她终于承认道,“顾席原,你是对的。”
“不,我错了。”可顾席原却一反从前的冷静说。
何佳期一惊,“席原。怎么了?”
“佳期,找个机会,让我和尉总通话,知道了么?”顾席原低声说。
……
此刻远在另一座城市,襄城恒丰大厦顶层之上,顾席原独自坐在大班椅上,面对空荡安静的办公室,他却神色惶惶愈发难安。只因为从前不曾知晓的真相,在不久之前得知,回想过往一切,终于让他幡然醒悟却夜不能寐。
难道是天意?
怎么会是王氏。
怎么会!
……
酒店房间里,岑欢跟着尉孝礼走了进去。
她的脖子还有点疼,所以蹙着眉。突然瞧见前方的他停步,岑欢也立刻停下步伐,“刚才你倒是很机灵。”
有些事情众人不明。可尉孝礼却明白。世上哪有这样凑巧的事情,竟然正好是温尚霖和林蔓生被撞见。
“是在装睡?”尉孝礼又是追问。
“不是……”岑欢回道。
“那你怎么会接了我的话,说这一切都是真的?”尉孝礼眯起眼眸看着她,似乎比起从前,她娇美的脸庞多了几分妩媚。
岑欢轻声说,“因为你喊了她蔓生姐。”
尉孝礼倒是一怔,“这有什么不对?”
“因为你从来都不这样喊人的。”岑欢又说。
尉孝礼自小不爱和女孩子亲近,哪怕是和王家这样亲的关系,从前在私底下提起王子衿的时候也不过是称呼为“王小姐”,但是方才,尉孝礼却喊了那个女孩子作“蔓生姐”,这样的亲疏之分,岑欢察觉到了。
就连尉孝礼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样的细微之处,她会发现并且记下。
“蔓生小姐是容少爷的未婚妻吗?”岑欢好奇问。
尉孝礼并不回她,反而问道。“你这次怎么会回来?”
“是老太爷让我回来的。”岑欢如实道。
“所以你就连夜赶回?”尉孝礼神色一凝,“你来做什么!”
岑欢没有否认,她的确是连夜赶回。只是他们已有多年不见,她又得知大夫人已经离开海城,那份关心是掩藏不住,她不禁道,“我来陪你。”
“陪我?”尉孝礼笑了一声,“呵,好啊。”
他忽然走近她,岑欢只觉得一阵强劲气息来袭,也唯有私下的时候,尉孝礼气势骇人,下一秒她的下颚已经被他扣住,“陪我什么?陪我睡?”
她是大夫人养大的孩子,是依靠在尉家才能活到今天的人。岑欢默了下义无反顾道,“可以,孝礼少爷。”
竟是虔诚到好似献出自己所有都不会后悔的目光,一如多年前,她从来都是这样!
“岑欢!给我暖床你都不够资格!”尉孝礼的手狠狠捏住她的下颚,忽然一下松开。
岑欢心中一凛,却望着他还是微笑,“我知道的,孝礼少爷。”
……
第二日寿宴的午宴承袭了昨日的奇珍美味,觥筹交错还在继续,老太爷很是舒心,宾客们自然也再次祝贺。
待到午宴结束,午后众人齐聚一堂,在露天花园里闲谈。
此刻,王镜楼询问,“老太爷,这两日的寿宴布置的如何?您还满意吗?”
宾客们皆知,宴会厅是由王子衿置办。这两日安排如此周密,这全是因为王子衿聪慧。王子衿身为王家千金,又是尉家大少奶奶,一向都细心妥贴,所以立刻便赢得众人称赞,“老太爷,您家的孙媳妇真是贤惠出众!”
王子衿微笑接受所有夸奖,谦虚回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老太爷满意就好。”
“子衿,你用心了。”当着众人的面,老太爷也微笑赞赏。
这下得了老太爷亲口赞许,王子衿的笑容愈发艳丽。
“副总,一切都没有问题。”余安安静静走到她身后,轻声说道。
蔓生微笑不应,又瞧见王子衿她朝自己望过来,她开口道,“大嫂安排的这样好,以后我还要多向你学习。”
“哪里的话,这一次的客房安排都是你经手的,一定安排的比我还要周道。”王子衿微笑说,“我才要好好学习。”
蔓生回着笑,“不敢当,倒是我也在想客房安排的不知道合不合大家心意。”
余安安站在后方这么一听,只觉得大少奶奶好像是在故意针对,突然又想起任翔先前对她所说的话语:你想的还真是简单,这次的寿宴你以为只是寿宴这么简单?蔓生小姐成了容少的未婚妻,那她和大少奶奶既是妯娌也是对手。
余安安此刻一瞧。还真是对手!
结果自蔓生一询问后,王子衿便逐一询问宾客,却听见宾客中有人道,“原来是老太爷身边这位蔓生小姐布置的?”
那是尉家表亲中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十分赏识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夏天怕热,但是又不喜欢开冷气,哪里取了那么多冰块放在房间里?”
王子衿愕然,这位堂叔伯一向很难伺候,今日竟然会这样赏识林蔓生?
“我问了尉容,他告诉我的。所以就备好了冰块,只要您觉得热,立刻就备上。”蔓生回道。
那位堂叔伯又是夸奖,“很好!我还是第一回在外面住的这么舒心!昨天就是这位小姐,还有一位助理,帮着送冰块给我!”
“您太客气了,这是应该的!”余安安也是立刻恭敬应声。
王燕回瞧着此刻情景,王子衿和林蔓生在寿宴布置这一局上,倒是打了个平手不分伯仲。
王父看着对面静静而坐的林蔓生,见她一身旗袍和昨日不同,却依旧静美安然,从昨日到今时,不知为何总觉得那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仿佛当年也是这么一身旗袍……
蔓生一边回着长辈的话语,一边望向不远处,尉容正和何佳期在说话。
“尉总,方便的话,可以接听一下电话么?”何佳期将手机悄悄拿出递给他。
尉容接过后,何佳期便走远了,她不知道顾席原此番要和尉容通讯是为了什么。只是忽而瞧见那一道身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这是天意……”耳畔是男声传来,尉容望向前方随众人笑谈的那一道身影。
纵然知道天意难为,可为何上天会是这样安排。
众人笑谈中,蔓生察觉到王父的目光一直望着自己像是在打量,“王伯父,怎么了?”
王父忽而问道,“你的母亲,是不是叫冯若仪?”
众人都十分惊奇,蔓生更是诧异,“王伯父,您认得我母亲?”
“原来你是她的女儿。”王父这才像是确认,似曾相识只因曾有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