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皇子,却立见高低,一人落魄如斯,一人春风得意……
“爹,你开的酒楼不行啊。”顾倾之突然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众人一时间还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就听见她继续说道:“瞧瞧人家天香楼,皇子都爱来,咱家酒楼就没这份荣幸。”
顾雷霆被她那模样逗笑,“连你堂堂顾家小姐都不去,你还指望谁捧场,二位皇子不好意思,顾某家还有些杂事,就先告辞……”
他话说完,朝着众人做了一个辞别的动作,就带着顾倾之离开。
“大哥,大白天这样喝酒可不好。”赵明清看着一身醉醺醺的男人,眼中满是嘲讽,从小到大,赵弘文一直压在他头上一筹,现在瞧着他那落魄劲,心中甚是得意。
“啊,原来是二弟啊,要不要喝酒。”赵弘文仿佛没有听出他的嘲讽般,醉醺醺的问道。
“我可不像大哥这么闲,父王交代很多事,我还要去忙。”赵明清这话完全就是显耀。
香陵人都知道,圣上现在是完全冷落大皇子,责令他呆在府里不要出去,根本不想见他,世上有许多见风使舵的草,见着谁春风得意,就赶紧巴结,见着谁落魄,就赶紧撇清干系,装作不认识。
从来车水马龙的太子府,就这样门前冷落,无人问津。
“啊,我忘了,二弟比不得从前,那我就告辞了。”赵弘文说着拎着酒瓶子醉醺醺的下楼去。
赵明清看着赵弘文离去的背影,眼中的讽意更浓,身为皇家人,一点小小风浪都经受不起,注定坐不了那高高的位置。
“南君姑娘,我们也走吧。”
可惜佳人并未听清他在说什么,她现在满脑子是刚刚那个推门情景。
门就在她眼前被推开,梦里的男子如同那个时候般,突然出现,还是从前的模样,不,如今更添了一份男人的阅历。
她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黄毛丫头,而是变成了男人见了都迈不动腿的尤物。
可是他的眼中,她好像彻底被忽略。
“南君姑娘?”赵明清又唤了一声,很少看见这个聪明的女人愣神时刻,平日举止都拿捏的极为精准,让人找不到一丝破绽。
“不好意思。”南君又恢复到往日的优雅,“我身体有些微恙,大概不能再陪二皇子,先失陪了。”
赵明清也不好再说什么,让着佳人离开。
顾府书房。
顾雷霆瞧着一脸还不知道事态严重的某人,“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跟皇家那些人搅合在一起。”
“嗯。”顾倾之老实答道。
“那你今日还跟大皇子一起喝酒?”这若是别人的闺女,顾雷霆都懒得搭理,偏偏是自家的,只好耐着性子说道。
“啊,刚好碰上,就喝了几杯。”
“你是喝了几杯吗?”他站在门外,就瞧见桌子下空着几个酒坛,“不是,现在是跟你讨论喝酒杯的问题吗,你难道没看见二皇子在隔壁吗?”
“啊,所以说,爹,咱家酒楼真要跟人家天香楼取取经,看看,皇子们没事都爱去天香楼坐坐。”
顾雷霆都快被气死,“你到现在都还在跟我打马虎眼吗?”
“哎。”
顾倾之这才叹了一口气,“爹,如果一个人的肚量,连我跟谁喝酒都容不下,你觉得以后还能容下别的吗?”
她没有明着说一切,但是顾雷霆却突然沉默。
窗外,不知谁站立一会儿,悄悄离开。
守在门外的吴刚似乎觉察到什么,刚转过去看,结果空无一人。
“倾之,这些事不是我们平头老百姓能够左右的了。”良久,顾雷霆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活了这么久,还没有一个孩子看的透彻,他还真活回去。
“可爹,我们家不是普通人家,这财富总有眼馋的人。”树大招风,一个不留神,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从古到今,不知有多少例子说明,那些曾经拥有富可敌国财富的人有几人得到善终的?
顾雷霆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想做个明哲保身的人,并不想掺和到皇家的争斗中去。
作为商人,他有明锐的直觉,这是他在商场上能多次躲过敌人设下的陷阱,从而毫发无损的大获全胜的法宝,当然他的成功,还是归功于他的能力。
可以说他是一个天生的生意人,但他也知道,他不是一个政客,官场上那些尔虞我诈,一点不比商场来的少,稍有不慎,满盘皆输,粉身碎骨。
“今日之话,你切莫再说,你姨娘也快生了。”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后面一句话也算表明他的态度,他不想把顾家卷进皇家争斗之中。
“是,是。”顾倾之又变成一副不正经的模样,“爹,你什么时候认识南君姑娘的?”
她刚刚瞧的清清楚楚,那位从不把人放在眼底的女人,可是从头到尾盯着她爹。
不过,瞧瞧她爹,人到中年,一点发福的迹象都没有,长相也周正,岁月也好像格外优待他,不仅没有增加他的沧桑,反而赋予他这个年龄段男人独有的魅力。
“什么南君北君的,不认识。”顾雷霆简直快看不懂他这个女儿心里所想。
正经不到一秒,又变成嬉皮笑脸的模样。
看似没心没肺,偶尔却又洞悉一切,虚虚实实间,总有她自己的道理。
也罢,总归有人护着她,也不至于闯下什么大乱子。
“你跟白修然到底怎么回事?”他突然问道。
“额?”顾倾之没想到她老爹还就着这个问题不放,“他就只是在我们府上住两天,过几天会回去的。”
“既然跟我们顾府不是沾亲带故,住着实属不妥,今日就让他们离开。”顾雷霆见她就是不肯跟他说句实话,索性他做次恶人。
当初白府送休书的时候,他明明瞧着她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可今日再瞧,明显态度发生变化。
“爹,咱家房间空着那么多,多住两天也无妨。”她装着糊涂说道。
“我们顾府是有很多院子,为什么他独独要住在你的院子?”
“大概是我那风水好。”
“所以你把自己房间让出来,住偏房?”他就是搞不懂她在想什么,把自己的闺房让出来给白家那两父子住。知道这事的时候,他险些把肺气炸。
“偏房凉快,爹,你也知道,现在天气又热,这天一热,我就睡不着,影响身体健康,正好瞧着偏房那地凉快,有利益我的睡眠。”顾倾之睁眼说着瞎话。
她总不可能跟白修然同床共枕吧,虽说也共枕过两回,但是男女授受不亲,她还是懂的。
顾雷霆懒得听她在这瞎掰,气的直接让她赶紧离开。
“爹,这可是你让我走的啊。”
她是不怕死的火上添油,然后在顾雷霆发飙之前出了房门。
“主子。”顾大从外面过来,朝着顾倾之行了一礼。
顾倾之瞧着顾大脸上挂彩的地方,再瞧着他神色,似乎有些不高兴,“哟,这跟谁打架了?”
“秦天。”顾大简单答道。
“哈?”顾倾之有些意外,秦天是她爹请来做半世堂护院的高手,这两人怎么打起来?
“顾大无能,主子请恕罪。”
顾大边说边单腿跪在她面前,直接把她吓一跳,以为发生什么大事,让着吴刚把人拽起来,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等了解完情况,顾倾之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就因为这个?”
“恩。”
顾大眼睛都红了。
在他心里,隼是顾倾之带回来的,理所当然就应该是她的。
主子把隼交给他养,他就应该好好养。
他本来就养过隼,也极爱这种鸟,他养着的时候,把隼当宝一样看着。
结果,大半年未见,再去半世堂见着的时候,他突然怀疑自己眼睛有问题,地上一只胖鸡正开心的在院子里溜达。
猴子告诉他那就是隼。
那一刻,他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他的感受,一定是谁把隼给养死,用一只鸡来冒充骗他,对,一定是这样的,想到这里,他眼风里刚好看见秦天出现,抓住地上那只肥鸡,摸了摸头,评价道:“又肥点。”
瞬间,他体内邪火直冲天灵盖,想都没想,就与秦天交手在一起……
“要不我也去看看。”顾倾之拍拍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
她都快忘了那只鸟的事,印象里就一只毛茸茸的小鸡。
“主子……”顾大显然是受了极大的打击,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过来。
“行啦,又不是你的错,再说,一只鸟还能肥到哪里去?”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是没有看到它如今的模样,等她真正看到的时候,默默拍了拍顾大,先前的话她收回。
乔神医看着顾倾之用着特慈祥的眼神盯着隼,很是不安,“丫头,咳~你也知道我们半世堂伙食一向不错,人都长胖不少,更何况是只鸟。”
“恩恩。”
顾倾之表示赞同,眼前这肥嘟嘟的一只,哪里有半点隼的神骏犀利,完全就是一只吹了气的家鸡,除了毛色不一样而已。
顾倾之:“要不一锅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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