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守云交换了彼此间的意见,郭守云这才走进自己的上那一袭早就湿透了的衣服换下来,而后闪身下楼,直奔底层客厅。\m/
与守成从电梯里出来,郭守云这前脚刚刚踏上走廊里的地毯,就听见一阵儿清脆悦耳的笑声,从客厅的方向传过来,紧接着,妮娜的声音响起:“红姐,你又来取笑我,才不是你说的那么回事呢。守云他去莫斯科的时候,正赶上市里最乱的那一段时间,我连门都没敢出去。更何况那时候爷爷对他有很大的意见,他整天把佩枪带在身边,说是只要一看到他,就要把他给毙了,你想啊,在那种情况下,我哪敢到机场去接他?”
“哦,是吗?那后来呢,守云和谢苗老将军之间的矛盾是怎么化解的?”孙红羽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调侃,不过如果妮娜如实的把这个问题回答了,那郭守云的一些私密,就又被人家套走了。
“那还用说,守云他是什么人红姐你还不清楚嘛,”好在的是,妮娜也知道什么事情能说什么事情不能说,她笑道,“你们中国有两句成语,叫做‘长袖善舞’、‘舌绽莲花’,守云那张嘴就是能说,明明没理的事情他也能搅出三分歪理来,爷爷哪是他的对手......”
“什么没理的事情也能搅出三分歪理来?”和守成对视一眼,郭守云换上一副笑脸,还没穿过走廊,便大声笑道。“你们几个是不是躲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你的坏话还用说吗?”看到郭守云兄弟俩从走廊里出来。妮娜从沙上站起身来,她白了郭守云一眼,轻声笑道,“就像红姐说的,你就是一个‘小狐狸’,头顶长疮脚底流脓,从上到下都坏透了地小狐狸。”
“瞧你这话说得。我有这么坏吗?”揉揉鼻子,郭守云走到孙红羽对面地沙前坐下,讪笑道。“你可是我的未婚妻啊。平白无故这么诋毁我,小心我等红姐走了之后和你算账。”
“我才不怕你呢,”妮娜皱皱鼻子。伸手扶住郭守云的肩膀,轻笑道,“好啦,你在这陪红姐聊会,我去给你和尼基塔熬点姜汤。你们淋了这一场雨,得去去寒。不然会感冒的。”
“嗯,你去吧,顺便吩咐人把晚餐准备好,忙活了一下午,我这肚子还真有点饿了。”在妮娜的手背上拍了拍,郭守云柔声说道,“噢,对啦,让他们准备中餐,我记得上次红姐过来就说吃不惯这边的东西,今天正好,咱们就换换口味。”
“好的,”妮娜很温婉地点点头,而后转头对孙红羽和谢雨桐说道,“红姐,你们先坐着,我去准备一下。”
“我和你一起去吧,夫人,”尼基塔这时候也站起身来,轻声说道。
孙红羽的目光在尼基塔身上转了一圈,这才欠起身子说道:“那就麻烦妮娜妹妹了。”
妮娜笑笑,没有再说什么,带着尼基塔从大厅左侧的走廊转了出去。
“守云,这个女人很不简单啊,你从哪儿找了这么个能干地秘书?”看着妮娜两人地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孙红羽笑道。
“秘书?”郭守云失笑道,“你说尼基塔吧?她哪是什么秘书,算是我的一个助手吧,人还不错,挺能干的,主要是脑子灵活,而且没有什么野心,值得信任。”
听得出郭守云这话里有话,孙红羽也不在乎,她端起面前地茶杯,轻抿一口浓香四溢的碧螺春,那神态悠闲的,就好像真的做到心无牵挂了一般。
“红姐,”郭守云对她这种水打不进的态度,也没什么办法,他笑了笑,说道,“这段时间你在国内还好吧?公司那件事有没有影响到你?”
“还行吧,”放下茶杯,孙红羽抿抿嘴,浅笑道,“公司毕竟是以你地名义开设的,而且国内那边也没有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因此除了查封之外,就是做了两次核查,然后就没动静了,所以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
“哦,那就好,”郭守云夸张地做了个松口气的表情,“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担心你和雨桐,唯恐国内公司的事情会牵累到你们,如今我这心里,总算是踏实了。”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让我们汗毛都竖起来了,”看了一眼身边的雨桐,孙红羽嗤笑道,“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谁还能不知道对方的那点脾性。说吧,你们兄弟俩刚才上楼都商量了点什么,是要升堂问案,还是要不顾颜面的把我们两个小女子扫地出门?”
“红姐,你还是那么喜欢抢白人,”孙红羽突然转变作风,来了这么个开诚布公的入题方式,这一时间还真让郭守云
适应了。愕然片刻,郭守云摇头叹息一声,说道,说了,那小弟我也不和你兜***了。对红姐你,什么升堂问案的事情,小弟做不出来,至于那个扫地出门,我更是想都没有想过。实话对你说吧,我刚才下楼的时候已经想好了,红姐你这次过来,如果说是仅仅为了探望小弟,那没的说,我举双手欢迎。你也知道,我和妮娜正在找时间时间举行婚礼呢,以前这个日子一直没订下来,现在既然红姐你来了,那我就不拖了,这大喜的日子,我就订在这段时间里。到时候呢,守成给我做伴郎,你就给妮娜做伴娘,咱们热热闹闹的聚上它一阵子。按照妮娜她们家乡的风俗,这婚礼操办要持续些日子,而在这段时间里,所有的公事我一概不理,我相信这意思红姐你也应该明白了。当然,如果说你这次来远东还有别的目的,那也好办,咱们大家都不要兜***了,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你有什么打算,尽管明明白白的在今天提出来,只要我能够接受的,哪怕是苛刻一点的要求,我也绝不说二话。”
“你们兄弟俩都是这意思吗?”没有直接回答郭守云的问题,孙红羽瞟了一眼坐在客厅角落里的守成,轻声说道。
“红姐,你认为我们兄弟俩会有两种意见吗?”郭守云淡然一笑,说道。
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孙红羽知道,自己的计划到这个时候算是彻底落空了,正如郭守云所说的,现在已经没有绕弯子的余地了,以前那段时间的交往,令她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郭守云虽然平素显得吊儿郎当、嘻嘻哈哈的,但是他说出来的话,那就从来没有多少转的空间。好啦,现在他把条件摆出来了,“有事现在就谈,现在不谈,过后就永远不要谈了。”
“我要做远东的生意!”再不遮掩什么,孙红羽贝齿轻咬下唇,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远东很大,市场很开阔,红姐要来这里做生意,我同样是举双手赞成,”郭守云自然不会被如此简单的一句话所打动,他语气淡漠的说道,“我想在这件事上,你没必要来问我的意思。”
“我要做的,是进出口贸易。”孙红羽补充道。
“进出口贸易?那同样可以做,”郭守云轻描淡写的说道,“现在远东的进出口贸易规章制度已经放松很多了,只要不是违禁品,不是偷逃税款的走私贸易,那这一行谁都可以做。如果红姐对这边的情况不了解,那也好办,现在这边的市面上也有很多代理公司,所有的手续他们都能代办。”
孙红羽气苦,这“小狐狸”摆明了就是寸步不让,他这幅“你做生意与我无关”的撇清,明显就是要她把所有的底子全都抖搂出来。说实话,如果是做普通生意的话,那她才不来受这份气呢,可问题是,现在集团成立之初所要做的,就不是普通生意。就拿那些动辄耗资数亿美元的钢机械来说,一套机械固然价格不菲,可是那东西终究有价,苏联政府这边也没有对此类设备出口的相关限令,最关键一点就在于,集团需要的不仅仅是设备,还有此类的一些列相关技术,而这些技术类的东西,都是苏联轧钢行业内的机密,是受苏联工业部门严控的。因此,毫不客气地说,如果没有很强硬的背景和严密的渠道,中远即便是进入了远东,也不可能搞到这些技术,说不定一个搞不好,还会引来间谍纠纷之类的国际关系摩擦。
如今的郭守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郭守云了,在气苦的同时,孙红羽也深深的体会到了这一点,她甚至觉得国内在对中远这个问题的考虑上,有些过于乐观了。国内是国内,远东是远东,在国内,一道条文就能把郭氏进出口贸易公司查封,一纸通缉令就能把郭氏兄弟俩变成过街老鼠,但是在远东,尤其是现在的这个远东,郭氏贸易公司可以把政府的若干条文当成无字天书,而郭氏兄弟俩,也能把任何通缉令当成擦**纸。
地移事异,国内对这一对兄弟还有什么约束力吗?很显然,答案是没有,在这一点上,其实孙红羽早就有所认识了。现在坐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客厅里,她孙红羽作为中远的代表,不管有着什么样的背景,都仅仅是一个前来寻求合作的企业法人,在这个谈判桌上,能够拿出什么样的代价在中远,而接不接受合作,则在于郭守云。孙红羽相当怀疑,她来之前所准备的那份合作协议,郭守云能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