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滂沱中的哈巴罗夫斯克自有一番风景,手里撑着一郭守云静静地站在平坦而宽阔的机场跑道上,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架正在不远处缓缓转弯的波音747客机。
“各位旅客,由太华飞抵哈巴罗夫斯克的远航班已经抵达,请”
设置在机场四号塔楼上的播音喇叭内,传来播音员那甜美清脆的声音。
尽管只能听懂播音员所播放的俄语版广播,但是郭守云还是在这一刻感觉到一种自内心的温馨,将近一年了,小妹现在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这小妮子脾气是不是还是那么倔?跟史蒂夫的关系处的怎么样了?听说她的万龙基金,前段时间在东京与东日银大打出手,还一举吃掉了人家百分之七的股份,这小妮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胆魄了?当然,这还不是最让感觉惊奇的,最令人吃惊的是,这小妮子竟然跟加拿大保守党混到了一起,现如今的郭东婷,那也是堂堂的加拿大保守党籍国会议员了,只不过她这个议员实在做的不怎么样,在加拿大,能在国会辩论中脱高跟鞋砸人的华人女议员,估计也就只有她这么一号了。
从莫斯科回来,在哈巴罗夫斯克呆了不到一周,郭守云就感觉自己的生活比过去冷清了许多,妮娜现在接任了远东共和国总参谋部第一副总参谋长的职务,平日里能待在家里的时间少之又少,至少在过去的七天时间里,郭守云就与她见过一次面,通过三次电话,除此之外,她基本上都是在总参谋部吃住的;莎娜丽娃这段时间人在圣彼得堡,至于她去那里干什么,郭守云没有过问,经过几个月的莫斯科生活,他现在对一些问题也看开了,自己身边的女人也好,下属也罢,只要能够保证他们的忠诚,那么也不用过分限制他们的野心,毕竟那样做并不一定能够起到什么太好地效果;叶列娜人在莫斯科,她这次没有回来,对于这个女人来说,莫斯科才是真正能够展示她特有才华的最佳舞台,现如今,她在联邦各大势力间往来周旋,小日子过的别提多滋润了;孙红羽前天去了北京,她这一去有两方面的意图,第一,老孙家的那些老头们,现在已经转变了态度,此前中国驻哈巴罗夫斯克领事馆送来消息,说是孙老头最近病重,打算与自己的女人见上一面,对孙红羽来说,这显然是化解与父亲矛盾的最佳机会,因此呢,类似这样的机会她是不会放过地。第二,莫斯科各方势力现在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为了应对日益复杂的国际环境,尤其是为了抵制来自美国以及北约方面地压力,联邦在外交政策上,必须进一步向北京方面倾斜,中俄联合的外交战略必须尽早提上日程,这不仅符合北京方面的利益,同时也符合莫斯科的利益。为此,久加诺夫目前已经制定了入主克里姆林宫后的第一步计划:在完成了对独联体各国地访问之后,他下一站紧接着就要去北京,而在外交环节里,新任国家领导人的出访站次序,往往就意味着该国地外交侧重点。所以说孙红羽此次前往北京,等于是去打前站的,因为到时候联邦五位巨头也将随久加诺夫一同出访,中俄经济论坛在停办了数年之后,也将会重新开启;希奎娜现在也不在远东,她在半个月前与李圣研一同去了平壤,在那里,有一份很重要的技术合作项目在等着她去商谈总而言之一句话,现在郭氏家族内部,根本没有主要的政治人物镇守远东,如果放在过去,郭守云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但是现今呢,他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了,对他来说,自己这个大后方现在牢固地很,即便是有某些跳梁小丑蹦出来表演,凭着妮娜一个人也能轻而易举的将他们悉数拍死。
十年风雨,坎坷峥嵘,每每回想起这十年中所经历地一切,郭守云都感觉相识一场梦境,就宛如眼前这一场大雨,天是阴沉的、地是灰暗地,也就在这阴沉与灰暗之间,珠串般晶莹的雨滴翻洗着天地万物,那混沉地泥土在雨水的浇灌下,总能散出一种令人心沁意朗的清新之气。有所得总有所失,全能的上帝在打造了一个不公平的世界的同时,也制订了诸多的公平法则,在这些法则的面前,任何人都是平等的,没有特权也没有宽赦。
“先生,”就在郭守云的沉思中,
色尴尬的保镖唯唯诺诺的走到近前,他小心翼翼的说小姐非要从机舱里出来,我们拦不住她,您看”
“哦,”回过神来,郭守云扭头看了一眼,却现自己的宝贝女儿正骑在一名保镖的脖子上兴高采烈的摆弄着雨伞,由于担心淋着她,旁边还有两个魁梧大汉给她小心翼翼的撑着伞,一行人在机场跑道上兜兜转转,闹得不亦乐乎。
“把她带过来,”郭守云面色一沉,说道。
“是。先生。”保镖舒了一口气。痛痛快快地应声道。
“爹地。为什么姑姑还不到?”作为郭守云最疼爱地女儿。小丫头不但精明地可以。而且小嘴说不出地甜腻。在郭家地子嗣中。她是最大地一个。同时也是最招人疼地一个。不过今天呢。她那个最好说话地爹地显然生气了。那张紧绷地面孔让人看上去有点害怕。
“过来。”朝那些跟着小丫头地保镖们使个眼色。示意他们回到直升机上去。郭守云阴沉着脸。说道。
“爹地。你生气啦?”小丫头从大汉上地脖子上爬下来。咬着一根手指头。可怜兮兮地蹭到郭守云伞下。小声说道。
“嗯。我生气啦。知道为什么吗?”郭守云心下想笑。可最终还是忍住了。他知道。自己地孩子出身在一个极不平凡地家庭里。他们自由接触到地就是那种常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地东西。锦衣玉食也罢。穷奢极侈也好。这些东西都不重要。关键地一点在于。必须让他们明白怎么去尊重一个身份平常地人。
作为一个位极人臣、权势熏天地人。郭守云一直以来在待人方面都有自己地一套理论。对他来说。那些处在社会底层地平凡人。自己可以去剥削他们。可以去压榨他们。甚至可以操纵、漠视他们地生死。但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践踏他们地尊严。至少在明面上是这样地。类似这样地道理。他平时没少向自己地儿女们灌输。毕竟在他这样地大家族里。这个道理是维系家族生存与展地根本原则之一。就像对自己身边这些保镖。郭守云就一直让儿女们称呼他们叔叔。而今天呢。小丫头显然是违反了这一点——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这是郭家地另一条规矩。
“知道,爹地,我错了,”小丫头显然继承了郭守云的很多特点,如此年幼,她就知道什么叫做察言观色了,“我去跟叔叔们道歉。”
“道歉就行了吗?”郭守云仍旧是面无表情,他冷声说道,“去,站到伞外边去,不到十分钟,哪都不许去。”
小丫头泪腺达的很,那两只晶莹透亮的眼睛里,一瞬间就流下来两道眼泪,不过哭归哭,老子的话还是要听的。
摆弄一下今天刚刚穿上的新裙子,小丫头垂着头,向外横移两步,整个人站在了瓢泼般的大雨中。
“先生,”那位浑身湿透的魁梧大汉面露不忍,他上前一步,嘴唇蠕动一番,这才说道,“大小姐她”
“不用管她,这段时间我不在哈巴罗夫斯克,她都要被惯坏了,”郭守云看着飞机的方向,心不在焉的说道,“啊,你们去准备一下,我看东婷也该下来了,咱们过去迎一下。呵呵,这丫头有半年没回来了,也不知道现在变得怎么样了。”
“”大汉又扭头看了看站在一边淋雨的小家伙,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你去换身衣服吧,”将雨伞换到另一只手里,郭守云看都不看自己的宝贝女儿,他一边朝飞机的方向走,一边说道,“都不用跟着我了,一会儿回来咱们就出。”
“是,先生,”大汉应了一声,而后趁着郭守云不注意的工夫,朝小丫头的身边挪了一步,手中的雨伞恰到好处的将她遮掩进来。
“谢谢叔叔,”小丫头是个人精,她揪着一缕湿漉漉的头,冲郭守云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而后一抬头,对大汉甜甜的说道。
郭守云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自然能够想到身后所生的一切,只不过呢,孩子毕竟是自己的,真要狠下心来惩戒一番,他还没有那么的豁达,更何况对他来说,有些事情只需要做出来表示一下就够了,没必要太过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