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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一向曲维贞行了一礼,柔声道:“曲小姐,之前多谢你们出手相助,早几就想亲来道谢,却没想偶染风寒,一直到今日才能上门。”

曲维贞客气的一笑,“谢小姐太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谢一笑容微滞,曲维贞待她客气了很多,初初相遇时的同情和亲近消失不见。她扫了一眼正与母亲说话的顾景云,心中有些难堪。

她不由坐到曲维贞身边,伸手抱住她的手神态亲密的问道:“你们在玩什么?”

曲维贞借着要拿东西的动作抽开手,扬了扬手上的竹条道:“我们要做花灯,中秋将至,我们家的花灯都是自己做的。”

谢一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微笑道:“你们手可真巧,我就不会做。”

曲静翕掰开安安的手拿过竹条,闻言抬头看了她们俩人一眼,最后还是挠了挠脸低下头去。

女孩间的事他还是不要过问了,姐姐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他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曲维贞的心情的确不太好,她一开始是欣赏谢一的,因为当时她虽然狼狈,却很勇敢的向他们求救,而且她看到她的鞋子在逃跑中坏了,脚底和脚趾头都磨出了血却还是坚持向前逃。

这份韧劲与她很像,所以即便明知会惹上麻烦,她还是立即把她拉上马车带回京城。

但老师不喜欢她,老师心地柔软,很少会对人表达出不喜欢,尤其是对这个年纪的孩子,她一向是宽容的。

所以察觉到老师态度的她也不由审视起谢一来,而后她便知道老师为何会不喜欢她了。

她的伙伴,许多和她一样被拐的孩子还身在魔窟,但她获救后没有向她露出一点口风,到了京城她也未曾想过报官救她的同伴们。

曲维贞心里有淡淡的不舒服,但这点不舒服还不至于让她讨厌她,或许她就是胆小怯弱呢?

但胆小怯弱的人有勇气逃出来,还有能力逃出城,有勇气向她求救吗?

及至楚逸被送来,曲维贞总算是知道了所有的原委,对谢一也彻底的没了好感。

在京城生活三年多,也接触过那些大家闺秀,自然知道在她们眼里,在她们家族的眼里贞洁和名誉的重要性。

但,不论她现在穿着怎样的绫罗绸缎,写着怎样的道德文章,上着怎样的大书院,在她的骨子里,她依然是乡下那个为求生,为幸福努力挣扎的曲维贞。

在她的心里,贞洁和名誉都排在生命之后,自己的生命,同伴的生命。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何况只是有可能受损的名誉而已,难道为此就要堵上已知的十几条人命吗?

所以曲维贞不喜欢谢一,但她已不是小孩子,自然不会明确表露出来,她只是将以前的亲近收起来,对她客气了许多。并且,以后双方能不来往就不要来往。

暂时的,曲维贞还不想跟谢一做朋友。

还未满十二岁的曲维贞心思单纯得很,也任性得很,不想做朋友就没有花心思去维系这段感情。

谢一在察觉到曲维贞的态度有变后也不再刻意的亲近她,她想,对方一定是从楚逸那里知道了些事情,把她往坏处想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上赶着去讨好她?

曲维贞不过是个乡下丫头罢了,要不是顾太太收她为徒,她什么也不是。

于是,双方皆无意,场面立时安静下来,谢一呆呆的坐在一旁,曲维贞则低着头专心做花灯。

安安依然坚持给曲静翕捣乱,眼疾手快的扯一下纸,拽一下竹片,把曲静翕弄得手忙脚乱。

谢一和曲维贞皆想,此次过后她们大概不会再有交集了。

才怪!

小孩们合不来,但黎宝璐和重华郡主却是越谈越相投,俩人明明相差近十五岁,且中间还隔着一个前世,但俩人意外的合拍。不论是性格脾性,还是三观及处事的原则。

这让黎宝璐忍不住在夜深人静时和顾景云感叹,“重华郡主不仅人品好,性格也豁达,怎么谢小姐如此在意闺阁名誉?”黎宝璐倒不觉得在意闺阁名誉有什么错,但将她一人的闺阁名誉置于十多人的性命之上就有些过了。

顾景云不太满意宝璐这几天总与重华郡主来往而忽略了他,因此道:“说明她教得不好,为了孩子们着想,你与她还是少来往吧。”

黎宝璐不满,“我和她相好,与孩子们有何相干?”

“怎么不相干,你和她走得近,那以后两家孩子就免不了来往,再勤点,以后说不定孩子们就成世交了,维贞和静翕也就罢了,他们现在长大了不少,也能辨是非善恶,我们的闺女可还小呢,所以来往的人尤为重要。”

顾景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要不是黎宝璐一直盯着他都发现不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狡黠。

黎宝璐忍不住掐住他腰上的肉一扭,“难道你还能给你闺女打造一个乌托邦城堡,将一切恶都阻挡在外?”

顾景云歪头,“乌托邦?”

“就是理想中最美好的城堡。”

顾景云就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笑道:“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地方?善依赖于恶存在,恶也是相对于善来说,最善的往往也是最恶的存在。我可舍不得让你和安安生活在那样的地方。”

“不过安安的确不应该和谢一相处过密,”顾景云捂着她的嘴巴,截住她要说的话,“安安性格太霸道了,而谢一心思太多,过早的与这一的人来往对安安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等她再长大一些……”

黎宝璐若有所思,之后便很少请重华郡主上门做客,她本人也很少去谢府做客,大多数她会约在外面,俩人吃吃饭,喝喝茶,说说话。

因为意趣相投,黎宝璐倒有了一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但她们的来往说密,不如说是相对而言,相对于其他人而言。一个月最多也就跟重华郡主相聚一两次,平时更多的还是陪伴在顾景云和安安的身边。

顾景云的《山川地理志》已经开始动笔,加上书院的课程,他最近都很忙,黎宝璐为了照顾他,工作之余都在家带安安,不让她打扰顾景云工作。

而楚逸回家的日子也一拖再拖,终于拖到他能下地走路,而楚逸的二叔也终于出差回来。

他是去外地传旨的,因此回到京城第一步便是到礼部述职,将该归档的文件归档,然后才回家。

回到楚家,他将将来得及喝下一口热茶,他老娘便边哭边扑进他怀里,然后一个惊雷劈下,他才知道他大哥唯一的儿子,他亲侄子失踪了!

楚生差点站立不住,脸色煞白的拽住他问道:“何时不见的,可派了人去找,为何不给我送信?”

楚生的妻子余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代婆母回答,“一个多月前不见的,书院要开学了,那孩子问我要了些钱出去买些书和笔墨,我就让来福跟着他一块儿去了,谁知道路上人多,一个错眼不见就丢了。来福一开始也没往心里去,觉得哥儿都十岁了,那条街又是走熟的,丢不了,所以叫了一声少爷便往前找,谁知竟走了半条街也没看见,来福才慌了,赶忙满街的寻找。一直到晚上,他见找不到逸哥儿这才回府禀报,我再派下人去找,哪里还能找到?”

楚生听说都丢了一个多月,立时脑袋一晕,差点昏倒在地。都一个多月了,人还怎么找?

他眼睛圆睁,怒视着妻子问,“那为何不早点写信告知我?”

余氏哭得更加厉害,抹泪道:“我哪敢告诉老爷,先不说老爷一直在赶路,我不知地址,便是知道妾身也不敢让你为家里的事烦忧啊。您是出京去传旨的,便是知道了这事难道还能丢下差事回来不成?那可是欺君的大罪,老爷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没照看好逸哥儿。”

楚生抖着嘴唇不说话,楚母连忙道:“不怪你媳妇,她也是为了你好,欺君可是大罪,要砍脑袋的。为今之计是赶紧去找逸哥儿,老二呀,你是官儿,肯定认识很多大官儿,让他们帮帮忙,各地留意一下,说不定就能找到逸哥儿了……”

楚生只觉得满嘴苦涩,哪里那么简单。

被人贩子拐走的孩子过了两天要是找不到,再想找回来就难了,而楚逸都被拐一个多月了,人贩子早就不知把人带到了何处,怎么可能还找得到?

但找不到楚生也要去找。

他衣裳也不换,直接就往府外走,边走边问,“可报官了吗,衙门可有回音?”

余氏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脸上惊诧的问,“还要报官?我,我一直让下人去找的,从未间断过……”

楚生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妻子,余氏被他的目光看得一顿,捏着手中的帕子强笑道,“怎么了老爷,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楚生扭回头,直接往外走,“将出去找人的下人都找回来,我一会儿要问他们话。我先去报官。”

楚生坐上马车才出府马车便被人拦住,他脸色冰冷,唰的一下撩开帘子正要喝问,外面的少年便作揖道:“可是通政坊楚宅的楚大人吗?”

楚生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对方,因此微微皱眉道:“正是,阁下是谁?”

“在下南风,贵府的楚逸公子在我家府上,还请楚大人移步去接楚公子回家。”

楚生愕然,第一个想法便是他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