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上女子和君箫染的对话都没有任何掩饰之意,非常轻易传到永安渠以及跃马桥四周驻足观看的江湖游侠、市井百姓、商贾官员门耳中,距离舟上女子仅仅只有十几丈左右距离的王世充自然颇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意识,舟上那名女子的言语非常清晰传入他的耳中。
尤其最后一句话【看来你在移花宫中,果真并未动用全力。】,王世充心中暗自琢磨这句话,一个惊鸿一现的念头灵光一闪闪现在脑海之中,紧接着他忽然起身,瞳孔猛缩,死死在舟上女子以及那踏在江水之上的君箫染。
移花宫,这个名字恐怕没有几人会感觉陌生,虽然这个名字在许多人眼中似乎在半年以前从未出现在江湖上过,但半年之上移花宫这个名字出现在了江湖之上,而且以一飞冲天之势出现在江湖之上,而原因则在于一场惊世骇俗的决斗,甚至可以说移花宫之所以可以名震江湖全部都因为一个人,一个有着不败神话的江湖剑客——平凡。
一年以前江湖之上开始流传一个人的传说,这个人连胜武林十三大门派的高手剑客,随后又以摧枯拉朽之势胜过当今天下第一杀手中原一点红,而后又势如破竹战胜了神剑山庄用剑行家谢晓峰,原本传奇本因到此为止,可这人却有在战胜神剑山庄不败神话的谢晓峰之后,又胜过另一位吧武林神话,十年前以夺命十三剑纵横江湖的不败剑客燕十三。
随着一个个神话的被打破,这位原本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剑客刹那之间一跃而上,成为了当今世上最着名的绝世剑客,成为江湖人眼中新一代的神话,这人便就是剑客平凡。
在剑客平凡在江湖之上名声已臻至巅峰之时,几乎所有都在思考平凡的不败神话是否会如楚留香一样可以延续下去之时,移花宫中传来了一则在当时可以算得上惊天动地的讯息:绝世剑客平凡竟然败在移花宫宫主手中。
当这些消息传出之时。许多人都不相信,但随着事实被证实也由不得不相信。绝世剑客平凡的不败神话就这样破灭了,取代他荣光得是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门派,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人物——移花宫宫主邀月。
王世充的视线在舟上女子和君箫染身上来回游离。结果两人之间的言语,王世充大胆做出判断舟上女子可是移花宫宫主邀月,而君箫染可否有另一重身份,这重身份便是绝世剑客平凡???这个念头一浮现,便不可阻挡的在他的脑海中滋生。迅猛生长,继而,他甚至很肯定君箫染就是平凡,而舟上女子便是打破平凡不败神话的移花宫宫主邀月。
王世充心头思绪万千,浮想联翩,似乎思忖了千年万年之久,而现实之中却不过过去了刹那间。数千双眼眸死死盯着君箫染,等待君箫染的回答。在万众瞩目之中君箫染挑了挑两道如剑的一般秀气挺拔的眉毛,视线与舟上女子遥遥相望,语调忽然转冷。慢慢说道:“现在你既然已经得出了答案,又何必再来问我呢?”
舟上女子凝视着收敛了面上笑容的君箫染,冷冷道:“我无须问你,只需我心中明了即可,君箫染,不管你昔日到底为何故意隐匿全部实力,但今日在洛阳城中,你却不可能再有昔日之可能了。”
“这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想寻我再斗上一场,斗便斗,我倒没有意见。只不过我有一事想问姑娘:今日姑娘来跃马桥下是来看慈航静斋与阴癸派传人决斗的还是来砸场子的,今朝洛阳中数一数二的权贵人物王世充王大人都派人来此维护跃马桥四周的秩序,姑娘在此砸场子破坏观者数千人的雅兴可不好。”君箫染抬手四周扫了一圈,有些无奈望着眼前这位展现出了惊世骇俗实力的女人。轻声说道。
听着这句话王世充面上顿时些许古怪,这好端端的怎么将事情扯在我身上了。不过他也听明白这个刚刚展现出惊人实力的君箫染的意思:不想决斗,至少不想现在决斗。说得好听点,那就是识大体,说得不好听点那就是畏战。
想到这点,王世充面色更古怪了。视线在舟上女子与君箫染身上来回徘徊,忽然间他有些怀疑起自己的想法了?这如此畏战的人可能就是昔年决斗狂魔绝世剑客平凡吗?
君箫染这句话可并没有使用什么千里传音之术,在内力的作用之下,永安渠南北两岸以及跃马桥四周的围观人群都听得清清楚楚,一阵沉默之后,便是好不给面子的哈哈大笑。
这等文雅官方的话语后面那暴露无遗不想决斗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也不过了。便是傻子也听得清楚,何况是不傻的洛阳城居民呢?
舟上女子愣了一下,似乎也被君箫染这冠冕堂皇的言语也怔住了,那冷若冰霜的精致面庞依旧无风无波,但却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言语,这时候忽然响起一道娇媚动人,勾人心魄的声音。
“嘻嘻,邀月宫主,你可别听他胡说八道,我与慈航静斋传人约战时间可是申酉之时的跃马桥上,现在只不过午时刚过,未时都才刚至,若宫主在此刻与这个虚假伪善的家伙交手,至少有一个半时辰的时间,而且婠婠保证决没有任何人敢插手,至于交手与否就得看宫主您的意思了。”距离舟上女子还更远处的方向,一位身着粉红长裙的女子桌子船头,双脚按在水中洗濯,时不时拍打,溅起一串串浪花。女子面庞精致绝伦,带着与小舟上方那位白衣女子身上冷若冰霜正好相反的甜蜜而灿烂的微笑,令人望一眼而忍不住生出亲近之心。
女子顺水漂流,向着跃马桥方向而来。
这绝对又是一位惊艳绝伦,世所罕见的稀世佳人。随着女子目光移动的两岸观者也不知有多少,至少以千人来计。甚至有人视线随着女子移动之时身体也不由自主移动,继而引起原本拥挤的永安渠南北两岸产生骚乱,导致不少人被挤下河岸,失足掉入永安渠中。
这位名叫婠婠的女子望见这一幕“扑哧”一笑,真可有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之感,一些落入永安渠中站起身的女人愣愣望着这位女子,视线竟然移不开了,失魂落魄。
君箫染有些头痛,一位冷若冰霜,傲气通天,一言不合便出手的仙子已经极其难以对付,这时候又出现一位机灵古怪,害死人不偿命的魔女,这可更是要命。
面对眼前这位移花宫宫主或许还可以胡搅蛮缠,毕竟以邀月的傲气却也不会和他的胡搅蛮缠,可面对魔女胡搅蛮缠,那可不就等于自己寻了一个坑将自己埋下吗?君箫染面上一封云淡风轻模样,心中却已经暗自头痛不已。
短暂沉默之后,舟上女子隔着茫茫江面与立足于水面之上的君箫染对视,檀口微张,开口道:“今日我自然是来看决战而不是自己决战的,只不过今日之后的明日却难说了,君箫染,你好自为之。”这位并不因他人意见思想而左右自己情绪判断的女子慢慢从舟头回到小舟之中,小舟忽然自己加速,逆流而上向着跃马桥反方向而去。
两个相向而行的小舟在宽阔的永安渠上惊鸿一碰,两位同样有着稀世罕见容颜的女子却并未展开什么激烈的火花碰撞。小舟距离跃马桥百丈左右距离才停了下来,显然用意可想而知,只不过是在此观战而已。
船上已备上干粮,邀月却不顾忌他人眼色,打开白布包裹,妹妹怜星为自己做的圆饼,拿出一个开口吃了起来。想起怜星,邀月的眼中一闪而过一抹温柔,随即视线远望,望向跃马桥方向。
而此时此刻,坐在小船上,双手插在水中,拍出一朵朵浪花,时不时露出那如白玉精雕细琢的玉足的婠婠距离君箫染越来越近,在距离君箫染大约只有二十丈远的时候,忽然开口娇声说道:“你这死人就这么喜欢站在水上吗?有船做也不搭乘,真没有见过你这样愚蠢的家伙。”说话时,婠婠似乎非常激动,脚下的水花拍打得更急了。
而这句话刚刚说话,原本风姿气度极好的君箫染普通一声竟然掉入了水中。
望见这一幕,所有人都惊呆,只听见一声呵呵的娇笑声,众人才清醒过来,只见小舟之上。婠婠正捂着肚子,捧腹大笑。
一位风姿极好的高人忽然变成了一只落汤鸡,这可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所有人都被君箫染的动作与婠婠的笑声吸引,却没有人注意到,距离百丈远的邀月那嘴角也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如冰山之上的雪莲,美丽稀罕。
接二连三的意外,令君箫染原本已经修炼之绝巅的踏雪无痕因一时气机不稳,这不,就从高人便江湖骗子了。不过君箫染却也不恼怒,双脚在水中借力,身体顿时如大鸟腾空跃起七八丈高,而后慢慢滑行而下,最终以无比优美的姿态落在婠婠那张有个船舱的小舟上。
也算是暂时挽回了些许颜面。
在君箫染登上那小舟之时,也不知道多少人暗自嫉妒君箫染艳福,竟然可以和这样一位的女子同船,即使已经对男女之事不如何多想的王世充亦流露出少许的羡慕,男人的羡慕。